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黑衣人。”
这话,震惊所有在场之人,除了红胡子,他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半晌后,相爷才从震惊中缓和过来,问向KK,“黑衣人在何处?”
KK神情淡漠,“在画里。”
相爷转过手,不敢相信地再次看了看那一大团黑,抬头又问,“人脸又在何处?”
“蒙起来了。”KK语气平静地解释,“黑衣人蒙着面。”
红胡子忍不住锤桌大笑,笑声像是有感染力,让相府大小姐忍不住抿了嘴,却不知自个儿在笑什么。
“闭嘴。”KK怒了。
相爷黑了脸色,“那我再来问你,黑衣人的眼睛又在何处?”
“眼睛在脸上。”KK像是厌蠢地看了相爷一眼,勉为其难地多加了句,“黑色眼珠。”
“邪说歪理。”相爷鼻子都气歪了。
“不是胡说。”红胡子趴在案上乐不可支,还帮着解释,“人在暗处瞳孔放大,黑眼珠就会显大,没胡说,有科学依据。”
相爷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见你有维护之意,难道是想放弃了不成?”
明明是对手,怎的还出言帮忙解释,都不知道该说他是缺心眼还是没个眼力见儿。
“不。”红胡子笑得没个正形,“我只是实话实说。”
“胡扯。”师爷在一旁忍不住呵斥出声,指着KK就下了定义,“这人明明不学无术,这画分明就是鬼画桃符。”
听到指责,小萝莉本人没急,红胡子却先不高兴了,看人的时候,笑容都敛了起来,“你不懂,我就教教你——这叫抽象画,不知道没关系,相府内若有洋人或者留过洋的,叫过来看看,问问就知道了。”
相爷神色疑惑起来,他知道西洋艺术和中原这边不同,确实有抽象画的说法,略一思索就吩咐吓人,“来人,去寻佛朗茨先生过来。”
很快,一位传教士装扮的大胡子被带了进来。
佛朗茨是德国人,自小在意大利长大,专门学习绘画,这一次跟着叔叔出使中原,叔叔忙于政务,他没事就进出后宫,给皇上聊聊见闻,偶尔教教皇上绘画,这几天正好来相府做客,人就在后院,听说有艺术比赛,兴致勃勃地赶了过来。
拜过相爷后,佛朗茨就被师爷引到画旁,请他给予意见。
看着花不溜丢的黑,佛朗茨一下就蒙了,半晌才开口,“这,这尸肾摸?”
“黑夜中的黑衣人。”KK迅速回答。
佛朗茨看着画面继续发呆,“黑一人,肾摸……”
“欣赏画和绘画一样,都需要水平和方法。”红胡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佛朗茨顿时看了过去,见到红胡子忍不住一脸欣喜,“你也尸欧洲莱滴?”
“中原人。”红胡子眼神懒洋洋的。
佛朗茨点了点头,继续用别扭的语调问,“这幅花正么信赏,愿蚊其香。”
红胡子看着那团黑,娓娓道来,“欣赏一幅画,要从构、内、形、色、光、笔、质各个方面来看,最初感受就是构图,构图要注重总体布局,符合审美和科学原理。”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漆黑的画幅,“如果仔细看这幅画,就能发现上半部分黑色笔墨密不透风,暗中组成三角形,多边形等几何形状,利用复杂的图形加以隐喻,他是用浓密的笔墨,表现出了深邃的天空——黑夜中见不到星辰的天空……”
佛朗茨的眼睛几乎贴在画面上,目光直直地,像是能在画上盯出个洞来。
KK也有些发愣,目光集中画纸的上半部分,尤其是所谓的“黑夜中见不到星辰的天空”——
神他妈几何形状,神他妈黑夜中天空,他就是为了涂抹方便,反复刷了几个交叉……
红胡子朗声继续说道,“图画下半部分和上半部分的,大小分割成了黄金分割,构图疏密得当,表现出夜色中的看不清的田野……”
KK睁大了眼睛,没找到“夜色中看不清的田野。”
更没想明白,红胡子是怎么将一团黑分割出了黄金比例的?
此时,红胡子声音肃穆,带上了浓郁的感情,“通过这幅画,我甚至能感受到画中人对于眼前的黑暗,内心那些痛苦和挣扎……”
‘痛苦和挣扎’的KK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此时此刻,在红胡子的引导下,所有人看这团黑看得心神摇旌,尤其是佛朗茨,沉醉于艺术无边的想象中,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若不是打心眼里尊敬这位讲述的先生,他一定会忍不住出言打断,讲述心中理解和感悟了。
这些先生对艺术的理解,比任何一位他曾经见过的大师都让人钦佩。
红胡子此时目光深深,“这幅画笔触大胆而直接,隐含深意地创造出漆黑的质感……”
KK感觉手指有点痒,连他都很想摸摸这“漆黑的质感”是什么感受。
佛朗茨颤抖着指尖,临摹着漆黑的笔触,因为激动,眼角有泪水滑落……
红胡子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悠远,“这幅画运用深深浅浅的黑色,谱成一首乐曲,直达心底,触动感情,令人心绪不宁,久久不能忘怀……”
相爷和师爷连连点头,真真的——这幅画,他们这辈子也忘不了。
这怎么能忘?
