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瑜揉了揉眉心，“行，算你聪明。”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虞三五一开始确实是个人族，但她只是一个凡人。人族其实也分个三六九等，不仅仅是身份上的，还有资质上的，虞三五没有任何修炼的天分，在资质上倒属于最低等的。不过她倒也算是厉害，她所处的时代修士盛行，她却干脆放弃了修炼，转而选择了武术。虽然没有任何修炼的资质，但是她也确实天资足够聪颖，练出了一身好本事。”
牧酌南安静地听着。
叶无瑜有些惆怅，“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她虽然比不过太强的修士，但是也算是有本事。就是可惜了……”
牧酌南猜测道：“师尊的身份很高吗？”
叶无瑜叹了口气，“她曾是人皇。”
牧酌南静静地听着。
叶无瑜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生在那个时代是一个巨大的不幸，父皇沉迷修仙长生，亲生哥哥太子沉迷于享乐，生在王室，但是却没有半点修炼的资质，她是公主却名不符实。而当时修士和凡人的矛盾愈演愈烈，修士仗着实力高强而奴役着凡人，毕竟没有修士愿意冒险去各种危险的地方采灵丹灵药。而且修士说到底也是人，他们同样沉迷于享乐。民众自然发生了抗争，但是几乎都被打压了下去。但是同样也有成功的反抗，至少太子被杀死了。公主不得已就成为了王女。等她父皇死了，皇室一时无人，没办法，年纪轻轻的王女殿下成为了女皇。”
牧酌南闭上眼，“那很辛苦。”
“是。”叶无瑜叹了口气，“修士们自然不满意，毕竟谁也不愿意接受一呼百应的人皇竟然是一个资质普通的凡人，所以很多大臣都在阳奉阴违。她想帮助百姓，但是大部分政令都无法实施，她亲自去一个个地方救灾，这才让民心稍微向着她点。然后北方爆发了战争，她不得不御驾亲征。但是没想到却爆发了旱灾，民不聊生。这时候就有人煽风点火说是因为皇上是一个女人，此乃天灾。”
牧酌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叶无瑜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顶罪。”
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女皇在战场上，对，就是战场上，即将和敌方打起来的时候，她被手下偷袭，然后在敌方士兵的面前被活活烧死。”
牧酌南的脸色陡然阴森起来，他闭上眼藏住眼中的暴虐，微微低头。
叶无瑜目光悠远，“但是她也确实运气好，她的手下几乎全部战死沙场，毕竟修士们沉迷享乐，根本就不会指挥士兵，而且这么多士兵冲过来，即使是修士也无可奈何。敌国的那些士兵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们直接把俘虏全部就地活埋。临死前巨大的怨念加上惨死的这么多冤魂，她成功变成了一个鬼修。其实如果只是那样的话，那也只不过是一方厉鬼。”
牧酌南声音干涩，“师尊回去了。”
叶无瑜笑了笑，“对，她回去了，然后看到一群人因为她的死而欢呼，朝中大半的大臣都参与了害死她的阴谋。她杀死了他们，让这些人全都体验到了什么叫剥皮抽筋之痛，而她则被天雷劈了整整三年，没想到却在这样的刑罚中顿悟，一跃成为地府尊者。至于她不来人间……其实是因为她身上的封印。她以人们临死前的一切负面情绪为引，然后主动吸收这些情绪，从而获得强大力量，这才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则可能早就被天雷劈死了。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为了不让自己失去理智，她只能把自己的情感连同这一切全部封印起来。因为害怕自己来到人间触景生情失控，所以她就算来了人间也是匆匆离开。”
牧酌南安静地听着，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我去看看师尊。”
看着牧酌南离开的背影，陶之遥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叶无瑜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不怎么样，牧酌南可不怕这些。”
等牧酌南回到房间，他看到虞三五闭着眼躺在床上，他只能站在床边，千言万语梗在心口。
等到虞三五再次醒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站着的少年。
少年站得挺拔如松，但是头却微微低着。
虞三五抬手开了灯，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问完了？”
牧酌南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微微泛红。
虞三五一愣，“怎么？陶之遥怎么诓你了？还是你终于要……”
“师尊。”牧酌南打断了虞三五，几乎是难以自制的，他猛地往前走了一步抱住虞三五。
感觉到怀中人的气息和温度，牧酌南的声音都哽咽了，“他们都欺负您，他们都要害您。”
虞三五一愣，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小狼崽子心跳快得不正常，显然他的情绪此时也不太正常。
牧酌南声音中都是委屈，“他们怎么都瞎了呢？您这么好……”
虞三五微微拉开和牧酌南的距离，她看着双眼泛红的牧酌南，微微眯了眯眼，“陶之遥怎么忽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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