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礼品、还是祭品?

这一天、这个时候,许多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乱了起来,唯有一心化妆的孙芊芊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之中。

……

河家。

花园。

这里一改往日的宁静,取而代之的是络络不绝的美食与美酒。

一个盛大的婚礼景点一夜之间便布置出来,令所见之人不得不感叹四大世家的能力,哪怕势微的河家,其拥有的财富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与此同时,俯视便能望见整片花园的阳台上。

河鸿躺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抽着手上那根快要燃尽的雪茄,而地上已经躺着好几个烟头,显然——他在这里已经观望许久。

“老爷?你是有什么指示吗?或是对婚礼的布置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河鸿的身后,一个管家打扮、四十出头年纪的男人迈着轻声脚步,恭恭敬敬的上前说道。

“……没有!”河鸿将手上的烟头随意丢在地下。

“季休,那个女人还有多久就到?”河鸿问。

“下午三点到,下属已经派好车队去迎接那位小姐。下属相信,很快,老爷便可称呼她为儿媳妇了。”季休适当的让自己的嘴角流露出些许欣喜,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婚礼。

“是呀!儿媳妇……可惜我的儿子都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儿媳妇……”

说着说着,河鸿好像陷入了回忆。

他没有搭理一旁的季休,而是自顾自地抬起头,他看着天上那颗极其耀眼的太阳。曾几何时,他也将自己的儿子比喻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

“季河,你说,如果我们当年不阻止那个跟着池儿回来的那个红瞳女人的话,会不会……今日是另外一番风景?”河鸿的眼中闪出一道光,又很快寂灭下去。

这让他更像一位老人了……

只有老人才会在眼眸中出现这种回光返照的光芒。

“下属……不……知!”季休摇头,不敢随意妄言。

他从来都是一个谨行慎言的人,从他进入河家那一天开始、或者说……从他生下来那一刻起,他便注定成为这样一个“小心人”。

河鸿嗤笑,不知道是否还在后悔当初的布置。

“如果……可惜没如果啊!”何鸿叹气一声。

可惜……

河鸿摇了摇头,将头下移,视线被刚刚丢出的那根烟头所吸引,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的烟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更加明媚的火光,随过往的风忽现忽灭……

望着那颗烟头,河鸿有些心烦意躁。

“就连你这颗烟头也想笑话我吗?”河鸿想。

忽的,他想伸出脚,去将其踩灭掉。

由于体型的缘故,他整个人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努力伸长的短腿,明显抖动的肥肉……

可是没有人敢胆在这个时候去取笑这位河家家主,毕竟他身边都是训练有素的下人,知道这位家主最害怕别人说他什么。

无它——一个“肥”字,便是河鸿最讨厌的一点。

可是,似乎为了印证河鸿不详预感的想象。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在,犹如一把锤子一样,恶狠狠的击打在河鸿的耳边。

“妈!你看,舅舅腿上的肉,都在抖诶!”

这句话一出来,不仅河鸿的脸色变了变,就连一贯擅长保持表情的季休也彻底僵住了脸。

两侧的侍女也屏住气,不敢呼吸丝毫!

在侍女的视角里,她们看到了一个衣着光鲜、天真无邪的小男孩正蹦蹦跳跳的,试图走进这处阳台,却因为腿脚还未发育完全,过于兴奋的他被阳台上的台阶一绊,摇摇晃晃的、男孩眼看就要倒下去……

“纯儿!”一位美妇人急匆匆的跑来,身上的裙摆由于跑动的幅度过大,已经勒出了不可复原的痕迹。

很显然,这位美妇人想必是男孩的母亲。

心急如焚的美妇人甚至想扑上来,让自己的身体代替孩子的身体,承受倒下的那一击。

“季休。”河鸿从愤怒中瞬间恢复平静,他淡淡的开口。

没有多余的言语,季休说时快、那时快,他直接一把手抓住男孩子的后脖颈,像老鹰抓小□□般,将其提到河鸿的面前,丝毫不理会那位美妇人的请求。

“你小子……刚刚,说我什么?”河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哪怕他身材再过臃肿,但凭着年纪与体型上的差距,他还是能够以一种压制性的气势直接吓退那名小男孩。

“哇……哇哇哇!”男孩瞬间泪洒当场,害怕的他跌跌撞撞的扑进母亲的怀中。

“乖!纯儿,别怕,舅舅和你开一个玩笑呢!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的、相信妈妈、好吗?”美妇人一字一句的安慰着怀中的孩子,她好像对这种情况十分的熟悉,说的话也是如此的具有效果。

没过多久男孩便不再哭泣,而是呆呆的望着同样望向他的河鸿。

男孩几日前才知道——这是舅舅,同样通过母亲的讲述,他也知道——他们母子俩将来会有很长的日子里都要和舅舅在一起。

所以本能的,他对舅舅产生出了“讨好”。

“舅舅~”男孩似乎忘记了刚才河鸿的恐吓,他撒娇道,用和妈妈相处的方式,呆呆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对方的拥抱。

“不抱了,今天你不乖,下次再抱。”河鸿终于将目光从男孩的脸上挪开,看向了男孩的母亲——也是自己的亲妹妹。

眼中的寒冷再次浮现。

“河葵,将孩子带下去,这几天就让他在房间里思考一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顺便让他长长记性——这里不是于家,这是河家!”

“知道,大哥。”美妇人咬着嘴唇,转身就要离去,却有些不舍,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

看着愈发软弱的妹妹,再联想到对方在于家的凄凉遭遇。

破天荒的,河鸿向美妇人解释道,“今天我心情不好,说的话和做的事你和纯儿都别放在心上。”

唤名“河葵”的美妇人听到这句话,顿时眼角弯弯,水波滚动的泪水好似重新躲了进去,不见踪迹……

“走了,大哥,今晚的婚礼,我和纯儿就不出席了,我得在房间里好好教育一下纯儿的调皮性子。”河葵道。

“去吧!”河鸿无所谓的摆手道。

他没有重新回落到那张椅子上,反倒是双手撑着阳台的扶手,一览无余整一片花园的布置——这是他儿子的婚礼,他梦寐以求的场景,却缺少了那个自己最在意的人。

“唉!”

“唉……”

悠长的叹息声中,黑白相间的燕子们竟然直冲而上,又陡然回首,俯视、直冲、加速,朝着婚礼中央的花坛飞去。

那里,无数的浆果与花蜜堆积在花坛中央——那是礼品。

同样,也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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