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剧组商讨录制综艺相关事宜的张明姗姗来迟，见到助导后随意问了句。
“嘉宾们怎么样了，有面对镜头宣泄不满吗？”
后台群演的衣服都是节目组特意挑选过脏污最多的，没道理这样都不生气。
“没有，嘉宾们已经要搭建出第二个剧组了。”助导看了眼镜头前的内容，如实告知。
“哦，有啊，那记得把这一幕记录下来，之后放大……什么？”张明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助导说了什么，飞速跑到镜头面前查看现在的情况。
本应齐聚后台的嘉宾大多不知所踪，只留下祁霁一个人频繁在镜头前出现。
“老板，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莫天天扭转局势。”
顾凌州正在为莫天天宁愿自己承受一切也不来找他帮忙伤神，祁霁凑过来时他并没有注意，此时一张口，吓得他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到衣服堆里。
祁霁眨眼，“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话说出来连三岁的小孩都不能相信，顾凌州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什么办法。”
知道刚才那件事就算是翻篇了，祁霁缓缓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莫天天现在坚持演这部戏的主要原因是人气，只要我们组建一个高人气剧组，他没理由不弃暗投明。”
顾凌州抬头按了按眉心，只听了几句就让他脑仁突突直跳，怎么不算是一种能力。
“高人气先不说，我们现在的人手不够搭建剧组。”
祁霁闻言说：“这些我都想过。”
“拍摄的道具这里都有现成的，机器可以和节目组借一借，或者借着沈云舒的名号混到别的剧组。”
“当然，这都只是下策，上策是把虞池哄骗过来，让他帮我们导剧，其他一切也都会迎刃而解。”
“既然虞池一条微博就能闹上热搜，用他来宣传一定称得上是高人气剧组，莫天天也一直很想和虞池合作，不会拒绝。”
“至于演员方面，我们都可以去凑数。”末了，他还稍微客套了一下，“我只想到这么多，不足的地方还需要您补充。”
顾凌州：“你找我商谈又是为了什么？”
在这一整套流程中，除了最后当演员客串一下，怎么看都没有他能做的事情。
祁霁：“这是我工作范围以外的事情。”
他说得很委婉，如果转换得直白一些的话，那就是两个字。
——加薪。
“这件事如果能办成，底薪翻倍。”顾凌州的语气听起来比数九寒冬的冷风还要寒冷，“如果办不成……”
“没问题。”没等老板说完下一句，祁霁转头就开始寻找自己的下一个客户。
顾凌州闭了闭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半无视了。
在他印象中的祁霁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助理，不管什么工作都能完美完成，从不偷懒早退，也不会每天把工资挂在嘴上。
所以他的助理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如果祁霁知道自己的老板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自己只是醒悟了。
上班不为了工资是为了什么？牢底坐穿的感觉吗？
薪资的问题解决，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变成了怎么把虞池导演忽悠上他们这条贼船。
祁霁找到虞池所在的剧组时，陆月白正满脸不忿地同一位青年说着些什么，对方摆了摆手，脸上是明显的拒绝。
靠近几步，他才听到这两人到底在交流什么。
“虞池，这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就和你借几件衣服也不行？”
“衣服都是为角色定制的，剧组有规矩不能外借。”
陆月白怒发冲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规矩和我都可以是死的，不行就是不行。”虞池翻着手中的剧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陆月白一屁股坐到剧组原本是用来放摄像机的小板凳上，长腿交叠在一起，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像是每天晚上压马路，不知道去哪里然后随意蹲在街边的黄毛混混。
“你不借我就一直在这里待着，看看我们谁更有时间。”
虞池放下剧本，死死盯着他，“大少爷，你不享受万贯家财，闲得没事跑来找我麻烦？”
陆月白嘴里吹着口哨，眼神四处乱瞄，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老实说，祁霁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陆家不在陆月白这个大号已经练废的情况下再练个小号了。
人只要够不要脸，总是会成功的，目前的陆月白就很符合这个说法。
他在这里站了几分钟后，眼神乱飞的陆月白终于看到了他，随后招了招手，“你也和我一起等着，借不到衣服就不走。”
虞池想杀人的视线逐渐转移到祁霁身上。
这时候祁霁才看到虞池的正脸，五官端正，眉眼间没有表情时，很像是学校中常见的教导主任，严肃中带着些刻板。
再结合他刚才和陆月白的对话，应该是一个尊重规矩，并喜欢循规蹈矩的人。
“不，我不是来借衣服的。”刚听到这半句话，虞池明显松了口气，随后祁霁直白说：“导演外借吗？”
