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推开门的时候被灯光晃了下,Paradise的光线从来都是幽暗的、这里却亮如白昼。他看到房间里还有别人,摘面具的手悬在半空、不知该不该继续。
司天在半分钟后抬头,他丢掉手里的链条、奴隶乖乖退到一旁跪好,程远瞄了眼、红色的烛泪像蜿蜒的藤蔓一样布满整个胸腹、一直蔓延到下面,到……
?“嘶…… ”
面具被粗暴地扯掉,在脸上划出一道淡痕。头发软塌塌地贴在脑袋上,司天伸手抓了把、果然感受到了微微潮意。
距他发完消息还不到一刻钟。
“这么急着来找吗?程总?”
程远说“对,找你”。
琉璃般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对方、他看到消息就立刻出门了,没有一丝犹豫。随便拿了套衣服换上、关门、开车、进门、验证……路过鼎沸的赌场和热闹的表演大厅时他都平静的像个聋子、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直到他推开门站在这里,看到许久未见的人,像旧日里尊贵的帝王、执一盏烛火,朝他走过来。
他又能听到别的声音了。
司天笑了一声,从喉咙里闷出来的音节太短促、没等蔓延到嘴角就消散了。程远的右手被他的左手牵起摊在胸前,但他来不及细细品味那点温热的触感、就被更灼热的东西烫到了。
“啊!……嘶…… ”
他本能地想躲,可影帝牢牢攥着他的四根手指。滚烫的烛泪落下来,在他掌心开出点点红梅。
“天哥…… ”
他喊,声线因为疼痛有些发抖、听起来怪可怜的。
而对方只是垂着眸子看他的手,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程远依然忍不住想:
他的眉眼太好看了。自己也确实没救了。
他闭了闭眼、放弃了挣扎。
也就没能看到在他闭眼的瞬间,影帝其实抬眸看了他一下。
掌心很快落满了。司天的蜡烛往上移,沿着他的手腕、小臂、肘窝、衣袖上、肩膀上,停在他衣领和脖子交界的位置,流下一条蜿蜒鲜红的长线。影帝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想起自己以前演过的一个刺客、在大雪天杀人,血液喷出来落在地上就是这样、白的越圣洁红的就越鲜艳,是极具视觉冲击的美。
握着蜡烛的手再次向上,再快碰到程远的脸时对方闭上了眼,睫毛颤抖着、吓坏了。
可恐惧没能让影帝心软。
一滴烛泪落下来,正正好落在他的鼻尖上,程远一激灵、紧紧咬着唇、把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跟自己说别跑。
“抖什么?”
影帝问他。
“不是你自己来的么?”
他睁开眼,影帝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是。没抖。”
他嘴硬的否认,却不知自己眼中水汽未散、红的像兔子。可怜兮兮的,被猎人攥在手里跑不掉。
这次他看清楚了,影帝确实弯了弯嘴角。
他吹灭了蜡烛,程远这才发现他攥着自己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松开了、而自己的手冰凉僵硬、只有蜡烛覆盖的地方有隐隐约约的灼痛感。
司天拍了拍他的侧脸。
“我不喜欢撒谎的狗,程总。所以今天不会碰你。”
程远想解释什么,但那人已经转身走远了。他牵起奴隶的颈链,对方立即顺从地趴下、用脸颊在他的鞋面上蹭了蹭。
“你看。”
他回头看向程远。
“我喜欢听话的小狗。”
于是程远只能当个观众。他看着对方凌厉的下颌线条、想这人的长相气场太具有欺骗性了,拿着情趣用品也冷得像要杀人的刀、谁能想到是个喜欢血腥的抖S?
Emmm,好像也大差不差。
……
奴隶的声音骤然变调、绷直了身子、张大嘴巴、像缺氧的鱼。
程远觉得缺氧的不是对方,是自己。嫉妒的火从心底直窜脑门儿,烧得他双眼通红,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对立的念头像藤蔓一样互相缠绕争斗着、将他钉死在原地。。
他凭什么?
