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CHERRS[1]

其实周瞳想过,如果在百诡世界里想要传达死亡是什么样子的,怎么着也该是生死离别的哭泣,怎么着也该是冰冷漆黑的词汇。

但是在【DIE】的方片到他的掌心之时,竟然白色的。在一般的观念里,死亡就是无穷无尽的黑色,而不是能够画上所有颜色的白色,或者,更多的是关于「未知与可能」。死亡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只可怜的猫仔死了,那个年轻的娃娃死了,如果说死亡非得教会人些什么,那应该是世界上竟然存在着走出了时间的方法。

跟平常的一样和平的早晨,有人留在了昨天。昨天的那些人今儿可能成了一朵桃花,在煎茶的时候落下,无人掸走,但是春天来了。

动物都一样,他们不流浪。

周瞳抬起眼皮问应不尘,“你说,死了是什么感觉?”

“大脑先会告诉身体的其他部位,说感谢多年的合作,就在这里分别了,然后肾上腺素就会开心的狂奔,接着血管也要睡着了,手脚就会变冷,再接着就会平静的睡着。”应不尘说:“就像积木散架了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周瞳说:“听你这么说,跟闹着玩似的。”

“我瞎说的。”应不尘笑着说。

“那你说,人死了之后最想干嘛?”周瞳问。

“大醉一场。”应不尘道。

“没必要等,现在就带你去醉一场。”周瞳拉着应不尘的手往前跑,远方的教堂飞过一群和平鸽,夕阳撒下来度了一层金色玉晖,应不尘头上的应建国在乱钻,树荫下的小摊的摊主扯着疲累的嗓子叫卖,买气球的小老板卖不完,周瞳都扯了过来,一大把,挂在应不尘的手腕上,说:“我要是找不到你了,你就往天上放一个气球,我看见了就知道了。”

应不尘说:“不会。”

周瞳抬起头对上他棕色的瞳仁,说:“什么不会?”

应不尘说:“不会找不到。”

周瞳拍拍他的后背,说:“走吧。”

应不尘说:“我还没喝醉过,哥哥,我能喝很多吗?”

“那不行,”周瞳说:“喝醉了又要吐,多难受。”

应不尘说:“那为什么还很多人都喜欢喝醉啊?”

周瞳说:“那人家有的真喜欢,有的是没办法。”

前面的小酒馆装修简颇有味道,像中世纪的啤酒屋,有个女孩儿跑过来抬头看着应不尘的一大把气球,应不尘蹲下来摸摸她的头,送了她一只气球,酒馆里一个女人出来,看起来快四十了,拉着七八岁的女孩儿说:“快谢谢哥哥。”

女人看起来像温和透明的白开水,一看就是家庭幸福的样子,她的眸子里有种平稳岁月感,就好像几十年都没经过任何坎坷的样子。

女人让孩子去边上玩,热情的招呼:“喝点小酒吗?冷菜热菜都有。”

周瞳说:“这一眼都能看出来我们要喝点小酒?”

“因为您爱人一直在盯着墙上的酒瓶看,我猜应该想尝尝。”老板娘拨动着卷发,周瞳搂上了应不尘,说:“那就尝尝?”

入夜,酒馆的灯昏暗,老板娘推荐的荔枝味的调酒入口像果汁,没什么辛辣刺鼻的感觉,西部牛仔沙哑的嗓音配着吉他声来自小酒馆不算上乘的音箱。

从窗户望出去有人席地而坐,与不认识的人碰杯,月下的人们总是难得放下面具。周瞳看着对面微醺的应不尘,“别因为喝着甜甜的就不觉得这酒劲儿小啊。”

“哥哥,我想听你讲故事。”应不尘往前倾,“而且我蛮想喝多一次的,就是说的那种断片儿的那种。”

“为什么啊,那样就可能不受控制做一些事情,等清醒的时候还要收拾烂摊子。”周瞳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也没少喝。

“因为我从前没有能够断片的人,哥哥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放心的断片。”应不尘道。

“合着我还得照顾烂酒鬼?”周瞳问。

“而且我有平常不敢做的事情,都说酒壮熊人胆,我想壮一壮啊。”应不尘从最开始的小口抿,越喝越是口渴,一扎的酒已经快见底了。

昏暗的酒馆音乐开始缠绵悱恻,唱的多是爱人不得,有刚认识的男女因为一个擦肩的眼神而拥吻在一起,良宵的美酒只是他们生性好色的挡箭牌。

棕黄色调的酒馆有人上台歌唱,五湖四海今夜不回家的旅人仅仅凭着5%的酒精度就撕开白日里窝囊的自己,这样的琼浆能加速人类心脏的跳动,制造心动的错觉。

应不尘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

周瞳摆摆手,盯着面前呆若木鸡的应不尘,道:“喝多了吧?小样儿。”

周瞳正在嗑着瓜子随意的看台上的歌手,“哥哥,请你跟我酒后/乱/性。”邀约来自于起来坐道他身边的人,瓜子也磕不动了。

“你,你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周瞳说:“我带你去洗把脸,回去了。说的啥呀。”

“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吗?”应不尘软绵绵的靠在周瞳身上,绯红着脸,“哥哥,请你跟我酒后乱来。”

“...”周瞳说:“你别乱来了,走,去洗把脸。”

“哥哥,我想尿尿。”应不尘扭捏地说。

“走啊,去尿尿啊。”周瞳架起应不尘往卫生间去,问:“你自己尿,行不行?”

