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报警,”黑团说的很小声,且比他更吃力,用的几乎是最后一口气,楚楚可怜,“阿成,我不该相信他……”
“谁?不该相信谁?”宫伯怀凑近了些问,黑团嗓音听着很年轻,像个十几岁的男生。
“爸。”黑团叫了一声。
宫伯怀头皮一麻,“哎,我不是你爸,也不兴叫这玩意啊,你敢叫我都不敢答应。”
“我不能迟到,”黑团期期艾艾又说了句,之后就没了声音,下巴搁到了他脚面上,看上去又要继续睡了。
不能让他睡。
宫伯怀小心且缓慢地捏着黑团脖子处地衣服,将衣服扒拉开些,能看到脸了,但不是很清晰,多一半都罩在黑暗里,只有一道秀气地眉毛露出出来。
宫伯怀站定,观察了一会黑团,从身形,声音以及后脑勺判断,他年龄应该不大。
结合黑团的话以及宫伯怀有限的人生经历,工作经历与丰富多彩的想象力,他大概拼凑出了一个能说服自己且比较有理的故事。
不能迟到,他没听错,黑团说的是不能迟到。
应该是个学生,跟家人闹矛盾,离家出走了,这酒味重的,得是多伤心的事,稍微推论一番,宫伯怀说,“不该相信她,你是不该相信,让你别早恋,你偏早恋,被你爸妈发现了吧,被人家女孩骗了吧,该!”
不能报警,这小孩都这样了还怕上学迟到呢,该是多热爱学习,但挡不住早恋的诱惑,“这么怕迟到,就别喝酒,瞧喝成什么模样了。”
该聊的天也聊了,该理的故事线也理出来了,天齁冷的,再把人丢这不理就不礼貌了,宫伯怀一边说着,一边以右脚为定点,保持一只腿不动,身体转到了黑团后边,抄到黑团咯吱窝下边,两手把人往起一拎。
欻,人直接从衣服里边溜了下去。
大半截腰腹就这样直接露了出来,他手里就抓着一件薄薄的衣服了,宫伯怀往下一看,腰挺细,不过这不是他最应该关注的,黑团就连穿衣服,都非常叛逆,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春季卫衣。
“你下边什么也没穿啊?合着你就穿一件?怎没冻死你!”宫伯怀在衣服下面重新找到黑团的胳膊。
黑团没吱声。
宫伯怀在衣服下面重新找到黑团的胳膊,拎着他靠着自己的腿坐着了。
“你家在哪?”宫伯怀说。
不应。
“你爸妈电话多少?”
不应。
“你有没有可以联系到的朋友?”
不应。
“不说话我报警了啊?”
黑团这回动了动,哼哼一声,“别报警。”
“什么?”
“阿成哥,救我,”黑团靠着呼吸带出来的气发声。
“阿成电话多少?”
“……”
宫伯怀就这样被他靠着站了能有十分钟,他叹了声气。
费了大半天力,终于将人扛到了背上,折腾出一身汗,男生比看起来更重些,加上他没吃饭,又感冒,背上扛着一百多斤的肉,走两步腿肚子直打哆嗦。
“遇上我,你算是走运了,”宫伯怀自言自语着,把人往自家扛,一直到家门口了,他还是不确定自己是做了件正确的事,还是错误的事。
“我现在说话你能听得到不?”宫伯怀偏了偏头问。
没人应答。
“听不到就好。”
按理应该直接报警。
他该出去吃饭吃饭,回到家该睡觉睡觉。
迟不迟到什么的,被骗不被骗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转念一想,救吧,举手之劳,人是倒在他家大门口的。
这人趴在他后背上,一动不动的怼着他脖子一处吹热气,终于撑到进门了,“地板,沙发,床,三选一,哪个?”他没期待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将人扔哪里主要取决于他的心情。
“床,”背上人说了一句。
宫伯怀简直被气笑了,“选择性耳聋是吧?”
男生没说话。
开灯,将人扔到了客卧床上,这才将人看清楚了。
失算了,从他脸上比东北花棉袄还花的伤就能看得出来,这不是简单的离家出走,即便脸被伤和一道道的泥土全糊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底子不错,除了脏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挺白。
“你这是被情敌追到这里打了一顿么?”宫伯怀将男生掉在床边的腿抬了上去,“刚才那帮人打的就是你啊?这是冲着让你毁容去的啊?长成这样也不怪招小女生喜欢。”
盯着人看了一会,往浴室走,边走边说,“你得亏是遇着我了,就这天,穿成这样,不冻死真就怪了。”
没人应他,他也不希望有人应他。
拿了条洗好的湿毛巾又返回卧室,坐在了床边,指着那人,“我现在要给你擦脸了啊,太脏了,你别动啊。”
那人没动。
宫伯怀又瞧了一会,将男生额头上头发撩上去,一张完整的脸露了出来,额头干净,皮肤牛奶一样光滑,眼睛虽然眯着,但从总体上还是能够看的出来,宫伯怀拿着毛巾往那人脸蛋上擦了一下,“年纪不大,长得挺带劲儿。”
脸上一层浮浮的尘土轻易就被擦了下来,男生还算配合,擦完脸颊,鼻头,下巴,绕到最后嘴巴上的伤时,宫伯怀皱了皱眉,这个不好擦,搞不好会疼。
但不擦不行,擦吧。
“能说的出来你爸妈电话不?”宫伯怀边擦边问。
没人回。
他进浴室将毛巾重新洗了一下,回来坐到了原位置上,对着伤左右打量了一下,“我开始擦了啊,疼也忍着啊,我就收你一晚,明天该回家回家啊,该上学就上学,无需知道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救过你的好人,就这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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