第31章 泽耳之陷:启

早春的空山上,津梁的一探查小队伏在坡下,屏息关注着不远处草房里的动静。

“小商,好了没有哇?”终于有个忍不住,压着嗓子问了句,却被靠前的宗政商回敬了一记眼刀。阳光透过侧门的缝隙,照在少女白皙的小腿上,她无力地瘫坐在墙角,麻木地看着屋里正在穿衣的三名士兵。

因离着远,三人只得靠声音臆想,本以为带头的宗政商会命他们来场“英雄救美”的戏码,然后自行享用,没成想只得了个原地待命的指示。

“没成想这古越兵如此不堪,竟对自家人下手,呸!”

“得了吧,这山上但凡有个母猴子,我看你都能扑上去。实在不成,哎~就这小子的长相,也不是不行,噗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却被旁边的打断道:“疯了你俩!咱虽都是津梁人,但听闻他氏族中可是有着唯一一位嫁入新梁王室的外族女子。再者,之前那个想占他便宜的马夫,你们莫不是忘了他是怎么报复回去的了?!”说完,他们不由齐齐看向宗政商的背影,小腹倏地一紧。

“好了。”宗政商竖起中间三指弯了弯,见状,他们便默声挪上前,“里面已经完事了,待会儿你们冲进去,一人制住一个,特别不要看那个姑娘,剩下的交给我来。”本以为还能等人走了捡个漏,虽心有不满,但三人还是嘟囔着应下了。

“砰”地一声,门重重砸在地上,激起厚厚的灰尘,趁着古越兵忙乱之际,津梁一行没费什么力便将其死死按住。女孩惊叫一声,本能地蜷起身子,眼中满是绝望和愤恨。

“姐姐别怕。”原本散落在一旁的衣服盖到身上,女孩抬头,眸中映出一张稚嫩的脸庞,他满眼疼惜地看着自己,随后转过头,吩咐道:“把这三个畜生拖出去阉了!”随着门外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女孩恢复了些许神志,她揪了揪手中的衣物,宗政商见状,忙走到门口,背对着等待。

“我叫小商,姐姐你呢?”

“阿、阿南......”可能是之前没亲眼见过此等情景,衣服的摩挲声莫名勾得心里痒痒的,宗政商不由咽了咽口水,待到阿南的轻唤,才缓缓回过头,注意到对方嘴角的伤痕,他又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自顾自将腰间的水囊递上去。

阿南没有伸手,“你们不是古越兵......这次是来探路的?”

宗政商自认换上了古越的衣裳,没成想还是暴露了,尬笑一声:“什么时候认出来的,我们不是古越人?”

“也就刚刚。”阿南本是当地的一户小人家,无奈丈夫被抓来当兵,之前来阵中探望了几回,多少也看了些士兵训练的招式,与刚刚那几个的截然不同。本想着试探,可这一下就诈出来了,“看在你们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不会走漏今日的风声,你们走吧。”

阿南呆呆地看向窗外,从上次没见到夫君,她便隐隐察觉不对劲,这遭又听说是负了重伤,被弃到营外等死。最近并没有听到号角声,按理说是没有战事的,可关心则乱,阿南还是跟着这几头禽兽来到林中的小屋......

怕是从初见起,他们便盯上了自己,一副大哥做派,渐渐卸下猎物的防备,然后再......阿南深吸口气,她当然知道,夫君大底已遭不测,若这次没遇到宗政商,自己恐也难逃一劫,可要是没有敌国来犯,她断不会受今日之辱!

阿南倔强地别开脸,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宗政商沉默了片刻,后又一屁股坐下,挠了挠头,“不是探路......其实是我嘴馋,才趁今日无事撺掇着兄弟出来寻点野味。”后又接着叹了口气,回忆道:“但不管什么都抵不上阿娘做的栗花糕了,唉......”

“栗花糕?”阿南讶异地看向面前的少年,“你!”

“不错,我的先祖是当年攻梁的士兵,后来娶妻生子,所以我也算是半个古越人。”宗政商坐在河岸边,瞧着一边正在洗漱的闻述,果不其然,对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要救你?要我真是津梁人,刚早就看你淹死在那沼泽之中了,真当我撑得慌?!”

听罢,闻述漱清了口中的淤泥,连连叩头,一番道谢后凑头问道:“所以你也跟我一般被抓过来的?”

能怎么说,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被上面送到战场?宗政商只得点点头,可没成想闻述却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将往事都讲了出来。宗政商暗暗记下几处,临别时拍了拍闻述的肩:“你这条命我可不白救,暂先记着吧。”

“栗花糕是阿娘照着父亲口述的味道做的,很香、很甜......”看着陷入回忆的宗政商,阿南似乎也被触动了,问道:“那你也是被抓来的?”

