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正是那位有“玄妙”味道的姐们！
这姐们眼看着也是认出了孔芊芊，瞪大了双眼。芊芊发现她手里握着什么毛茸茸的玩意儿，定睛一看，是仓鼠！
原来这个玄妙的味道出自这个小东西！
“你怎么带宠物来试镜啊！”芊芊虽然觉得仓鼠很可爱，但是，脑子里瞬间回想到早上在casting公司被骂的画面，心里都是怒火。
“树树是我的阿贝贝。”对方一脸无辜。
“夏天要注意卫生！”芊芊说完话，立马摔门走了。
今日不宜见仓鼠。
芊芊照例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就去试镜了。轮到自己的时候，发现导演给自己安排的搭子，又是这个姐们。崩如溃，真的崩如溃！
“你的阿贝贝还带在身上呢？”芊芊离她一臂距离，缩进下巴，问她。
“在啊。”女孩一脸疑惑。
“求你了，放旁边吧，姐。”芊芊用几乎哀求的语气。
导演看他俩一直不开始，“干嘛呢？你俩，开始啊，后面好多人等着呢！”
芊芊：“马上导演，我们为了这段戏沟通一下。”转头对女孩“please!”
“我带不带阿贝贝，不影响我的表演！”
眼看劝也劝不动，芊芊不想失去这次机会，跟导演说，我能不能换个搭子。
导演一脸不耐烦，“算了，你别试了，磨磨唧唧的！下一个，你，来搭她。”
“不是，我可以！”芊芊硬着头皮上了。
一走进，问到这玄妙又丰富的味道，芊芊意识开始不清楚了。
“额。。。。。。那个”，赶紧转过头，大口呼吸。
“嘛呢！干啥呢！能拍么。”
“不好意思，导演，那个，给我换一个搭档吧。”芊芊实在没办法了。
“这就不是换个搭档的事！你下去吧，走吧。”导演明显不耐烦了，“把她资料还给她！”
这么热的天，外面只有嘹亮的蝉鸣声和偶尔的鸣笛。
芊芊没想着去下一个地方试镜，就静静地坐在一楼楼梯口，蹭着对面房间门缝空调的凉风。人可以倒霉，没想到这么倒霉！%￥#&*！这女的简直是我的克星，第二次总不能是巧合。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喜欢信命。
今日不是不宜见仓鼠，是不宜出门！平复了一下心情，芊芊打开手机，在看下一条组训的时候。看到了公司群里的消息，这个小群是艺术总监王阳明、经纪人小天和芊芊的工作沟通群。
“芊芊，如果今天试镜的怎么样？”艺术总监王阳明在群里问。
“王总（笑脸笑脸），我试了两个看起来都不太好，但是，我会继续加油的！”芊芊小心翼翼地回复着。
“今天的不行是吧，周五来公司一趟，@小天，我们来聊聊解约的具体事情。”
解约？！孔芊芊看着手机里冰冷的文字，都是艺人自己解约大费周折，怎么现在差到公司要主动甩掉自己。
“请问王总，我是不是违反公司什么规定了？”
“你看一下，我们的经纪合约，附加条款，艺人如果半年收入不及5w块，公司可以提出立即解约。”
对面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冷热交替的空气，让孔芊芊浑身汗毛直立。
“好的。”37度的无锡，芊芊只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悬空的安静的空间里，我要放弃做艺人么？
“哎，你怎么在这？”对面房间出来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背着光，芊芊看不清她的长相。“我刚还想问你呢，为啥要把我的阿贝贝拿出来？”
“我过敏性鼻炎，受不了这个味道。”芊芊的语气就跟她身上的温度一样，冷冰冰的。
“我们加个微信吧！”少女伸直了胳膊，把二维码递到芊芊面前。
还加微信，这个克星还想缠我多久！俗话说，要以毒攻毒，那我就加微信看看她到底啥来头。加上微信，芊芊以自己朋友的项目也在寻找演员的由头要来了她的演员资料。
这行的演员资料一般是pdf或者ppt，详细介绍了毕业院校、演过的剧，还有各种风格的照片，以及平台的粉丝情况等等等等，死马当活马医。
“演员：刘希程
毕业院校：上海戏剧学院影视表演本科
所属公司：希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某音粉丝：56w
参演作品：。。。。。。
“
没想到我的克星竟然是一个刚毕业的表演系学生，而且，签的还是没有任何名声的小公司！
“姐姐，你的资料，我这边也有项目在筹备，想推荐你。”刘希程发微信。
希望你是真心帮我推荐，芊芊把自己的演员资料一股脑都发过去了，pdf、演戏的视频，自我介绍视频等等。
“谢谢姐妹推荐！”发了一个猫咪来财的表情包。
少女走的时候，把一瓶冰的娃哈哈留给了芊芊。
没钱没资源的普通人在圈子里能混下去，不仅仅靠豁得出去，还可以靠没皮没脸的坚持。
“下一家！”芊芊看了眼手机的时间，5点30了，怕耽误时间，直接打车去了下一家。到的时候，已经6点。留给芊芊的是，空空的楼道和紧锁的门。保安说，“明天再来吧，已经下班了。”
走出写字楼大门的芊芊，被燥热的夏天的风，熏得眼疼。一颗一颗的眼泪，大滴顺着脸颊流下。
已经6点20了，穷鬼没有时间为精神内耗。要么多花点钱住在无锡，等明天的试戏，要么，立马买车票回上海了，还能省笔住宿的钱。说是为了梦想不要在乎眼前的苟且，但是，现实是没办法逃脱，钱真的重要，没有钱万万不行。芊芊真的好心累，想了想，无锡这个地方从早到晚都不顺，碰了一鼻子灰，还不如早点回去。最后一家试镜索性不去了。
回到上海。
“唰~~~”
孔芊芊擦去镜子上的水雾，英气的脸颊又消瘦了一些。
