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林皓天的“私人医生”，这是梁榞第二次踏进这座大楼。
与第一次来时不同，这次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他。
可即使四下环顾，除了发现前台小姐姐在冲他礼貌微笑外，也并未有其他异常。
只是那份被窥视的感觉一直存在，甚至随着他接近林皓天的办公室而愈发明显。
梁榞在心里嘀咕着，是不是他发小在背后方他。
为一探究竟，他婉拒他人指引，准备独自快步朝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但这个“回字形”的设计显然没有考虑到路痴的难处。
在他闷头行走时，正巧与刚结束工作的金谕撞在一起。
又贴到了…
梁榞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手臂杵到了金谕的腰腹，慌乱间他更是下意识直接按在对面人胸上…
这尴尬的局面让他想解释都不知从何说起，不过金谕倒好似早有准备。
只见他后退一步，慢条斯理的从身上变出一瓶酒精喷雾，优雅地朝自己喷了几下。
“好久不见，梁医生。”
动作后的金助理假笑着问好，像是完全不记得昨天的见面。
可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梁榞与他对视时，能轻易从镜片后透出的眼风里感受到那句：你要是乱说就完蛋了…
对此，他不敢试探，也只得亲切地朝金谕回应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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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眼风交错之间，公司内部的八卦群体倒是暗潮涌动。
这两人欲盖弥彰的互动给了公司员工更多素材，在工作的重压之下，他们的八卦之魂燃烧得更加旺盛。
“这是避嫌吧，避嫌吧，绝对是。”
加班加到精神错乱的员工从茶水间里飘出，语无伦次地跑去和饭搭子吐槽。
“我好像…听到他们在说我们俩…”不小心撞见员工的梁榞斟酌开口。
本意只是找个话题搭讪，谁料金谕却下意识反驳道，“你想多了。”
“谁上班不是为了赚钱呢，八卦这东西在我们公司，得加钱。”
接着金助理便义正言辞的与梁榞“科普”，说小说中那些“员工整天不工作，就知道磕糖”的情节是虚假的。
可在金谕不知道的地方，以他为谈资的故事却格外火爆。
更多被工作压得头疼的男男女女，都加入到编排公司这棵“铁树”的队伍中来。
八卦！才是真正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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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回廊处的互动太过扎眼，在第三次有人路过后，金谕果断选择将人扯进办公室。
回到屋内，他也刻意地压低声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梁榞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在心里不由得笑起来，原来这人也没那么淡定么…
一对比之下，自己的心态都算是洒脱。
放松下来的梁源，给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在吊足了胃口之后，才回复起金谕的问题。
他今天来这里，当然是为揭穿发小林霸总的那位新任恋爱对象。
梁榞从变戏法似的从手中变出一个U盘，递给金谕。
那里面是近半个月，他走访陈易之的几位老师和同学后得出的证据。
这份文稿写得很有水平，内容详实论证丰富，直将电脑屏幕前的金谕看的愈发皱眉。
等全浏览过一遍后，金谕一把按下鼠标，在办公桌前翻找起来。
“这是我查到的陈易之所谓获奖的记录。”
“那个奖项是行业内明牌的水奖，和你的证据两相吻合。”
终上所述，陈易之就是个骗子。
他的学历成绩，艺术家的身份都大有问题，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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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即将受骗的林皓天，他们二人都深觉应该派个人去做提醒，不为别的，主要怕恋爱脑霸总失智后会影响工资。
可在社交方面一向主动的梁榞，却罕见的打起退堂鼓。
“这方面…阿天可能不太信任我。”
“从前上学时，我就掐灭了他几次春心萌动，可以说他单身至今…我是要付一半责任的。”
梁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眼神闪烁着。
他的话云里雾里，中心思想便是请求金谕去和林皓天摊牌。
原因无他，从听闻风评来看，金助理在林霸总心中有着很重的位置。
而且接触下来，梁榞也认定金谕本身是个难得的好人。
被莫名发放“好人卡”的金谕毫不意外，如果梁榞能冲出去摊牌，也就不需要搞隔空投递那一手了。
他不过是觉得支支吾吾的梁榞很有趣，才恶趣味地逗着人坦白从宽。
直到对面人的脸越来越红，说话的底气越来越弱，金谕才“好心”地移开审视的目光，随手从桌下掏出两袋小零食。
“喏，给你吃。”