“嗯。但我命稍好些,父亲在营中打点了一番,混了个火头军的差役,刚那几个其实是我家的仆人。”阿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思绪接着又被拉了回来,“我爹跟我说过,活着便是熬着,熬着熬着、慢慢就活了。姐姐,你珍重。”宗政商一边说着,一边卷着稻草环上指头,一丝暖阳攀上阿南的肩,等反应过来,少年已然走到屋外。

旁边等了半天的三人见状马上拥了上来,汇报道:“有个被吓死了,剩下俩,咋整?”

宗政商斜了他们一眼,全然没了刚刚屋里的神态,笑道:“哼!当然是带回去,给你们这群禽兽爽爽~”

一阵风吹乱了少年额前的发,他抬眼看向明媚却不刺眼的春日,不由紧了紧衣领。

泽耳,是古越中部的一处小峡谷,因地势蜿蜒曲折似耳廓得名。此地易守难攻,虽有两边险峰护着,但只有北面一个关口,津梁大半军力便被围困在此处。

侯光策马来到一处山顶,远眺向泽耳峡,眉头微皱,不禁叹了口气,身后的副将多少明白主帅的担忧,虽暂时将敌人引入圈套,可此处土地肥沃,物资丰饶,想耗死梁军是近乎痴人说梦,倘若其援兵再到,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敌我悬殊,还是启奏君上,再调些兵力吧。”听着谷中传出的操练口号,侯光只沉默不语,这次齐国突然举兵压境,他也是借此佯装撤军北上,才引得津梁乘胜追击落了圈套。还是太过轻敌了,本以为这次还是如往年般镇压即可,没成想津梁却以直捣黄龙之势攻来,朝廷这才如梦初醒,派出得力大将侯光率兵作战。焦灼之际,一向和睦的友邻果然变脸,颇有想分一杯羹的意思。权衡之下,古越王派出剩下的大半军力与齐国对峙,而侯光只能靠手下的五千兵力硬抗对面十万精兵!

侯光扯了下缰绳,掉头回营,“万万不可,齐国虽打着援助的旗子来,私下却夺了不少城池,表面又与津梁暧昧不清,实则作壁上观,谁赢他帮谁。听闻陛下已与齐君约法,一旦他们下场,古越立马放弃抵抗津梁,集全国之力挥师攻打北陈,同时又修国书送往北陈王......”

北陈王宫内,一众大臣围在桌前议论纷纷,古越的国书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页纸的人名。

“混账!竟敢威胁我北陈,臣自请领兵,不灭古越势不还朝!”一身着红袍的官员当即半跪在地,义愤填膺。北陈王没有回答,另一位大臣见状阻拦道:“大帅还请息怒,我们的人已然暴露,要是此名单落入他国之手......决不能贸然动手,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其实让津梁和古越相互消耗也未尝不是上策,切莫被眼前的虚利蒙蔽了!”后又郑重地拱手回向主上:“听闻古越王已往东边送去求救信,东云虽远离战场,但决计不会眼睁睁看着古越被旁人瓜分。陛下,他才是北陈最大的威胁啊!”

夕阳的余晖洒在一行人的披风上,马儿垂着头慢走着,忽的,侯光停了下来,他看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溪,“今日晨起时,河面好像还是结了冰的......”

后面的虽摸不着头脑,还是接了话:“如今是入了春,可早晚还是寒凉的,不过到了晌午便会化了。”侯光眼中似有了神,他望向远方,自语道:“是了,入春了,冰该化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惊诧之余,北阴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的普济,明明刚才还在百骨座上观赏着‘酒池肉林’的妙景,突然就被吸到这阵中,任凭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普济表面气定神闲,但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打颤,没成想自己第一次就成功召出了鬼首,眼看着北阴快要冲破法阵,他结印大喝一声:“回!”

“你大!”可怜北阴没骂完,又被传到了一片陌生的废墟中。“不成,得练练。”普济略显局促地抓了抓手,轻咳两下,“久闻鬼首大名,吾乃梁国小道年厚生,法号普济......”

“............”不知是第几次了,北阴索性盘坐阵中,半撑着脑袋听这位法师的碎碎念,因为只要他过激反抗,普济便会立即将其传走,不厌其烦。“而你,酆都北阴大帝,生前贵为津梁宗政一族,后参军伐越,殉于泽耳之战,我说的不错吧?”

北阴暗暗记下名字,誓要让他有好果子吃,“所以呢,你到底要干什么?”见北阴稍减了些戾气,普济舒了口气,转而凝目郑重回道:“我要你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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