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峥广来到集团总部，在孟顺颂的办公室门口逗留了一会儿。
他用眼神示意办公室里面的人，“心情怎么样？”
孟顺颂的助理没有直接回答，“上午的会议推了，送过去的午餐没有动。”
不开会，不吃饭，心情不是不好，简直是非常糟糕。
常峥广硬着头皮进去。
孟顺颂倒也没沉着一张脸，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处理工作时，时而要停下来，阖目休息。
手边还放着空了大半的止痛药。
“头又疼了？”
孟顺颂有头疼的毛病，这几年越发严重，常峥广记得那药是刚拆封，便已经下去那么多了。
“我认识一个专家，专门看脑子的，有空我们去见见。”
孟顺颂抬头。
常峥广闭上嘴。
安静了一会儿，又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傅云是某APP粉丝量最高的博主，在短视频上专业度很强，一部的产品现在就缺宣传和曝光度。”
常峥广想表达，孟合意找傅云帮助，完全是出于专业的角度，没有私人感情。
“和我有什么关系？”孟顺颂合上手头的文件，靠在椅背，抬眸反问。
常峥广哈哈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我随口说说。”
心里暗自腹诽，装吧！你就装吧！
“晚上去斯尼特吗？”
斯尼特是云逸旗下的娱乐场所，也是泾市最有名的销金窟。
孟顺颂习惯和常人有些不同，一般头疼得厉害，会希望清净，他则爱待在喧闹的地方。
每次头一疼，孟顺颂便会在那里留宿。
他了解情况的知道孟顺颂是为了缓解不舒服，可对于外人来说，便是那位孟总时常流连于风月场所，还有传言说，孟顺颂在那里养了一个金丝雀。
养一个金丝雀是假，但养一个人的确是真。
……
在一部销量节节攀高时，温时玉收到了孟合意的辞职信。
温时玉找到孟合意时，他正被一群工人围着。
工人们正在向孟合意表达歉意和感谢。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无法自拔地把希望寄托于救世主身上，没有得到解救，便开始恼羞成怒，怨恨救世主。
他们很尊敬孟合意，可有难的时不免怨恨于他，甚至说出如果他们的领导是李项嬴就好了这样的话。
孟合意并不为此心寒，笑容依旧斯文温和，认真地告诉他们。
这次能成功，他们也有很大的功劳。
热度只是一时的，如果他们的产品很差劲，那再多的同情和爱心也拯救不了，现在销量日益增长，和这些工人们吸取上次的教训，严谨对待自己的工作，不疏忽每一道流程有很大的关系。
“小卫，你过来。”
那位被孟合意点名的男孩子从人群里出来。
他是这些工人里年纪最小的，家里有三个弟弟妹妹，父母去世了。
孟合意看他工帽戴歪了，帮他扶正，嘱咐他，“你有什么不懂的问林主管，你会帮你。生活上遇到困难，可以打给我。”
还有其他的工人。
孟合意叫得出来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在不伤害他们自尊心的情况下为他们谋取最大的福利。
而这些工人还没有意识到，孟合意正在向他们告别。
原本温时玉还想挽留孟合意继续留在这里，可是他忽然明白，
孟合意这样的人，理应得到更好的前程。
窝在这里，当他的属下，实在太可惜了。
人群散去，孟合意发现等候他已久的温时玉。
温时玉调侃，“你比我更得人心。”
孟合意解释：“我们投注的感情不一样，对你来说，一部只是你带领过的部门众多中的一个，而对我来说……”
母亲年轻的时候在盛风工作，那时候盛风只有一部，她母亲一个单身女性，生活得很艰难，是那些工人给了她们母子俩人帮助。
“辞职之后打算去哪里？”
孟合意顿了顿，“可能去国外。”
温时玉点头。
孟合意暂时没有告诉林愿他要辞职的事情，下班后，叫上他，说要庆祝一下。
邀请的还有傅云。
虽然支付了他应有的报酬，孟合意还是想感谢他一下。
孟合意和傅云都不是话多的人，林愿反而是活跃气氛的。
现在流行副业，林愿想在下班后拍一些短视频。
傅云也不摆什么架子，给他讲了一些行业规则。
一顿饭毕，两人也没有尽兴。
傅云道：“朋友送了我斯尼特的会员，闲置也是闲置，不如去看看。”
林愿作为泾市人是知道斯尼特的，只是那里面只接待会员，不是会员也需要高价入场费。
这地方是给富人娱乐的，和他这种普通的老百姓没关系。
现在有机会能去，林愿当然想见识见识。
不过，他还是要看孟合意点头不点头。
孟合意私生活很干净，斯尼特虽然不是什么柳影花阴的地方，但去里面的人，总归是开放和大胆的。
而且最重要是，公司里传的一些流言。
“听说董事长的儿子经常去那里。”
孟合意并不饮酒，只是今天看林愿和傅云聊得高兴，他也放松喝了一杯。
林愿的话，让他呼吸一顿。
“还总是留宿。”林愿继续道：“哥，你应该清楚吧。”
餐厅里的灯光惨淡，落到孟合意的脸上，“我不清楚。”
他只了解从前那个唯一的娱乐活动是看他准备食物的孟顺颂，并不了解现在的孟顺颂。
孟合意静了一会儿，开口。
“走吧，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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