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酌南耸了耸肩，“小僧说过了，殿下已经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所以小僧可以不修闭口禅。既然如此，小僧也自然可以举起屠刀。”
虞三五冷冷说道：“本宫倒是不记得何时付过如此高昂的代价。”
牧酌南无奈地笑了笑，“殿下，走吧。”
那几个黑衣人的到来像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有更多的黑衣人追杀过来。
虽然都被牧酌南解决了，但是牧酌南也因此受了点伤。估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来，牧酌南不得不带着虞三五往深山里跑。
牧酌南其实对于这个决定还是有这么一丝丝后悔的。因为等他跑到了深山老林里面才发现，这里的野兽和余晖森林里的差别有点大。
对于牧酌南来说，在余晖森林里面呆久了，里面野兽对他的威胁力还不如地形。主要是他觉得里面的野兽都挺傻的，随便糊弄糊弄也就能轻松离开了，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开了智的妖兽。
但是这里呢？
牧酌南神色冰冷地擦去唇角的鲜血，看着自己面前的巨蟒尸体。这已经是他三天内碰到的第十只妖兽了。妖兽的实力强悍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且每一次战斗都意味着巨大的动静，牧酌南不得不速战速决，打完架之后还得赶紧带着虞三五换地方。
牧酌南也是妖，他清楚这些妖兽到底有多强的报复心，所以他甚至不敢不下死手，就怕到时候有哪个妖直接跟过来。
正在牧酌南暗自思索该往哪里的跑的时候，略带清冷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伤口又裂开了。”
牧酌南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果然，上面一片红色。
牧酌南无奈地耸了耸肩，“运气不太好。”
这伤是两天前被一只虎妖抓的，一直没好。
虞三五黑色的眸子盯着牧酌南，“怎的一直没好？”
牧酌南轻咳一声，“最近两天没时间疗伤。”
说完，骨节修长的手指隔着衣服在伤口上轻轻拂了一下，一大片血渍顿时消失不见，隔了半天也不见一点红色。
牧酌南挑眉，略带得意地看着虞三五，“小僧的本事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区区一只虎妖罢了。”
牧酌南还没来得及怎么嘚瑟，虞三五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在他原来伤口的位置按了一下。
然后，虞三五摊开手，白净的指尖上粘着一点红色，“你在说什么浑话？”
牧酌南愣了一下，随即一脸震惊，“殿下……破了小僧的幻术？”
说实话，牧酌南对幻术一向是不太精通，毕竟他不主修这个，和那些专修幻术的修士当然没得比。但是，这绝不代表他布下的幻术能够被一个凡人，特别是一个没有任何修行资质的凡人看破。
虞三五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牧酌南。
牧酌南盯着虞三五的眼睛，突然想起了虞三五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眼，目也，心目也。一对好眼珠子足以辨世间清浊，明人心善恶，足以一眼破万相，寻常鬼魅魍魉再难近身。”
牧酌南顾不得逾矩，他细细地打量着虞三五的眼睛，还真觉得那双眸子清明透亮，不像是人间能有的。
牧酌南突然笑了，他看着虞三五的眼睛，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声，“殿下生了双好眼睛。”
为了不让虞三五继续问下去，牧酌南主动转移话题，“殿下吃过蛇肉吗？”
他语气诚恳，“清热解毒，着实不错。殿下要不……试试？”
牧酌南带着虞三五找了个山洞，牧酌南用妖火先把山洞里面烧了个干净，就当是清洁了。
然后，他带着一路上随手捡的柴火，没用多久就点起了一个火堆。“殿下还得等等。”
牧酌南架起蛇肉，“殿下不妨去附近再捡些柴火，这巨蟒也算是这附近一霸了，巨蟒一死，旁的妖兽想必也奈何不了殿下。只要殿下不离太远，即使真招惹到了别的妖兽，小僧也定能赶到。至于追杀的那帮人，小僧和殿下尚且如此艰难，他们想必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虞三五微微点头，“你说得确实有理，但是……”
她支起一只手，那只手撑着下巴，“本宫倒是想知道，你特意支开本宫，是为了什么？”
牧酌南的动作顿了顿，他的语气很平静，“依小僧之见，殿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虞三五神色平静，“有什么是本宫看不得的？”
牧酌南叹了口气，“殿下这双眼睛，还是少见些污秽为好。”
虞三五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些日子跟着你，见你杀了不少生，该见的污秽，早见过了。”
知道支不开虞三五，牧酌南只能叹了口气，“那殿下可莫要害怕，也莫要后悔。”
虞三五微微垂眸，“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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