陆月白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好哥们，比他还牛，他就想借个衣服，这是打算直接一锅端带走。
“我是个有追求的人。”虞池蹙眉说道。
剧组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都尤为重要，是他的灵魂，是他可以为之付出一生的梦想。
热爱是骗不了人的，正因如此，他的每一部剧都深受大众偏爱，热度经久不衰。
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怕是会被气得高血压，虞池转身欲走。
“有追求是好事，我也是个有追求的人，想帮你拍出更好的新剧。”祁霁说得冠冕堂皇，正气凛然。
系统44忍不住抽空问他，【你的追求是什么。】
祁霁：“钱。”
系统44：【……】
想起之前从征兵转到钱财方面的，不太愉快的沟通，系统有些后悔。
它就非得多这句嘴，明知故问，自找没趣。
对祁霁稍有了解的系统尚且这样，第一次见面的虞池立马停下脚步，面露犹豫。
默然片刻，他还是决定听听祁霁准备说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界开始流传虞池出品，必属精品的说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突破，灵感也有些匮乏，这次新剧只是在准备期间，便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多等两分钟而已，只要对方说出的话没有用处，他再离开也不迟。
祁霁认真说：“市场上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好的特效剧，如果往这方面发展，一定大有可为，不过特效剧很烧钱，说到钱，那就不得不说……”
坐在小板凳上的陆月白幽幽望着他，“你别说了，要是钱能打动他，我还至于在这里耗这么久？”
搞艺术的人都讨厌拿钱说事，还有的人觉得金钱会腐朽艺术，对于发小的脾气，他算是再清楚不过，只等着虞池什么时候怒喝他们玷污了艺术。
出人意料的是，虞池再次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道：“能给多少钱。”
陆月白拍着自己的大腿猛地站起来，“你缺钱不早和我说。”
“不一样。”虞池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是真的研究过市场，并且认真给我建议，这才是难得的地方。”
更重要的一点是，发小间的熟悉是互相的，陆月白这种脑子里缺一根筋的二货，还是少合作为妙。
这下换成陆月白先是沉默，然后无能狂怒，最后随便找了个小角落蹲着诅咒人。
祁霁还记得刚才虞池的问题，“我们其实是在参加一档综艺，目前还缺人手，不过现有的人都是耳熟能详的总裁。”
虞池对金融圈算不上了解，不过沈云舒作为娱乐公司的老板，他还是有几分认知，再加上陆月白，大约也能估计出其他人的身价。
他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需要我。”
“现在。”祁霁拐了人就跑，陆月白再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只好灰溜溜自己找回去。
被拉着跑的虞池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卡车拖着一路疾驰，祁霁长得斯斯文文的，像是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领，怎么跑起来这么猛，自己的魂都要被拽着飞走了！
回到原本待着的剧组，祁霁一眼就锁定了正从水池中出来，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净，就又被导演要求重拍的莫天天。
稳住身形后，虞池脚下轻飘飘的，却还是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小演员在被人故意针对。
多看了几眼后，他感叹道：“是个敬业的好演员，就是遇人不淑，这段怕是上线后也会被剪辑掉。”
祁霁朝莫天天的方向挥了挥手，“这就是你昨天被你打假的莫天天。”
虞池明显愣了一下，“抱歉，我只是实话实说。”
“又不是你的错，抱歉什么。”祁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明显是无良公司的锅，虞池和莫天天都只是受害者。
一旁的莫天天多次跳水后脑袋已经有点模糊了，在看到祁霁招手喊自己，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直到头发上的水珠落到地上发出微弱的“嘀嗒”声，身后传来导演的怒吼，他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拍戏，得马上回去。
刚想转头，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莫天天一个极限回头看向虞池，失声道：“是我在做梦吗，都追着我维权追到剧组了？”
虞池：“……”
脸色惨白，头发上还滴着水就不要这么扭头了，是想吓死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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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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