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当罚，你是真的无奈之举还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怨恨，你比谁都清楚。他们难道个个都想拿命与你相博，难道他们每一个都该死？”
羽真妧拂过扇背，轻轻地掠了她一眼。小师妹只是缺少人把她往正道上引，走了那么多弯路，心里有些冤屈也正常。羽真妧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为她想了一万句说辞。
“况且身为修士，外面妖怪肆虐你却躲在深山老林，你连天下苍生都不顾，失了修道的本心。冲你而来的修士有多少是枉死，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会愧对他们的灵魂吗？”快点说出你的苦衷，师姐都会理解的。小师妹一定有苦衷！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妘锦皱起眉头，听了这一大段文绉绉的话，“师姐怕不是忘了，我曾经也是个好人，哪怕九死一生也会为百姓去破阵，哪怕自知不敌也会为佘山皇室求情。可是结果呢？在我被追杀被囚禁之时，鸿断鱼沉，宗门的书信全无，哪有人记得我曾经是个大英雌？”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什么？”羽真妧怔怔道，她心下一惊。师妹果然有苦衷，可是这句话听起来真是莫名熟悉，羽真妧眼前人与记忆中符玉的脸叠在一起，符玉曾经也是这样说。
所以结局是注定的吗？任凭她努力修改也没有用，故事还是发展成了这样。
上一世陆孟被困合欢宗，符玉为了她报仇雪恨灭了合欢宗，但因此引起了其他各派的追杀。符玉屠尽了天下修士，吸干了他们的修为，放任妖界作乱。首先是人界祸事不断，再是地界混战，最后天界秩序崩塌，小世界归于混沌。
羽真妧即将修炼成神只差一步之时，她还是放不下这个小世界，她以自己为媒介，献祭了所有的功法和修为，通过逆生诀让故事回到最初的起点。
五百年前，陆孟还只是一个普通医女，符玉也只是一个不受宠公主。
这一世羽真妧提前救下了陆孟，符玉也因为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功力大减了。她原本以为这一世三界得以太平，结果竟然漏算这一出。
无论我怎么努力，故事还是这个结局吗？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拯救这个世界？羽真妧看着眼前的人，眼珠似是粘在她身上一样，如果是师妹的话，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师妹，我记得。你努力修习仙法的样子，也记得你为百姓破阵时的样子，就算其他人不记得又怎么样？只要还有我记得就够了。”羽真妧眼神流转在她身上，妘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这天下，是我用命换来的，这一次，我定不会让它覆灭。小师妹不过是天道选中的人，这也不能怪她。
注意到她态度的转变，妘锦很是意外。
“师姐如今要和我这逆徒在一起，不怕师尊怪罪吗？”
“我会自请退出师门。”羽真妧真诚地看着妘锦。
“退出师门又怎么样？你们不还是会一个一个离开。”
“那我们结为道侣，只要结为道侣，就一辈子都不能分开。”
“道侣？虽然说修仙界风气是比人间开放些，可是两个女修结为道侣，怕是天下头一遭。”
“只要你开心，违反天道也没有关系。”
“许下诺言的人那么多，可是守诺的人却很少，师姐，你会背叛我吗？”
“不会。”妘锦看到羽真妧传音给别人，只不过她不清楚师姐在给谁传音。
“你在干什么？传音给谁？是不是要通知师门来围剿我？”妘锦拿着白钺斧挥向羽真妧，羽真妧没有躲。
“我在给师门写信，还要交接一下师门杂务。”羽真妧用手一挥，空气中骤然出现一排文字。
师尊，我愧汝，负汝之所望栽培，今日之有更要。今之小师妹为之多祸，皆我过也。故乞出师门，並解一职。自是与师妹左右为其自新，正其有过，冀使早归正道上。吾好小师妹，与之结为道侣，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又有师门杂务，吾皆令鹤送仙乐宫矣。愿师尊勿伤心，徒儿羽真妧敬上。
“你真的愿意离开师门，和我一起过天天被人追杀的日子？”
“我愿意。有我在，那些人你不用操心了。”羽真妧很郑重地说道，看上去还有一点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不信，往后的日子还长，希望师姐说到做到，哈哈哈哈哈。”妘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又到了晚上，羽真妧和妘锦回到了妘锦的山洞里，这一夜妘锦没有修炼。她睡在师姐身边，呼吸很重。羽真妧则紧张地坐在床边，希望今夜没有人会来。
“师姐。”妘锦半夜惊醒，条件反射一般往声音来源方向射出一道冰凌。二人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是妘锦白天捡的柴。
“师妹，没事的，只是木柴掉在地上了。”看着羽真妧说话，妘锦审视着她的眼睛，又看了看她细长的脖子，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的嘴巴上。
“羽真妧，你最好真的一辈子也不要背叛我。”妘锦长出獠牙，对着羽真妧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她在吸她的血。妘锦感受这她体内的灵力流转，她现在的修为比起之前又高了一个境界。以妘锦现在的实力只能堪堪与之匹敌。
“师妹。”妘锦停下看着她，她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睡吧。”妘锦眯了眯眼，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
“你????”妘锦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渐渐睡去。
可恶，是幻术！
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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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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