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没什么人，关棋结完账在药店给刁墨翰的烫伤处上了药，两人没急着回去，关棋领着刁墨翰在附近散步消食。
平淡的日常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
那时候也是这样，不过顺序颠倒了一下。
十几岁的刁墨翰处于不太着家的青春期阶段，每天放了学都要带着关棋到处游逛，有时候太晚，就在外面解决掉晚饭，回去免不了一顿说教。
明明拥有许多朋友，放学了不和朋友们去玩，非得拉着他，导致好几次熬夜赶作业到凌晨，后来大学各奔东西，才终于甩掉了那个粘人精。
没了烦人精，应该是轻松愉悦的，不知为何莫名有点不习惯。
上了大学虽不常见面，刁墨翰的各种消息电话没断过。
刁墨翰的黏人程度一度让关棋怀疑他是个兄控，可他们又不是真的兄弟。
往事好像过去了很多年，回忆起来竟有种恍惚的美好，以前被刁墨翰黏的太紧总觉得时间漫，分开之后才恍然是青春时期如樱花花期般短暂。
刁墨翰跟在关棋身旁，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大爷，关棋喜欢糖葫芦，他想去买一串，转头正好瞧见青年弯着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哥，吃糖葫芦吗？”他问。
关棋也看到了老大爷，摆摆手拒绝了：“刚吃过晚饭，不吃了，再吃肚子都要撑破了。”
刁墨翰的目光下移定定地看了许久才开口：“真的吃饱了吗？”
关棋不挑食，饭量还算大，晚饭那三个失败品，他应该没吃饱又不好说什么吧。
关棋斜他一眼：“真吃饱了，虾都让我吃完了，怎么可能没吃饱，你以为我是猪啊。”
“我不信，我得检查了才知道你不是在安慰我。”刁墨翰板着脸。
关棋懵圈：“检查？怎么检查？”
下一秒，温热掌心覆上腹部隔着薄薄的衣料来回摩挲。
关棋惊愕的瞪大眼，反应过来忙推开他左右前后环视了一圈，还好没人注意到他俩。
在家这样就算了，大街上两个男人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叫人看了去还不知道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被推开的刁墨翰咬着唇有些紧张委屈的抬起眼：“哥，你按到我的伤口了，好痛……”
关棋没注意碰到了他的伤处，歉意道：“抱歉抱歉，我看看。”
刁墨翰抬起胳膊凑他眼前：“感觉好像破皮了。”
确实有点破皮。
这让关棋更加自责，他叹了口气，没了散步的心情，带着刁墨翰回了沁春花苑。
刁墨翰本意是想卖卖惨，关棋的反应让他意识到这样的行为给对方带去了心理负担，这不是他想要的，回去路上他一直在和关棋说没事没大碍只是个小伤口。
直到进了家门，关棋也没怎么开过口。
沉默笼罩，刁墨翰有些心慌，说话时红了眼眶：“哥，你别不理我。”
“我没不理你，以后我来做饭，你别弄了。”安静换完鞋子的关棋转过身，顿时愣了原地，“你哭什么？我是在责怪自己没照顾好你，生自己的闷气，怎么你先哭上了？”
该哭的是他才对吧。
关棋哭笑不得。
“我，我手疼。”刁墨翰抹了把泪，“我以为你是在生我气，我受伤是我自己弄得，和你没关系，哥你别这么想。”
“别哭了，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啊，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样子。”关棋抽了纸巾给他。
“可是大人也有哭的权利。”
关棋：“……”那你继续哭吧，反正最后眼睛痛的也不是我。
帮刁墨翰重新处理了伤口，关棋去洗澡了，洗完出来床上已经躺了个人。
白条条的健壮身子掩在薄被下，大概是半侧撑脸的姿势，胸前鼓鼓的看起来十分绵软。
关棋默默移开了眼，抱着换下的衣服正准备去阳台，又被床上那人喊住。
“哥，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要是碰到你伤口了怎么办。”拒绝的义正严词。
刁墨翰浑不在意的咧嘴，俊容透出傻气：“不会的，就算碰到了也没关系。”
关棋凉凉开口：“那刚回来的时候是谁痛的哭的稀里哗啦的？”
刁墨翰也不觉得丢脸，因为此刻他的脸皮厚度达到了巅峰，不管关棋同不同意，今晚他就要赖在这儿。
关棋拿这个无赖没法，也就由着他去了。
放好脏衣服回来，刁墨翰还维持着侧卧的姿势没变，唯一有点变化的是，被子盖到了胸口。
不如不盖，一眼望去实在尴尬。
彼此坦诚相见的次数脚趾加手指都数不过来，早已见怪不怪，然而眼下的场景有点过于香艳，以前没注意，他的胸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想着这个问题，关棋打开了衣柜，取出另一床薄被，离开房间前又忍不住瞥向床头。
“你要觉着空调冷就把衣服穿上，要么盖好被子，这样露着胳膊心口很容易着凉。”
人精如刁墨翰立即觉出关棋的目的，拦在他跟前，掀被子的速度快到关棋完全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跟前就立了个人。
“哥，你干嘛去？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全身上下仅一条裤衩子的青年抓住关棋胳膊，力道不大，却也让他没法挣脱。
关棋无奈：“床这么小，我俩大男人挤在一起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更小的床都睡过了，哥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睡。”刁墨翰又开始了他的无赖攻势。
以前这样做，关棋就会心软。
可是——
真的不合适了，几岁十几岁可以睡同张床，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几岁十几岁的年纪，而是二十多岁，再过几年三十岁，再睡一起不仅不合适还很奇怪。
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男人，即便是关系好的朋友成年之后也不会天天睡一起吧，如果成天睡一张床，大概率不是纯友谊关系。
虽然刁墨翰这人娇气爱哭又记仇，这方面却很单纯，也许他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关棋却很别扭。
关棋默默叹了口气，颇有些苦口婆心：“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有着各自的私人空间，所以……”
声音越来越弱，他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重，只是希望刁墨翰能明白两人是独立的个体，应该彼此尊重。
未来两人会有各自的家庭、会步入不同的生活轨迹，若是双方的伴侣知道他俩经常睡一起，正常人都会介意吧。
“我知道了，我去睡外面，哥睡房间。”刁墨翰垂下肩膀，拿过关棋怀里的被子沉默着离开了房间，留下寂寥的背影。
关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心软只会害了彼此。
沙发还算宽，一个人睡不成问题，刁墨翰整理好被子，回头见关棋还站在原地。
“哥，我关灯了。”脸上的笑容很勉强。
关棋握紧了掌心，“好，睡觉吧，晚安。”
灯灭，客厅变得灰暗，刁墨翰借着房间的灯光回到沙发。
“哥，晚安。”
本以为这一晚能平平淡淡的度过，如果关棋没有起夜经过沙发去上厕所的话。
11路是走路，不是真的公交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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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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