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知道莫天天也是个卑微的打工人，为人做事还有点蠢，所以祁霁饶是亲耳听到他和电话那边的人商量之后的人设和计谋，也没有多生气。
快穿世界中那些阴狠毒辣的手段看多了，对比之下，莫天天这样的小动作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在那里张牙舞爪，不仅没什么威胁，还让人忍不住发笑。
更重要的是，祁霁其实还挺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暗针对他。
他可以确定，在被系统绑定前，自己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兢兢业业的打工人罢了，没有什么交情特别好的人，也没有交恶的人。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他这种人没什么存在感，简直是天生配角。
祁霁当时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现在想来，那像莫天天这样，有个性，不管做什么都很有存在感的人，大概就是天生主角了。
不过狗血霸总文里出现这样性格的主角，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总感觉他生活的这个世界，好像也没多么靠谱……
祁霁还在思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视线中的莫天天便挂断了电话，原地起身后深呼了几口气，然后原地打了一套四不像的拳法。
一套拳法舞的虎虎生威，最后一式收停，莫天天将衣服上的皱褶抚平，脸上的表情也一下收敛起来，眉目低垂，楚楚可怜。
像是感觉自己现在这样子还不够，他又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眶发红才收手。
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一下子变成了弱不禁风的小白莲，祁霁挑了挑眉，暗自感叹莫天天真是个人才，和综艺里其他人才凑成一堆，还不知道之后得有多热闹。
见莫天天准备好了，他刻意碰到身边的花草弄出些动静。
看到对方眼中夹杂着惊慌与意外，祁霁缓声说：“张导来让我看看你，你没事吧。”
语气还算正常，那应该是刚到，没听到他刚才那通电话。
脑海中的警铃响个不停，莫天天表面上还维持着清冷温和的神态，体贴地柔声道：“怎么能让你来找我，应该是我的问题才对。”
两人就这样客套了一番，莫天天为了在镜头前维持好身材穿得单薄，冷风一吹，在月色下打了个哆嗦。
莫天天一向完美无缺的笑容有些僵硬。
竟然能有人和他言语上交锋这么多回合不落下风，表情上也没有一丝波动，顾凌州这个助理，到底是什么人。
要知道之前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像顾凌州似的，三言两语后就对他牵肠挂肚，要么就是像陆月白，好像天生就对他看不顺眼，认定他不是什么好人，言行间满是不屑。
像祁霁这种应对他像是应对空气，不管怎么样都白水一样的态度，倒是更让人心慌。
祁霁身后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从莫天天的角度望去，顾凌州的脸在月光衬托下俊秀非凡，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紧，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在见到两人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顾凌州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按理来说两人在他心中的形象都不会是做出冲动行为的人，但一想到祁霁近来一次次对他精神造成的轰炸，他又有些拿不准。
这种有东西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人有些烦躁，并且第六感告诉他，这种事情之后只会愈演愈烈。
豪门出身，顺风顺水的顾凌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对象还是他喜欢的人和他从前没怎么注意过的助理，一个是他最亲近的人，一个是最了解他的人。
总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可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他这样子更像是神经质的疑神疑鬼。
“因为你们一直不回来，张明突然意识到游戏不太好，暂时中止了。”顾凌州皱着眉抛开那些胡思乱想，徐徐说道：“选房改为现场抽签，只差你们两个。”
祁霁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是一场示范赛而已，直接就把游戏取消了？
顾凌州看到他的神色后解释道：“只是一个示范赛就先是未官宣新剧，又是博物馆馆长电话，网上都吵成一片了，他怕再这么说下去涉及点离奇内容，直播间就该被封了。”
