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凡间中的一丝甜味

在宽敞无比的大床上,苑峪纭睡在床沿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实在不习惯与他人如此贴近,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人!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感到十分羞涩和尴尬。毕竟,在他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里,卓岚可是他的上司啊!

回想起徐逢冬提出的要求,苑峪纭心中一阵紧张。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索着,试图找到之前藏起来的小剪刀。手指微微颤抖着,他生怕惊醒了身旁的卓岚,更害怕被发现自己的举动。

苑峪纭心中暗自祈祷着卓岚已经熟睡,这样他才能顺利完成任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终于,他握住了剪刀,却又犹豫了一下,不确定是否应该动手。

苑峪纭看见对方许久没有动后,轻轻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缕白发。那白发十分柔软,白净柔顺,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沧桑与故事。只听“咔嚓”一声,白发如银,一丝丝慢慢落下。这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时间流逝的见证。

苑峪纭的手有些颤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他感到回家的激动,那种对温暖港湾的渴望和期待让他心跳加速;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丝对卓岚深感惭怍。

苑峪纭笨手笨脚的用手帕把那如雪的白发包起来,他悄悄的下了床,推开门,一丝微凉的晚风吹过他白嫩的脸,墨发随风飘逸着,这令他他打了个寒颤。按照徐逢冬说的话来到了琼阴池旁,这里池水泛着黑气,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张开獠牙等待着猎物。苑峪纭刚把手伸进去,就感觉浑身快冻成冰块了,仿佛掉进了万年冰窖。他拿出那洁白的发丝,用池水打湿,那白发竟变成了银色,那银发闪着光,照在他的眸上。

“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苑峪纭回头,是徐逢冬。

“这是你要的头发,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苑峪纭迫切的问道。

徐逢冬接过头发打量着,而后满意的笑笑“一般是要半个月还可以,但这发丝灵力充足,七日已足。”

苑峪纭以为过不了两天就能回家了,没想到还要七日,不知道七日后自己的命还在不在。算了,七日就七日吧,总比回不去强。

苑峪纭离开了琼阴池,独自走在小径上,他没有这么想回去,看见现在凡间还是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他多么想下去逛逛。突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小哥儿,你是天界新来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一声明朗的声音,从苑峪纭身后响起。

他转过个头,看见一个俊朗的男人,身穿米黄色缕金的水纹长袍,深褐色的头发飘在眉眼,浅金色的眸子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我是……”苑峪纭竟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是从异世穿过来的?那对方不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吧。

“我叫苑峪纭,是被卓岚带上天界的。”

还没等苑峪纭说完,那人就猛的捂住他的嘴。“哎哎哎,你小声点啊,被卓先生听见你十条命也不够他打的呀!”

苑峪纭狐疑问“你们口中的卓先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叫他大名?”

对方有些无奈的捂着脸说“哎,你知道天上最大的官是谁吗?”

“玉皇大帝???”苑峪纭抢答。

“什么玉皇大帝啊?天界灵力最强,脾气最不好的就是卓先生啊,霞姿月韵,玉质金相,百姓爱戴,万鬼敬畏,君子中的君子,世间从未有人提过他的大名。不过啊,凡间总流传着一些八卦,说着她好像一直喜欢着一位倾国倾城,白壁无暇的女子,也不知那女子是何人。”那人露出一副疑惑之色,但不一会儿就又笑道“对了,我叫桑珩,既然你叫苑峪纭,那我以后就叫你纭纭吧!”

“纭……纭纭!?”什么zz取名法,这啥名啊?哪个大男人叫这种名字,真的神经了。

“你不喜欢吗?那小峪?小纭?还是小峪峪?”桑珩真挚的望着他。

这让苑峪纭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说“曾经父母给我取的小字是琛琛,你以后就叫我琛琛算了。”

“琛琛?这小字好,你父母想必特别疼你吧!”桑珩开心的笑着。

苑峪纭发了会呆,想着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诶,对了,你大半夜来这儿干嘛呢,这么轩然霞举的一位小君子就不怕被人拐跑了?”桑珩眯起眼睛,开起玩笑。