“不太行。”应不尘说话的舌头开始大了,但是试图自己往前走,说:“我又行了。”

周瞳抱着胸站在厕所的门口等,倚在门口垫着脚尖儿,看着卫生间来往的男女,嘈杂的酒馆清醒的人不多。

“帅哥,里面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吗?”一个画着黑色眼线的男孩儿看起来年纪不大,昂着下巴,自以为魅惑地说:“介意,多一个男朋友吗?”

男孩儿的话音未落,应不尘出来猛然推了一把,说:“你为什么要抢别人的男朋友啊!”

男孩儿似是不服,说:“他刚刚看了我好几眼!明明是他先勾引我的!”

“???”周瞳道:“你别胡说啊,谁看你了。”

但是根本没有人听周瞳说话,应不尘像个小斗鸡一样就冲了上去,周瞳拦腰把他抱住,说:“不跟他计较,听话,听话。”对面的小妖精丝毫不示弱,打架的方式跟女孩儿似的就是撕扯人的头发,应建国刚刚偷喝两口酒,在应不尘的兜里睡得昏天暗地,周瞳边拦边骂:“你个死妖精臭不要脸的,你非得打是吧,草!”

周瞳把应不尘仍在边上就要给这骚东西一个巴掌只见与他一起来的人也都闻声来了,应不尘跌跌撞撞的又要上来,人数的劣势看起来得让周瞳挨好几脚,周瞳一拳过去丝毫没发现,那小妖精流着鼻血又找上了应不尘。

“死聋子,”小妖精喊道:“我打死你这个死聋子,还敢推我。”小妖精猛着本就昏沉的应不尘的脑袋,直到那助听器滑落,酒店的酒保姗姗来迟,但是周瞳也不知道应不尘是怎么把小妖精的手都折得弯弯曲曲的,周瞳拉着应不尘就跑。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应不尘的手特别凉。

周瞳问:“你没事儿吧?”

应不尘的酒还是没醒,他说:“我跑不动了。”

周瞳指着台阶说:“上去。我背着你,前面就有酒店。”

应不尘上背的姿势很不协调,但是他还是上来了。

周瞳背着他,往前走,应不尘崩得很紧,像个柜子,说:“厉害了,又喝酒又打架,你要上天啊?”

应不尘不说话,周瞳道:“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助听器在我口袋里,你自己能带上吗?”

“我能听见。”身后的应不尘冷冷的。

“怎么,不喜欢我教育你呀?”周瞳说,“好好好,那就不说,人没事儿就行。”

“嗯。”他还是这样。

“怎么了我的小心肝儿,怎么对我这么冷漠?”周瞳说,“不是要跟我酒后乱来吗?你现在这么清醒,还怎么乱来啊?”周瞳颠了颠,说:“邀请你,乱来吧。”

身后的人又沉默了。沉默着红了脸。

“是哪里疼了吗?”周瞳晃着他。

“没有。”应不尘说。

“叫我一声,”周瞳道,“怪冷漠的。”

“叫什么?”

“你咋喝个酒声带都喝粗了?”周瞳回头看他,说“傻了?”

周瞳固着他的腿的手往后背挠,挠着他的屁股说:“叫啊。”

身后的人儿扭动了一下,又把背崩得铁直,周瞳说:“咋跟变了个人似的?”

应不尘犹豫了一下,说:“你,感觉到了?”

周瞳说:“我又不是傻子,我当然能感觉到了,生气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似的,我他妈真没看他,我看他我戳瞎自己眼睛行吗!”

应不尘的手指缩紧,说:“我知道。”

周瞳颠了颠背上的人,说:“你知道啥你知道,哥只喜欢你,你知道啊?”

身后连呼吸声都没了,风吹过来,只听见背上的人说:“我想再听一次。”

周瞳笑起来,说:“你搂我脖子啊,崩得跟个棒槌似的,我背得好费劲。”

他动作好生生涩,又缓缓靠近,二人耳朵擦过,周瞳啵唧一口,道:“哥哥最喜欢你,应不尘。”

他没说话,小心的摸索着助听器,再接着,周瞳感觉他软绵绵的趴在背上,他呓语说:“哥哥,你知道,温太医跟眉姐姐喝酒了之后都干什么了吗?”

周瞳问:“干啥了?”

应不尘说:“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我看甄嬛传少,你可别骗我,我记得那是狂徒跟孙答应的片段。”周瞳说。

“可是哥哥,我想把我的肚兜,挂在你的锅铲上。”应不尘说,“现在就想。”

一天天的,就想这点事儿了。真服了。

我说的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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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CHERR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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