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弭两指夹着豆粒大小的摄像头,低下声音:“这可不算什么好习惯,伊安。”
酒吧在白天不够受欢迎,尤其是刚刚起飞的现在。但爵士乐队已经就位,占据小舞台演奏着舒缓的曲调。
离舞台稍远的吧台边,穿得像个摇滚明星一样的林有易倚坐在高脚凳上,在曲目的结尾鼓掌。
“让我猜猜,再过几个小时就轮到你上场了?”
林有易回过头,把宋弭的挖苦视作了一个特别的问候:“午安。那个小玩意很贵的,你打算赔偿我吗?”
宋弭停在林有易身旁的座椅前,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也许是为了贴合形象,林有易抹了暗色的眼影,颇有种反叛的气质。他还系了一条黑色的颈环,宋弭猜测那是为了遮盖先前的伤口。
林有易表现得好像他们两个是什么相识已久的旅伴,放松得不像话,甚至仍然注视着舞台,半点多余的注意力都没有分给身旁的危险分子。
但是,是的,这确实不是个适合发生打斗的场合。飞艇已经升入高空,此时这艘飞行的巨轮就像个与世隔绝的孤岛,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监管,同时船上的人也变得难以逃脱。
因此很遗憾,宋弭这次需要用更谨慎的方式行动。面对林有易时同理。
宋弭转开眼,在林有易身旁坐了下来,同样望向舞台。
林有易笑了一声:“我猜这是一个拒绝。”
宋弭依旧没有回话,唤来酒保:“给这位摇滚明星来一杯龙舌兰日出。”
“还有一杯螺丝起子,”林有易插嘴道,“给这位先生。”
宋弭挑眉,看向林有易,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微笑。
酒保没有过多打扰,转身去调酒,不多时便把两只酒杯分别送到了二人面前。宋弭看了看面前那杯颜色金黄的鸡尾酒,未作评价。
“我以为近期不会再见到你了。”宋弭轻弹了一下冰凉的玻璃杯。
林有易端着那杯龙舌兰日出,对着灯光欣赏其中朝霞般的色彩:“显然你的猜测有误。”
宋弭无声地笑了笑,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螺丝起子以大量果汁调制,入口是清新的柑橘香气。
林有易能够找到宋弭,这并不令人意外。宋弭登船时用的是伪装身份,但他确实留下了一点小小的漏洞,万一黄金蟒事后查得太深,他们找到的人必须是“萨米尔”。
可先找上门来的人是林有易。三天前他们在节日庆典的幕后打得你死我活,现在倒坐在一起喝酒了。
林有易放下杯子,两人的视线恰好碰在一起。
“我没想到能见到你,是因为我本来以为伯劳会因为联络站的事先来给我找点麻烦。”宋弭关注着林有易的神情,“结果并没有。”
他的老板卡特只问起找人的事,半个字都没提伯劳,显然还不知道宋弭前些天做的好事。
宋弭敢直接冲进伯劳的联络站,自然是不担心自己会给老板惹上麻烦的,所以也没有费心善后。而卡特却不了解此事,那么肯定是有人截住了消息,没让联络站遭袭的事外泄——甚至伯劳都有可能仍不知情。
而能够完成这项工作的,也就只有另一位当事人了。
林有易仍是那副惯常的笑容,散漫地另起话头,对宋弭的暗示避而不谈:“你肯定不是来船上度假的。这次的目标是什么人?”
宋弭微微眯眼:“现在我们能坐在一起说话,只能证明我们都买到了船票,并不是说我们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真伤人。”
“只是礼尚往来。”宋弭向他倾了倾酒杯,饮下第二口。
林有易支着下巴,视线垂向宋弭滚动的喉结,又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我让酒保在里面加了点东西。”
宋弭搁下玻璃杯:“你没有。你已经知道我的门牌号了,没必要在这里动手脚。”
林有易笑起来:“这么确信?万一我只是喜欢刺激一点的玩法呢?”
“所以这次还是为了你的‘游戏’。”宋弭与林有易对视。
他用的不是问句,林有易也就非常自觉地不回应,偏头看向身前的酒,终于将杯子凑到了唇边。
在宋弭的注视下,林有易自顾自开始饮酒。他像美食家在品鉴餐品,又像焦渴的旅人不肯放下杯子,直到最后一滴酒滑入喉咙。
末了,林有易喟叹一声,仰起下巴伸指扯了扯颈环。宋弭看到那后面有一道刚刚结痂的刀伤。
冰块轻敲在玻璃上。林有易舔舔下唇:“想不想打个赌?”
宋弭的手指搭在自己的酒杯口边:“说说看。”
林有易稍稍歪头,灯光恰好映亮他眼里的一点兴味:“赌你的任务。别让我知道你的目标是谁。到下船日晚12点为止,如果我能够阻止你完成任务,就算是我赢。反之,如果你顺利完成任务,那么你就是赢家。”
也许这次的旅行不会像预想的那样无聊。
宋弭弯起嘴角:“赌注是什么?”
“一个要求。”林有易竖起食指,“赢家可以提出一个要求,输家必须完成,无条件地。”
宋弭摩挲着杯壁,指腹顺着杯身的弧度下移,直到一滴冷凝水从指尖滴落。
“好啊。”宋弭端起酒,与林有易的空玻璃杯轻轻相碰。
林有易笑了笑,伸手向面前的酒杯,忽然被宋弭按住了手腕。
“但是你也知道这个赌局有个简单的获胜方式吧?”宋弭低声说,“只要现在让对手失去行动能力就可以了。”
*螺丝起子被称为“少女杀手”
林有易你不要再嬷我家1了(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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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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