“emm……我想去凡间逛逛,但不知道怎么下去。”苑峪纭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这有什么难的,你没有通行证吗?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有!我带你去逛,顺便去见一位故友。”明明是夜晚,可桑珩却像冬至暖阳,一缕阳光照入苑峪纭的心脏,竟使他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桑珩带着苑峪纭跑下了凡间,虽被夜幕笼罩却仍张灯结彩,车水马龙,人潮拥挤。苑峪纭看见路边有个卖糖画的大娘,挽着头发,穿着一身褶皱的衣服,却在那里细致的画着糖画。旁边站着一个小生,那人束着高马尾,手中抱着一本书,衣服缝缝补补早已洗得发白,可眼中还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那画糖画的叫程大萌,她的丈夫本来很有势力的大臣。可后来新任皇帝上朝,对世间不管不顾,他第一个出来为百姓谋生,那新皇帝害怕他谋害自己的地位,于是就雇了一位车夫就在这条街上把他撞死了。她丈夫死后,车夫赔了程大萌7两银子,她几次为丈夫维权,可在皇帝的压迫下没人敢帮她。”

苑峪纭有一些震惊,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心里为这位大娘打抱不平“那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天界没有人下来管吗!”

“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天界没有证据,那车夫死都不承认自己是皇帝雇的人,也没办法抓人。”桑珩无奈地解释。

“那她旁边的小生又是怎么一回事?”苑峪纭看着那小生产生了困惑。

“他就是我今天下来要找的人,这是程大萌的儿子宋雨鹤,这个名字是她丈夫取的,希望他‘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丈夫死后就程大萌身边就只剩下宋雨鹤了,但他还在上学,程大萌破不得以一人之躯养活两个人,于是她上午帮大富人家看管小孩,晚上来街市卖糖画,回家后帮儿子缝补衣服。可街上的人都很想帮她,但又怕得罪皇帝而回避她,所以我时常会下来帮助他们母子二人。”

苑峪纭心中充满酸涩,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只能靠乞讨为生。可他的母亲却不像这位程大萌,她狠心残忍,将刚满六岁的他丢在了街上。他母亲没走多久,街上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人们撑着伞,急匆匆的赶回家。他却不知道哪里是他的家,他看着马路上红绿灯变红了又变绿变绿了又变黄……他就默默的看着,第二天就发了高烧,就静静的躺在空荡的街道上,后来还是好心人把他送进了孤儿院。

“你有钱吗?”苑峪纭沉默了会,沙哑的问道。

“有,怎么了?”桑珩递他了二十两银子。

苑峪纭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大娘,要十个糖画。”

“好嘞!”程大萌爽快的应答,深黑色的瞳孔中露出对生活的渴望。

“不是,琛琛你疯了?十个糖画你吃的完啊,还不是被你浪费了。你要帮他直接给他钱不就行了吗?”桑珩瞪大眼睛,敲了敲苑峪纭的脑袋。

苑峪纭在旁悄悄对他说“直接给钱的话,像她这种强势的人不会要的。”

“……你说的是真的,每次我给大娘钱时,她每次都回避,我只能带着一旁的宋雨鹤去街上给他买吃食和一些生活用具。”桑珩思索着。

桑珩说完又转头看向程大萌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大娘啊,明明生活都如此困苦,你为什么每天还是长路当歌?”

“就是因为生活苦不堪言,所以俺才来卖糖画,让世间百姓都尝到一丝甜味。”程大萌淳朴的笑着,她在这昏黄的灯光下,绝处逢生!

“……”

桑珩与苑峪纭听的入了神,心跳变得剧烈,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对了,公子你的糖画好了!”程大萌笑盈盈地递出那十个金黄栩栩如生的糖画。

苑峪纭双手接过糖画,把那二十两银子全都塞给程大萌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当小费!”

苑峪纭与桑珩正要走时,桑珩扭头看向那位白衣少年,询问“小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逛逛?”

宋雨鹤本想跟着一起去,可又想到他欠他们了太多,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婉拒道:“不了吧,我想帮帮母亲,你们先走吧。”

苑峪纭害怕程大萌来还钱,于是扯着桑珩的衣袖迅速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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