莫天天和祁霁两人一个是演员，一个是助理，都能搞出这么多花样，作为总裁的其他人当人也不会差，秘密光说还好，扯上证实就会麻烦许多，最后遭殃的只会有节目组。
暂时中止已经是美化过的说话，现实更趋近于游戏被迫紧急宣布结束。
莫天天本来情绪就很平稳，只是实在装不下去了才借口出来一会儿，此刻顺势跟着顾凌州回去。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还放在祁霁身上，表情僵硬。
他的人设，应该还没有暴露……吧？
比起这边三人间的互相拉扯，守在原地的嘉宾们就要惨上许多。
不知道第多少次挥手赶走面前的蚊子，陆月白表情呆滞，身上的火气都要被磨平了。
晚上没吃几口饭，早就饿了，大晚上不能睡觉，坐在外面喂蚊子，饥寒交迫，渐渐变得麻木。
他这辈子受过的苦，怕是都没在这破节目里受的多。
厉斯年和沈云舒还维持着基本的仪态，没有像陆月白似的东倒西歪左右踱步。
当看到三人的身影时，陆月白眼睛都亮了，“快抽签吧，抽完签解散。”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困得有些迷糊，还没等张导示意开始，就按照听到的话，半闭着眼，端着抽签的盒子走到嘉宾面前。
陆月白伸手一抽，看到签上的字，眼睛都睁大了几分，整个人蓦然惊醒。
那么多房子，他就这么巧，抽到了最差的一个？？！
回想那张没有厕所，门窗都漏风的房子照片，他眼前猛地一黑，抬手就准备把纸签撕了。
张导拿着喇叭大喊，“不准撕毁纸签，撕毁后的纸签不具备入住功效。”
说人话就是如果撕了纸签就自己在大马路上睡。
陆月白对他的警告嗤之以鼻，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这张纸不顺眼。
旁边传来莫天天的惊呼声，“祁助理的运气也太好了。”
祁霁捏着自己抽出的纸看了眼，是那间有电视电脑的小别野。
纸签在手里还没捂热，陆月白走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
“六千，我们换下签。”明目张胆的贿赂操作，祁霁还没说什么，他便眉眼微敛，改口道：“一天六千。”
祁霁几乎是把自己手里的签捧给陆月白的。
【在网上我会骂陆月白有个臭钱了不起吗，这么看不起人，在现场我会一秒不犹豫的求他和我换签，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没人给我白送钱。】
【一言不发就拿钱砸人的家伙，真的是之前报道中随便骂人打人的那个家伙？】
【你们在说什么，这不是破坏游戏规矩吗，这也能洗？】
【张导就站在旁边，他也没说这是犯规，怎么有人先急了。】
“我也想像祁助理一样，欧气满满。”莫天天双手合十低声许愿，随后自信一抽，拿出了和陆月白一样最差的房子。
脸上清纯的表情差点崩盘，好在已经装了这么多年，基本的功底还是有的，两三秒的工夫他便稳定好情绪，温柔地笑了笑。
“这样我就能去陪祁助理了，也不错。”
祁霁深深地看了莫天天一眼。
之前不还挑机会就想针对他一下，现在这是又换套路了？
最好的签和最差的两个签都已经被抽走了，其他人抽签便抽得十分随意，大多都是挑眉看了一眼，情绪上没什么大波动。
“祁助理之前住过这样的房子吗？我小时候住过，到时候可以照顾你。”
“不过这种大院子晚上一个人特别孤单，祁助理可以陪陪我吗？”
“不可以也没关系，我没事的，小时候就没人愿意陪我，我已经习惯了。”
莫天天围着祁霁说个不停，越说越起劲，刚说到一半手中攥着的纸条突然被人抽走，他疑惑地看向旁边，“咦？”
晏和光捏着刚到手的纸签，不紧不慢地说：“张导说我抽到的这间房子里有东西可以陪你，我们换一下。”
站在镜头外的张明一脸懵，他什么都没说啊？
而且他怎么不知道那间房子里有可以陪伴人的东西，晏和光说得不会是鬼怪之类的带有非现实主义色彩的东西吧。
莫天天起初以为晏和光是对他有好感，所以才来这么一出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过他仔细观察对方后，很快又否定了这一猜测。
晏和光之前的表现也不像是个舍己为人的大好人，再结合刚才说的话和导演怪异的表情，不难联想到这间房子里可能真的是有什么脏东西。
想到这里，莫天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手指将纸签捏得很紧，同时伸手想要去抓自己先前的签。
他时不时扭头将目光看向祁霁，像是在期待祁霁帮自己出头。
在此之前，这种眼神都是顾凌州一人才能见到的，见状，顾凌州忍不住跟了一句，“天天，我可以去陪你，或者你来我这里住。”
“呦，好一出别致的多角恋，让我看看谁能得偿所愿。”沈云舒拱火。
厉斯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空洞，估计早就开始神游天外了，陆月白像个二傻子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傻乐，要不是手边没瓜子，可能还得嗑着瓜子拍手叫好。
祁霁在混乱中看了晏和光一眼，小声问道：“那间房子里有什么？”
晏和光随口说：“一只猫和一只狗。”
祁霁：“……”所以刚才是故意那么说引起误会是吧。
眼看天色愈来愈黑，眼前的情况愈来愈乱，直播效果不是很好，张明在混乱中大喊着，“明早七点开播，特别直播等着大家，心动不如行动。”就掐断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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