“呜呜,我耗赣动。”佛朗茨掩着嘴,激动得泪水涟涟。
“这就是一门艺术,一门传达科学的艺术。”
KK已经听得发呆。
红胡子明亮的眼睛,此时朝着他看了过来,深情又专注,“黑夜给我了黑色的眼睛,而我要用这双眼睛去寻找你。”
KK顿时没了憧憬,头上直冒黑线。
室内依旧是一片安静。
忽然,弗朗茨大叫一声,激动地走到KK案几跟前,“先生,您太离海了,la ringrazio, con tutta la stima,这幅花尸master眼中的黑,恨豪地用了光影,是最最最最维达的艺术,我叶只到,la mela,九尸苹果,以前花甲都一直花红色,斗花成红色,后来花甲们发现苹果的红色气势是悟彩的,花出来的苹果韭尸悟彩的,master的这幅花尸悟彩的黑,master,中原人韭尸老师,就是狮虎的意思,master狮虎,收我为兔吧……”
眼见佛朗茨激动得手足无措,唾沫星子乱飞,相爷坐不住了,“来人,把佛朗茨先生请下去。”
几个家丁拥了上来,几乎是连拉带抓的,把激动不已的佛朗茨弄了出去。
当室内重归安静,所有人目光看向相爷。
相爷却皱眉看向师爷。
师爷看了看“黑夜中的黑衣人”,再看了看“钢笔字帖”传人那笔力苍劲的字,目光逐渐惶恐,最终摇了摇头。
被红胡子一解说,再被佛朗茨‘狮虎狮虎’地一搅和,他也拿不准主意了。
相爷瞪了他一眼,掩饰尴尬地咳嗽一声,“如此一来,你二人算打平。”顿了顿,目光欣赏地看向了红胡子,“不过,贤婿的书法更有意境,桀骜不驯,深得我心。”
KK忽然出声,“相爷您这是选婿,还是选兵?”
见小萝莉出言顶撞,红胡子乐了,乐在一旁看热闹。
“你可是不服?”相爷皱眉。
“不服。”KK回答的干脆。
相爷叹了口气,“如今你还有何高见?”
“高见就是多斗一场。”
KK扭头看向红胡子,“既然之前是文斗,那就加一场武斗。”
“武斗?”相爷上下打量KK,目光重点看向小萝莉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只怕你承受不住。”
红胡子的拳头都快赶上小萝莉脑袋一般大了,这么一拳打下去,小萝莉能直接给种到地里,来年生长发芽。
KK面无表情,“所以不比武力值,比击打成功率。”
所有人瞪着眼睛,不知所云。
KK继续解释,“简单来说,就是比双方的有效攻击。”
真的,想打红胡子很久了——这会儿只是用想的,他就兴奋不已。
“这个嘛……”相爷犹豫了。
“同意。”红胡子应允。
见两人意见一致,相爷也不犹豫了,“去演武厅。”
演武厅在西院,和马厩离得很近。
还没到跟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哼哼哈哈”打架的声音。
进了门,见到厅内有十来号人正在练武,刀光剑影,呼声喝喝,场面热火朝天,特别热闹。
练武的人看起来也不简单,有四肢发达的壮汉,步伐沉重,力量巨大,每一拳虎虎生风,也有身材矮小的老头,步伐诡异,动作灵活,行动起来神出鬼没的。
每一个人都不像家丁,更像戾气很重的江湖人士。
怎么看怎么奇怪,江湖人士居然聚集相府?
相爷好武?
他不是文官吗?
见来了人,练武的都停了手,领头的教头请相爷上座后,其余人纷纷散在两旁。
看着偌大的演武厅,KK忍不住好奇,“可以参观吗?”
教头朝他摊开手,“请便。”
KK直接溜达到武器摆放架旁边,随手拿起一把剑比画起来,他的架势有模有样,剑花翻飞,剑光闪闪,很像那么回事。
“不错。”相爷忍不住赞叹,看向红胡子的目光却是一滞。
红胡子正抓着一把长长的大刀,尝试着挥舞……还别说,真被他抡起来了,不过三米长的大刀,就这么被他轮着玩,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师爷忍不住叫道:“两位小心,别惊了相爷。”
“还真有点重。”红胡子一边儿挥刀,一边问,“教头,你们中真有人使得了这把陌刀?”
陌刀?
KK微微吃惊。
在他的认知里,古代的陌刀属于重型杀伤武器,而相爷居然拥兵自重?
教头笑着解释,“相爷希望我等不止步于庭院内,若有机会也能战场杀敌,便要求我等偶尔会练上一练,你二人若要比试,不可动用此等杀器,否则有个闪失……”
相爷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有闪失好呀,最好有个闪失,他就不头疼女婿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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