……
逢场作戏的小婊子。讲什么喜欢他?不就是想要更多钱吗?真恶心。
而影帝似乎接受良好。
他捏住奴隶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会儿,拍拍对方的脸颊、嘴巴动了下。程远被认出来,但奴隶下一秒说“谢谢主人”,还用头蹭他的手心那大概…… ?司天夸了他。
他凭什么?
奴隶把头埋到了司天的腿间。
他在干什么?
……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身体里的火发泄不掉、变成眼泪涌上来。程远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无人在意旁观者的内心独白。
……
凭什么是他?
咚。
奴隶的动作因这道意外声响顿了一下,而司天只是轻轻往这边看了眼就转回去、拍拍奴隶的后脑勺,示意他继续。
“天哥…… ”
冰凉的地板冻得他膝盖疼,可程远此时顾不上这些,他的心更疼、泛着酸,脑袋也疼、晕得难受,被蜡滴过的手和手臂都疼,快死掉了。
需要司天的触碰。
需要他。
需要他。
需要他需要他需要他……
“天哥…… ”
他一步步膝行过去,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人、尽管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他不知道奴隶是否还在继续,顾不上了。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人,只有司天,想司天也像自己看着他一样看着自己或者……像看那个奴隶一样看着自己,都可以。
凭什么不是他?
“天哥…… ”
他终于触碰到彼岸。
他伸出那只布满红色烛痕的胳膊,拉下司天按住奴隶后脑勺的手、和自己交握。
“救救我吧,天哥。”
他说,眼泪终于落下、他得以看清自己的彼岸,在那双毫无表情的眸子里、倒映着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自持、自知和自信都烟消云散,自己看起来那么落寞、像条没人要的野狗,摇着并不存在的尾巴、可怜兮兮地哀求一丝怜悯。
“主人,救救你的奴隶。”
……
影帝抽出了手。当程远不存在似的,就那么大剌剌地坐着、神色惬意地点燃一支雪茄,烟圈散在空中、烟灰被奴隶接在手心里。
“主人…… ”
程远扯扯他的裤腿,抬头看着他、眼框里还有残泪、反射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司天弯下腰,右胳膊撑在腿上支起下巴、打量着他。
雪茄烧了半根他才开口,问: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
程远毫不犹豫地说,凑近了点儿、下巴抵住他的膝盖。他们好近,司天能清楚地看见他的每根头发、每个毛孔、干掉的泪痕、黏在眼尾的睫毛和……程远眼睛里的,唯一的、只有自己。
“只想要你。”
司天嗤笑了一声,撤掉支撑的右手去拿雪茄、身体还保持微弯的姿势。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程总?”
他问,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靠近程远的脸,长长一截烟灰落在他的脖子上、程远不自觉地抖了下。
“这么怕我啊?”
“不是怕你。”
程远说,
“我没有撒谎。我只是…… ”
他垂了垂眼皮,有很快抬起来、和司天对视。
“我只是不习惯,会下意识地怕。但不是怕你,也可能是怕你。”
“但更想要你。”
见鬼了。
司天想,他见过程远在床上的样子的,放荡得像个娼妇。可他这会儿的表情怎么看起来这么圣洁?像个要献身给神的圣女。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司天问,在程远的痛呼中按灭了雪茄。
在他的锁骨下。
T恤被烫出一个洞,他们都闻到了蛋白质烧焦的味道。程远弓着背大喘气,跌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膝盖的压力快到达顶点、但他此刻顾不得。
“你看,”
司天的语气十分无辜。
“我喜欢这些,程总。”
“我不喜欢你剧本里的情情爱爱,我只需要掌控和臣服。我喜欢看我的狗为我流血流泪,跪在我脚边说谢谢。我喜欢看他们被我的鞭子抽出满身血,哦、你来晚了,没看到被抬走的那个。就像你现在这样……”
他凑近程远,在他耳边低语、手指却按上那处烫伤、狠压上去、痛得人绷直了身体。
“还想要我吗?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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