说完，便起身离开办公室，不再搭理刚刚被投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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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其他世界的霸总，林皓天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他不仅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还要面对不断找上门来请示工作的下属。
在刚刚敲定好新人转正分配方案，送走副手之后，他又迎来另一位左膀右臂--金谕。
见人一推门进来，这位身材高大的霸总本能地试图缩小自己。
虽说二人间有着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可在林皓天心中始终将金谕当成自己哥哥一般的人物。
“林总，我来给你送证据来了。”金谕冷脸开口，显得对面的林皓天更加弱势。
他将几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桌面上，用手指轻轻敲击来显示自己的不耐。
而林皓天看着那摞图文并茂的文件，也心绪翻涌。
上面依周围人评价而勾勒的人物，与自己认识的小陈相距甚远，对他业务的评价也千差万别。
“给个评价呗？”金谕双手按在桌面上，俯身问向林皓天。
而林霸总则沉默许久后，才嘴硬地解释道，“你知道的，天才总是会遭人嫉妒。”
“小陈正是因为受这群成就不如他的人排挤，才不得已想和我在一起的。”
起初他的声音很小，当抬眼发现金谕表情并无变化后，才接着又说，“他们只是太嫉妒小陈的天赋了，你我同为天才是很难理解的。”
这话一出，金谕差点被他逗笑。
“你再看看这个，学院的老师总不能也在嫉妒你的宝贝吧？”无语的金助理提高声音，又拿出一份资料。
“那是因为学院派老古板们，接受不了小陈前卫尖锐的艺术！”林皓天紧接着反驳。
直到金谕的耐心耗尽…
“啪！”
他将一张照片拍在桌子上，“你管这叫艺术？”
“你家的艺术就是拍几个塑料瓶子堆在一起？”
…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自诩为没有艺术细胞的林皓天选择避其锋芒。
他虚伪浮夸地关切着金谕拍红的手，言语间服软解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的。”
“你可以将这次个展作为我对艺术届的小小投资，如果真搞出名堂，我们公司不也能从中获益？”
林皓天不肯对上金谕的视线，将头转向窗外端出一派深藏功与名。
而金谕听闻，竟也觉得这人还不算是真正的无可救药。
在花钱捧准男友时，不忘给自家盘子打个广告…行吧…
“既然你对他的事业，对你们的感情如此有信心，那就来打个赌吧。”转念的金助理不怀好意地说。
“如果你们的感情能挺过六个月，我便同意你为艺术家献身。”
“如果不能，那就等我去你家告状吧…”
-
“你们就订下这么个小儿科的赌局？”
还赖在金谕办公室不肯走的梁榞听闻，大为震惊，他甚至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零食就严正抗议。
“你明知道这人不靠谱！”
而回答他的，是手中的小蛋糕被无情抽走。
“我不信那个姓陈的，但我信林皓天的商业眼光…”金谕回复他，并将那蛋糕的粉色包装纸放在手中抻平。
就像是人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在说服梁榞的同时，他也在阅读包装纸上的文字。
“然后呢？”
“没有然后，你可以走了。”
在看见包装花式字体上写出的内容时，金谕险些将这东西扔掉。
好一个【给你心动的感觉】
但梁榞这人是个狗脾气，你越不理他，他吵得便越欢。
在金谕飞速回到办公座位后，这人反而又跟过去闲聊，“我们聊聊呗？金助理～”
金谕的目光钉在桌面上随口应付，“我们没有什么可聊的。”
“可我觉得有呀，比如昨天…昨天你是怎么了？”梁榞继续追击道。
-
在林皓天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后，梁榞很快便将目光转移到金谕身上。
仔细想来，昨天毫不设防入睡的人和眼前这个带刺的人并不相符，二者的反差激起梁榞极大的好奇心。
“如果你很闲，那我建议你在楼下支个摊子义诊。”
隔着金丝眼镜，梁榞察觉自己被那眼风又一次扫到。
他认怂地后缩一下，随即调整坐姿再次试图凑过去。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从朋友的角度给金谕做个提醒。
他昨天那种“快速入睡”并不是好事，作为医生，梁榞不想看到失眠的朋友因服用药物或用其他手段来伤害自己。
“我没别的意思，别生气嘛～”
他装乖后退，在金谕冰冷的眼神下仍然保持住微笑，“如果你有什么困扰或烦恼，都可以找我聊聊。”
“我没有恶意的。”
然后在金谕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放下一张名片溜之大吉。
金谕看着那人“仓皇逃窜”的背影也跟着摇摇头，夹起名片压进了一摞文件中。
粘人小狗开始发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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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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