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四章 第五节 安达

松林和晚霞回来了,四十头驯鹿上装满了布匹、羊皮、粮食和盐,最后还有两头驯鹿上驮着酒。

苏仁问他们:“你们还缺兽皮吗?买这么多羊皮干什么?”

晚霞说:“这种皮子又软乎,又轻便,还暖和,我看着比布还便宜。去年大家给了你们不少貂皮,我琢磨着今年家家都攒不出新衣服来,把这个先分给大家,做新衣服!”晚霞把一个木头盒子拿下来说:“你要的,是这个吧?”

“对!”苏仁接过来。

松林过来拿号角,有点不高兴,苏仁疑问地看着晚霞。

“嫌我酒买少了!人多不够喝!买那么多那玩意干嘛?喝了容易打架!”晚霞说。

苏仁笑了笑。松林吹响了号角,号角声在森林里回荡,一场盛大的聚会又要开始了。通拉嘎和那仁巴图帮松林分东西,那日苏和巴拉斯帮忙砍柴点篝火,小花和晚霞忙着给大家发面做饼。

林中百姓陆续出现,带着鹿,带着食物,还有人家带了帐篷,还带着给山外客人的回礼。这一回,比上回来的人还多,差不多有上千人,不止是来聚会的青年人,还来了很多当家的成年人、以及老人和孩子。大家排着队从松林手中领取送给各家的礼物,把自己的回礼放在松林身边,基本上都是貂皮,也有些松鼠皮,也有人送来蓝莓或松子,每一家都是量力回礼,不在多少。很多领到礼物的人也跑来给苏仁鞠个躬。篝火旁,人们跳舞欢歌,推杯换盏,酒确实一会儿就喝完了,大家借着微醺的劲以山里的药茶代酒,继续喝。苏仁让小花把家里的奶干掰成小块,送给跑来跑去的孩子们。

那日苏看着欢乐的人群对苏仁说:“父王,这两个弟弟跟大伙说,您征服了林中百姓,做了森林之王,这就是两个骗子吗?”

“是吗?这两个小子这么说的?”苏仁笑笑,“这么说也行,松林才是这里的森林之王,可是他给我帮忙的时候,从来不求回报,不嫌麻烦。”

“他也自己打猎,自己劈柴?”那日苏问。

“当然了!林中百姓不分大小。除了迁徙、换猎场、交税那样的事情需要松林出面,别的时候,大家都一样。”苏仁说。

那日苏看着两个小弟弟和儿子都被着欢乐的场面感染了,在场上和大家玩得十分开心,他也相信父王确实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但是想着父王年事已高,就这样生活在森林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看到林中百姓的青年人对老人都很好,和颜悦色,把老人当孩子哄,心想,要是能拜托几个人照顾父王就好了。

小花像一只小蝴蝶一样在人群中飞舞,苏仁抱着小儿子,眼睛追着她微笑。小花的头上戴着那仁巴图送的小蝴蝶,却也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夸赞,这里的人们看着它也就是一个漂亮的首饰,和一朵漂亮的小花,一个真的蝴蝶翅膀做成的发卡没什么区别。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发卡跑掉了,有个小姑娘把发卡捡起来,交给了松林。松林又让人把它拿给苏仁。苏仁把小花叫过来,让她把发卡收好,别弄丢了,小花小心地把发卡放在怀里的口袋里,没有再戴。小花的小伙伴们对她的小镜子的兴趣比发卡高得多,小花一掏出来,大家就围着看,小花拿着它跑,就有很多小女孩在后面追。

通拉嘎和那仁巴图把满达拉过来,介绍给那日苏。那日苏跟满达聊了一会儿,知道他是松林的亲戚,虽然不是松林这个氏族的,但是两家关系很好,住得也近,也是个森林里一呼百应的人。那日苏看满达长得人高马大,又会说话、会办事,蒙古语也特别好,觉得是个可托之人,就提出要跟满达结为安达,自己不在的时候,拜托他多照顾父亲。满达非常高兴,立刻找了一个神树作证。松林已经分发完礼物,他看见那日苏和满达结拜就走过来,借着点酒劲说:“哎!明明我们俩关系更好?你怎么跟先他结拜了?”那日苏有点为难,松林可是父王的老丈人,这不有点乱吗?苏仁走过来说:“那就一起结拜吧!没事,你们三个差不多大!”于是三个人一起结拜了安达,交换了随身的礼物。满达拿出一个鹿铃送给那日苏,松林拿出一个桦树皮的荷包,那日苏送给他们每人一把精致的小刀。

通拉嘎和那仁巴图又看见了鲁尼,他身边还坐着个小姑娘。兄弟两个向鲁尼颔首致意,鲁尼也不好意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看着没仇了,兄弟俩也放心了。

聚会了三天三夜。散了以后,松林把各种回礼打包好,送给兄弟三人,小花也把驯鹿皮做的披肩捆好也交给他们。那日苏一看,松林忙了半天,什么也没得到,有点过意不去。松林说:“没事,这都是我们林子里的东西,有的是!再说呀!你们带来的,最好的东西还是都在我这!”

那仁巴图心想,那当然,我的小蝴蝶够买下所有这些东西的。那日苏以为他是说父王。没想到松林指着通拉嘎说:“这位小王子带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那日苏感慨地点了点头,并且嘱咐儿子:“出去以后不要乱说,你好好想想吧!爷爷是摄政王,为什么会愿意到这里来生活?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宝贵的东西?”

巴拉斯点点头,认真地想。

苏仁跟私下通拉嘎说:“回去跟你母妃说,如果大营不好维持,就算了。夫人们可以跟着儿子们走,如果有愿意改嫁的,可以改嫁,由你母妃裁夺。但是必须正式改嫁,不能私下跟人鬼混,给我戴绿帽子!”

通拉嘎领命了。

“出去以后,别忘了去见一下你们八叔,就说汗廷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三哥和巴拉斯的事就别让他知道了。”

“好!”通拉嘎答应着。

兄弟子侄四人骑着马带着回礼离开森林,松林把他们送出去,侍卫们这次没有跟着进入密林深处,而是停在了森林边上。看到主子们出来了,他们赶紧过去行礼。松林向他们告别。

松林走了以后,侍卫们问:“那个人是服侍老王爷的人吗?”

“哦……是大管家!”那仁巴图说。

“哦!难怪呢!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侍卫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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