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酌南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来。
“哟，这么快就醒了？”
牧酌南几乎是刚一睁眼就听到了江倾越的声音。江倾越盘膝坐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但瞧着还算是有精神。
牧酌南一骨碌坐起身，“鬼门被师尊关上了？”
江倾越一挑眉，“不是。越柏尊者关的。”
牧酌南心里一紧，“那师尊……”
“没出事。”江倾越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我被她一剑抽晕过去，此时也不至于和你待在一起。”
闻言，牧酌南倒是放下心来。
江倾越饶有兴致地看着牧酌南，就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件，“你去肆规尊者梦里打仗了？”
牧酌南嗯了一声，看起来兴致不高。
“感觉怎么样？”江倾越似笑非笑，“和那个世界的强者打架？灭了四大家族？潇洒不？”
牧酌南意兴阑珊，“放水了。”
他显得有些垂头丧气，“那些人如果是本尊，我肯定打不过。”
江倾越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修行多少年？他们修行多少年？如果他们真能被你这么给杀了，那你……”
“那我就能保护师尊了。”牧酌南的情绪愈发低落，“我都没法送师尊到鬼门。”
江倾越一挑眉，“你还想送她直接到鬼门？那你至少要修炼个白来年。你这次能把她送到那里本就靠着你血脉觉醒的爆发力，现在估计那里都送不到。”
这其实还是保守估计，毕竟妖族本就寿命悠长，力量增长也慢，纵使牧酌南再有悟性，就算地府资源对他予取予求，他也得花个白来年的功夫才能让精卫正眼瞧他。
牧酌南一时愈发沮丧。
“对了。”江倾越突然开口：“花杳然突破了。”
牧酌南没什么反应。
江倾越继续说：“他本就是天生鬼修，资质极好，若不是因为卡在情关，之前也不至于连你都打不过。”
牧酌南终于给了个眼神。
江倾越再接再厉，“其实若是正经比起修为，你还真比不过花杳然。之前你能赢他，不过是仗着妖族血脉强悍，你的骨头够硬，若是花杳然早有防备，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牧酌南无言以对，因为江倾越是对的。
就凭花杳然那一手遁术就不知道甩了牧酌南几条街了。
牧酌南不过是妖身强悍，若是真比起法术一类，他断然比不过花杳然。
“拿花杳然这种修行快三百年的和牧酌南这个修行二十年都不到的比，江倾越你也有这个脸。”
虞三五推门进来，她扭头看向牧酌南，“觉得委屈了？”
牧酌南抬头看她，神色晦暗不明。
但是虞三五还是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些许委屈，于是她揉揉牧酌南的头，“你最近没法妄动妖力，要好好养着。”
牧酌南半低着头，闷闷地应下了，但他的委屈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虞三五的唇角微微一翘，“精卫里有个人被陶之遥杀了，他有把好刀，那刀这时候挺不安分，螭影强关了一遭鬼门，此时正饿着。”
说到这儿，虞三五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轻快，“你去，把那刀给为师挫成灰，拿来给螭影补身子。”
牧酌南立即应下，他胳膊一撑翻身下床，急吼吼地就要去挫了那刀。
龙行虎步，看不出半点虚弱。
虞三五也不拦他，还笑道：“牧酌南，可不许动妖力耍赖。”
等牧酌南走远了，虞三五神色终于冷下来，“拿一个花杳然刺激牧酌南，江倾越，你什么意思？”
江倾越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我教了他剑法，虽说不是他师父，但勉强算是个忘年交吧？”
虞三五扭头看他，轻启朱唇，半点也不不客气，“逼着人往前的忘年交？盼着人和你一个样儿的忘年交？”
江倾越笑着摇了摇头，“肆规尊者，你不懂。”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那种……为了一个东西不顾生死，疯魔也在所不惜的感觉。”
虞三五摸了一下挂在腰间的螭影剑，看看江倾越的疯样，又一想到牧酌南可能也变成这个鬼样子，她神色冰冷，眼中已有几分若隐若现的杀意，“你当心着些，莫要被本尊斩了。”
江倾越笑笑，闭上了眼。
虞三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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