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烧烤续起来

高一开学第一个星期,李殊逸因为认识她而欣喜说说:“我终于有伴了,果然住在外公这里最舒服。”

她身上都是不谙世事的可爱,因为她可爱,所以她看什么也都觉得可爱,即便被人嘲笑成绩差,不聪明,也不以为然。

院里的男孩子,是真的皮,原本去国际学校的那几个,因为李劭忱几个人玩的热闹,因为张弛和李劭忱的结伴,也都追随而来。

大杂院里出来的孩子,毕竟骨子里都是热忱,一起结伴骑车登山,一起使坏打赌,输了的人去要女生的联系方式……

每一个团体,总有那么一两个领头人。张弛和李劭忱就是那帮小子们的头人。

李殊逸是这么说的:“我弟你别看他长得好看,成绩好,看着好像不调皮,但是他心眼坏,他都是出坏主意让别人去犯事的。你别小看他。”

冯豫年从不和他们打交道,几乎都不熟悉,所以对李殊逸的话并不评价。

李殊逸总说:“年年,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学习好,话少,长得漂亮,真是哪哪都好。”

冯豫年后来想,她的青春期,因为有李殊逸真的是莫大的荣幸。

两个人静悄悄的。

她先问:“你姐姐现在怎么样?”

李劭忱收起隐隐的笑意,看着她有些意兴阑珊,但是最后还是说:“挺好的。”

冯豫年提着喷壶给绣球浇水,初夏的绣球品种繁多,她这几年养起来了很多,廊檐下就是一个小花园。

李劭忱看着她浇花,随口问:“这是什么?”

“这边的全是绣球,至于具体是什么品种,说了你也不懂。”

他听的笑起来,端的是一派的矜贵,回头问:“那这个呢?”

“那边的种类比较多,你左手拿的那个是海芋,右手的是月季。”

月季的花朵繁复浓郁饱满,且色彩斑斓,他过去坐在花簇中间的椅子上,看着悠哉悠哉的,典型的富家公子哥。

冯豫年边剪枝边问:“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从外交部辞职了?”

李劭忱并不避讳,只说:“不想干了,就辞了。”

他不肯好好说话的时候,冯豫年就不再问了。

其实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李劭忱不想回忆。

里面几个人已经睡着了,此时此刻这里都是清净,他很久没有这么闲情逸致的坐着和人聊天了。

就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们两一直都这么好。

冯豫年自觉改了很多坏习惯,比起年少,健谈了很多。

剪了几枝绣球握在手里,又问:“殊逸怎么想起去演戏了?”

李劭忱靠在藤椅背上,闭着眼轻声说:“你自己问她。说了也不听,非要去。”

他脑子里还在想西南公司的事,

这就是成年人的可爱之处,起码分手的情人不会搞要死要活的那套。

冯豫年是单纯觉得,闹起来没意思。

见他闭着眼,她也不再说话,弯腰给月季剪花苞,李劭忱睁开眼,就看见她背对着他,弯着的腰露出一截细白的腰,他一瞬间想起的全是那腰的软……

冯豫年等抬头,就见他盯着她,冯豫年缓了一瞬,问:“你看我干什么?”

李劭忱伸手,她一手拿着铰剪,一手拿着花,看着他不说话。

李劭忱认真的看着她,手握着她握花的手,冯豫年一躲,他用力握着,固执的看着她,却轻声说:“冯豫年,你要是心虚,就和我说说话,不用躲着我。”

冯豫年握着花,他手上虎口靠近食指的位置有道疤,浅浅的。那是他给她做饭切的。

冯豫年用力挣扎开,起身坐在他旁边的藤椅上,问:“我用得着躲着你吗?”

李劭忱笑笑,并不争辩。

只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冯豫年不喜欢他的态度,这句话太笼统了。有些事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他来这里后,从头到尾的态度都是势在必得,在他眼里,她在这里不过是,躲了几年。她早晚会回北京。

她其实不喜欢。连同对他这个人都觉得陌生。

她扭头看着李劭忱,问:“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劭忱淡淡说:“不好说。”

冯豫年笑笑,说:“或者说,我就是那个,老陈的老婆带进来闺女。挺好命的,白白得了户口,得了个好出身……”

李劭忱皱起眉,问:“谁说的?”

冯豫年笑笑,“院子里人,不都这么说嘛。”

李劭忱从没有听过。

冯豫年起身说:“跟你们相处,有时候很难。行了,我又不是知心姐姐,还要负责陪你聊天。”

她起身绕过回廊进了厨房,李劭忱看了眼助理的消息,回了个电话。

叶潮点名要吃烤鱼,她准备出去买点牛肉,晚上烧烤。

李劭忱再没为难她,下午她一个人出去,路上碰见岩召,岩召骑着摩托震天响,停下问:“你干嘛去?”

冯豫年提着篮子,说:“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肉,晚上给他们烧烤。”

岩召亮着一口白牙,非常利落:“上来!”