芊芊拉开卧室的窗帘，窗外是上海的南北高架。南北高架承载着上海市区的重要交通，当夜幕降临，好似一条长龙奔腾不息，它是小说里A市的重要场景。车流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是这座城市急促的呼吸。临高架的房子，窗户隔音都非常好，透明的玻璃是将这间小出租屋和门外上海的繁忙隔开的利器。
20岁出头，在各个剧组打拼的小演员何尝不是这些密密麻麻的车子呢，它快速地驶过，在内娱的电影或者电视剧上留下视觉暂留的光影。他们也存在过！
芊芊翻开装护肤品的盒子，里面只有3片面膜了，省着点用，没有工作就先不用了吧。
看着窗外的月亮，芊芊侧躺在这个1米五的小床上，枕头上晕开一大圈泪痕。不精神内耗是假的。
手机屏幕亮了几次，芊芊看月亮看的出神。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芊芊伸出纤细的胳膊，“喂？”
“芊芊嘛！8月13到19号有空么？我这有一部双女主短剧，大IP，《二十八》，你演女主！”对面声音非常兴奋。
芊芊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是刘希程的微信电话。好家伙，又是这个克星，难道她推的剧，我真的上了?还是大IP？我都没去试镜啊。骗人的吧！咱也没有别的选择，且听听这个克星说什么。
“希程啊，”有机会不得把这个克星叫得亲密些。“什么时候的事啊？是推荐演员确定档期，还是已经定我了？不会已经定我了吧！”
“对，定你了！没事，他们都听我的，就你演女主了。”
“啊！！！！希程！你不会骗我吧！你要是拿这种事情骗我，我可冲到你家楼下宰了你！”芊芊不敢相信，她已经觉得自己是倒霉蛋了，是个loser了。这个电话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是超级大虾仁牛肉mix 水果馅饼！
“我现在给你拉群，明天上午来公司我们谈一下，差不多就签合同了，13号定妆！我把公司地址发你！”
“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芊芊兴奋地猛地在床上站起来，再次确认了刘希程这个小福星的地址没有错，发现这部剧的出品方正是刘希程的那个不知名小公司，希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合理推断一下，说的大概是真的。这小公司本事挺大的嘛，把莫大大的IP都搞到手了。芊芊从盒子里掏出仅剩的面膜，敷面膜！明天去签合同。
芊芊纠结要不要告诉经纪公司的时候，给程珀天打了一个电话。
“芊芊，其实老板跟我说过好多次，跟你解约让我带别的艺人的事了。我拖不下去了，这次是他最后通牒吧。”程珀天是一直站在芊芊身边的人，芊芊知道。
“那我提前解约吧，明天中午，你跟老板约一下吧。”芊芊打定主意了，不必拖，即使没有经纪公司，做一个野生演员，跑组，演特约演员，也能养活得起自己。
希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在梧桐区，思南公馆附近的一个小洋房里。
推开洋房的院子门，精致的小院子，似乎是打理过的。穿过小片的绿草地，一楼正门是个精致的复古铁门，走进去，整栋洋房都是暖色调，还有悠扬的钢琴声。不像公司，像会所。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伶俐的女孩子，帮芊芊换了拖鞋。引她到二楼的，会客厅。
会客厅里，只有一个人，刘希程。女孩子给她递了一瓶冰的娃哈哈。
刘希程穿的白色拉夫劳伦衬衫长裙，在她杨柳般的腰线下，显得格外小白花。芊芊穿得跟她挺搭的，白色衬衫，浅色牛仔，乐福鞋。拎着她唯一的LV中古包包。
刘希程说，“你要拍这部女主要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芊芊想着，不会要出幺蛾子吧！
“签给我们公司做全约艺人，我们是全面打造做百合剧的公司，不仅仅要拍双女主的电视剧电影，要保证给粉丝的售后，比如，剧播完的vlog等等，当然，公司会给你安排住宿，你会和女主多次合作。”刘希程说着，把合同和文件夹里的方案都放到芊芊面前。
“我和我的公司需要先解约吧？”芊芊试探地问。
“我可以帮你赔付违约金。”
“这么好！”芊芊突然发现，跟自己聊的只是刘希程，不是老板，“你们老板或者总监呢，这个事情我要跟你们老板聊吧。”
“我就是老板！”
什么！她就是老板！也就是说，她要签我。
“你帮我解约，然后，安排住宿、还有安排进公司自己的剧，还是女主是么？那分成呢？还有。。。。。。”
“你可以理解，第一年3w底薪，包吃包住，你的任何衣服首饰，都由公司承担。不过，据我的了解，你解约不需要赔付违约金，你上半年收入只有2w块，满足半年收入不及5w的解约要求。”
芊芊深吸一口气，心想：“难道是老天开眼，让我孔芊芊终于有好日子了？怎么越听越像骗子，这公司从来没听说过，怕不是签完之后，去泰国拍戏，把我卖掉妙瓦底？。”环顾办公室四周，什么办公用品都没有，就桌椅板凳沙发，像片场临时搭建的，没有人长期待过的痕迹啊。
“我还需要和公司沟通一下，我会考虑贵公司的。”
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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