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声音渐远，霍攸轻咳一声，葱白细指指了指天花板，“喂…大警官，现在要怎么上去？”
顾熠挑了挑眉，伸手翻下马桶盖儿，修长的腿一落，垫脚推了推锈迹斑斑的通风窗。一层细灰在昏黄灯光下四散飘落，“咔嚓”，通风窗被顶出了框。
霍攸挥挥手，灰尘进眼里了。还没等他睁开眼，顾熠就已经顺着通风口爬了上去。半晌，那通风口垂下一根手臂，随之听到那人压低声线，“上得来吗，需要帮忙吗？”
霍攸嘴角一抽，晦暗光线下看不清那人表情，但他脑海已经清晰浮现出了那人戏谑的笑。他伸手拂开顾熠的臂肘，“我自己可以。”
顾熠缓缓收回手臂，“喔”，尾音轻慢挑起，“原来大少爷喜欢自力更生，靠自己啊。”
霍攸没搭理他，一脚踩上了马桶盖，触到天花板沿儿的瞬间，一只温热手掌恰逢其时地扶住了他。不错，还算个人，还算知道搭把手。
两人顺着漆黑的通风口缓缓向前爬过。通道狭小，风箱声轰隆。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抵近外围墙壁，几丝月光洒入。霍攸伸手轻轻拨开通风窗，悄悄探出头，这似乎是夜店背面，空旷街道四下无人，只有不远处的全家还在营业，灯火敞亮。霍攸转过身去，双手扒住墙壁缓缓将自己放了下去，轻轻一跳，稳稳落在了地面。
“咚”，只听第二个人也已迅速落地。未及霍攸反应，突然两眼一黑，原来顾熠将外套罩在了霍攸头上。霍攸一愣，随即感觉这人拽着自己疯跑起来。
大约过了两条街道，两人步子才微微放缓。
“你跑什么？”
顾熠这才轻慢启唇，“帮派聚集点的背面开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全家，少爷，你以为真是卖零食啊？”
霍攸这才后知后觉。随之他突然想起方才头顶的外套，所以…刚刚顾熠把外套罩在自己脸上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
外套的味道和顾熠身上的一模一样，好像是衣物放在阳光下晾晒后薰衣草金纺的味道。
霍攸飞速瞥了顾熠一眼，心神刚刚落定，却倏忽被顾熠怼上了墙。顾熠反缄其手，居然再次将霍攸铐了起来。霍攸讶异地张了张口，脸色蓦地一沉，“顾熠，你是不是有病，铐人有瘾啊？”
“是铐你，才有瘾。”顾熠虽然扯着唇说着诨话，但是语调却是异于常时的冰冷。说着，他顺势将霍攸的袖子撩起，青色刺身歪歪曲曲遍布霍攸手臂。顾熠眉头蹙紧，端详思量了半天。
霍攸警惕道，“干嘛？”
“大少爷，一、我怀疑你用纹身掩盖针孔；二、这场行动，你在夜店认出了我，随即□□就对我们这群便衣警察进行了精准绞杀”，顾熠挑了挑眉，“你说…我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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