冯豫年笑着坐上他摩托,他在村里的路上都能开得飞起来,风吹的她眼睛都睁不开,到村口的小市场,结果什么都没了,岩召凶凶的说:“我就说这会儿肯定设么都没了,你跟我去家里,我给你准备。走。”

冯豫年无奈的笑,答应道:“那行吧。”

他住的离她隔一段路程,岩召家里特殊,他有个哥哥没了,留下嫂子和两个侄子还小,父母年迈,他就养活一家人。非常热忱的一个小伙子。

到家后,冯豫年不好意思的和岩召的母亲说:“我又来打搅了,有朋友来看我,我来讨些肉。”

岩召的母亲听的笑起来,眼睛都眯起来,笑呵呵的说:“不碍事不碍事,让岩召给你准备。”

岩召宰了只鸡,冯豫年看着血腥劝说:“还是别了吧。”

岩召那被晒得发亮的脸也看不出来那么多情绪,只说:”你等等,我马上就好。”

果真一会儿,他把宰好的鸡、火腿、牛小肠、五花肉,全给她装好,连同烧烤炉都给她带着,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真是雷厉风行。

冯豫年不好意思的说:“我把你们家打劫干净了吧。”

岩召却说:“今天那个朗瑞,你别理会他,他那个人坏的很。”

少数名族的小伙子,真是可爱哦。

冯豫年听的笑起来,说:“我都没当没听见,那种事我遇见的多了,再说了,我这个人脸皮厚。根本不会当回事。优选优育的条件很高,咱们是最初级的种植户,只能走丰收的保本路线。”

岩召听的笑起来。她说什么都对。

他的炸街摩托车,一路直接骑进她院子里。

廊檐下四个男人看着她利落的从摩托上跳下来,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肉,叶潮问:“你上哪搞的?”

冯豫年指指岩召:“我把他打劫了。”

岩召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这个人做得多说得少,淳朴的很,二话不说,将烧烤炉给她装在院子里,连木炭给她装好了,冯豫年忙说:“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先让我串好肉,你再点火。”

杨渊和沈南贺来帮忙,李劭忱跟大爷似的,自始自终都没说话,坐在那里,看着她忙忙碌碌。

李劭忱几乎想不起,她从前是不是也这样开朗的笑过。

她和从前,简直天差地别。

西四院里的那个安静的冯豫年,仿佛是他的错觉。

阿杏提着菜篮子又来给她送菜,知道她家里有客人。见人多,就留下来帮忙,冯豫年让她去叫刀杰,烧烤人多也热闹。

等两个人再来,刀杰提着一袋鸡翅,笑说:“刚好我前几天去镇上买的。”

一顿烧烤,非常丰富,加上两条烤鱼,冯豫年把家里的藏酒都翻出来。

有酒就容易起兴,叶潮和刀杰非要拼酒,阿杏特别善良的劝叶潮:“你别和他喝,我还没见他醉过。”

叶潮不信邪,像平时一样吹道:“你听过我的名声吗?一夜不倒。”

沈南贺听的忍不住笑起来,回头和李劭忱说:“咱们兄弟几个的代表要和寨子里的兄弟拼酒了,你来见证一下。看看咱们院里一夜不倒,究竟有没有水分。”

李劭忱看着冯豫年和岩召低头商量什么,她说到一半开心的笑起来,根本没在看拼酒的人。

他则像看二百五似的看着了眼叶潮,笑笑没说话。

冯豫年觉得她的牛小肠没烤熟,岩召尝了口说:“熟了,只是你没撒盐。”

冯豫年这才反应过来,失笑不已。

等她回头,叶潮和刀杰已经喝上了,她才惊呼:“你别和刀杰喝酒!”

叶潮:“迟了,我代表咱们,单挑寨子里的扛把子。你就等着我旗开得胜吧。”

冯豫年听的哭笑不得,“你们都不拦着他吗?”

沈南贺起哄:“他的酒量这两年练的可以了,劭忱胃不好不能喝。我酒量也不行,只有他能拿得出手了。”

冯豫年看了眼李劭忱,没做他想。

叶潮不负众望,没过三轮,就起身说:“不行了,我有点像蘑菇中毒了。眼睛里开始冒星星了。”

刀杰也不欺负他,大家又开始吃肉聊天。

叶潮喝多了,话也就多了,大着舌头问冯豫年:“你好好的北京不呆了,你跑这里来,你图什么呀?大晚上这也太寂寞了,连个响动都听不见。自己听自己的回声啊?”

他的夜生活可太丰富了,这里白天还行,晚上静悄悄的,根本不符合他的生活习惯。

一群人坐在一起,冯豫年和他离得太近,他面对面的盯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叶潮问的太突然,让她梗住了。

又想想也没什么,就自嘲说:“能图什么,北京呆不下去了呗。大家不都逃离北上广嘛。”

叶潮有些半醒半醉的说:“一北京姑娘逃什么逃,你这是打我们脸呢,我知道你为什么……是不是陈璨又……欺负你了?”

这个‘又’字用的可真耐人寻味。

冯豫年否认:“怎么可能,我一个学农业的不就是要下基层……”

还没等她说完,叶潮就说:“甭跟我讲这些场面话,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高考那会儿,要不然也不会去……”

“叶潮。”冯豫年喊了声他的名字,打断他的酒话。

场面一下就静了。

沈南贺诧异的看她一眼,李劭忱却低声问:“要不然怎么样?他为什么不能说?”

冯豫年闭了闭眼,调整了情绪,笑起来说:“别盯着我那点私事。咱们院里谁不知道我走了运。”

李劭忱突然讨厌她这个样子,好像别人戳伤她,她都不知道疼一样,笑笑就过去了。

他了解的,老实说院里碎嘴的人也多,但是更多的是热心人,从小到大,遇上谁没吃饭,上别人家吃饭是常事,他是院里长大的,和她不一样。

她十四岁,才来的大杂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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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烧烤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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