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树林里,披着薄薄金光的少年在做示范。”
“苏星晓没在看画,却在看裴知予。”
/《白桦树林》
/晋江文学2025.9.11
*
“咚——”
木质大排刷滑落水桶,水珠飞溅脚背,苏星晓脚趾一颤,倏然睁眼。
跟前画板静立,全白画布上一笔刺眼的红颜料。
威士忌酒下肚前,苏星晓本想刷个灰粉色背景,但垂眼,地板上的颜料盒里,桃红色那格却被挖去好大一块,反倒旁边的紫薇色却完好无损...
她喝醉了,颜料都挖偏。
轻轻吸气,移目脚底下的水迹,她扶着椅背起身,费劲巴拉去够台面上的皱巴毛巾,折在椅凳上的脚刚沾地,
“嘶...”
麻意瞬间倾注整条大腿。
麻麻麻...!!
她差点开口想叫简芳帮忙!
才想起现在家里没人,简芳和苏平山昨天刚走,至少要在钴山呆两个半月才回来。
他俩自从她考上大学,丢下她去参加支教比之前更加理直气壮,因为她是大姑娘了,独立生活是理所当然。于是公益活动一个接一个,一走就是三四月。
临出门,苏星晓将这对奉献主义的夫妇送到门口,诉求只一:
“别忘了缴水电费。”
但他们还是忘了。
台面上的Led马灯微微亮着,支撑着全屋仅有的光芒。这原先是苏星晓买来作静物的,没想到有天竟真会拿来照明。
静静等麻意退去,她拿起毛巾蹲在地上,纤长的手臂拖动着,将地上的脏水擦净,起身提桶,在黑暗的客厅里转进卫生间。
即使没灯,她也能根据习惯,将脏水倒进马桶,更因为习惯那对夫妇的忘性,她留了心眼,留了半桶水,此时才能好好冲冲桶冲冲脚。
但将就一晚,明天还是得回学校。
做完这些,苏星晓酒醒了一半。
她坐回木椅,盘着丸子头的后脑勺微微仰起,身子在出汗,她感受窗外拂送的风,一声不吭地乘凉,又拿过画架上的糖果发夹别起刘海,额头上汗珠也被吹干。
整个人更加清醒了。
她盯着桌上的酒瓶,想起半小时以前她是打算熬夜的。
因为她有个万粉的微博账号,粉丝在她投稿箱里不停催更,但她确实是停更太久,再这样下去,担心粉丝量会越掉越厉害。
但她环顾四周,认为此刻想沉下心画画,但环境有些差强人意了。六月的敦海市很是闷热,根本坐不住。
于是翻来找去,她找出台收音机来听歌分散一下注意力。扭转旋钮挑选电台,听到首钢琴曲后,她欣然入座,握起大排木刷变得专注,柔和的曲调入耳,在脑内为她翻起一片粉红色浪潮。
好,就画这个!
于是她低头找色,背景音乐声却放着放着变得越来越小声,颜色还没挑好,一个女声压着钢琴曲突然开始说话,语调是标准的播音腔:
“很美的一首钢琴曲啊!相信不少听众可能已经进入梦乡,九九在寻梦电台祝您今晚好眠!”
结束了?!
苏星晓抬头猛盯收音机。
但幸好声音还在:
“接下来这首歌!是来自听众‘裴是一只鱼’的投稿,“
“她在底下留言说,今晚法国镀金之夜上,她喜欢的裴知予先生终于斩获了大名鼎鼎的最先锋艺术奖!"
"作为粉丝的她因此开心得睡不着,于是想点首方大同的《特别的人》送给他,希望他能够永远闪着这熠熠生辉独一无二的光芒走下去!”
女主持声音激昂,末尾忍不住感慨:“这个消息我也有听说啊!裴先生真是为国争光了!”
苏星晓拱起的脊梁骨僵住,握着刷子僵在原地。
她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个青春时期有且仅有的,唯一一个让她心动难抑、又流连忘返的名字,裴知予。
从岚川毕业后,铺天盖地的热搜新闻,裴知予就占了一大半。信息爆炸的时代,苏星晓发现要屏蔽一个人真难,想要屏蔽一个正处于风头正盛的艺术顶流更难!
于是她只能有意避开使用社交软件,微博的更新也就慢了,有时候传完一副画,她就会立马关掉软件,不想不小心被弹出的新闻灼烧到心脏。
她像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每一次的探头都必须小心翼翼。
但信息的传播途径有很多,缩得再紧,还有声音能够穿透每一个角落,她没办法关闭耳朵,也没办法关闭那个轻而易举就能被裴知予撬动的内心。
头脑滋滋仿佛有电流经过,她咬紧牙关抬手,迅速摁下收音机开关。那首《特别的人》在播到‘若只想要被爱’,就‘嘟’一声关闭。
可心率还在加快,甚至比上一次更甚。
她彻底坐不住,直起身子,用力深呼吸,身子轻微颤抖,脑海闪过几幕尘封的回忆,她更加无法平静了,木椅因为她的身体而摩擦地面发出吱吱声。
法国,一个离她多么遥远的地方。
先锋奖,一个她从来都不敢想,甚至国内都没有任何人能达到的高度。
毕业一年,他就已经拉开了和她,甚至和过去岚川的每一个人的差距。
遥远得就像月球,而她只是地球犄角旮旯里的不知名的蜗牛,月球看不到它,但它却始终被月光照拂,度过一个又一个无名的夜晚。
所以她猛灌了两口苏平山柜子的威士忌,以此来强行切断泛滥的情绪。
接下来才会昏睡,然后打翻水桶。
“叮叮——”
台面上的手机屏幕发亮,苏星晓目光重新聚焦,拿起手机。
是Y的消息。
她发来张截图,是两个月前苏星晓发布在微博上的新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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