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罗琴一回来,温肖云就受到了她的盘查。
“天啊!照你这么说,他怎么不一开始就干脆给我弄死在那里呢?”温肖云面对辛罗琴的《远离玉霏清的必要性及靠近其的危险性》表示了最大程度上的反对。
薛宜涵一脸幽怨与不耐烦,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讽刺道:“你这种小人物的血只会脏了玉二老板的鞋底。”紧接着他一把拉住辛罗琴的手,强硬地把辛罗琴带离了这片他认为的不祥之地:“走吧,辛少校,我带你看看我的新摩托车。”
薛宜涵来了以后,深夜十二点就经常能听见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炫目的车灯强光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照明弹的威力,直到他被几个尉级军官按在被子里蒙头打了一顿后就再也没干过这种破事了,最后还是辛罗琴制止了这场闹剧。他是海军部的上尉,而最讽刺的是,尽管薛氏集团是海运公司,军用海舰制造依然归属玉氏,他们从未进入过政府中央,更是从未获得过任何信任。
摩托车被改装了恶魔眼和天使翼灯光,涂漆是蓝红配色,如同海洋上燃起的火焰。薛宜涵的耳朵上多打了两个金菱形框架耳环,他故意撩起自己的偏刘海,碧玉红色的唇膏使得他的皮肤略显暗沉,薛宜涵实际上不太擅长谈恋爱,他的全部时间都用在骑摩托兜风上。
已经有三个军团的伤兵营不够用了,他们不得不动用休假舰送伤兵回杏霜港。十七个军团战损率总共达到了六成五,有好几个小队被打到只剩下编号。而海蚩的战损也达到了接近四成。
“全杀了。”玉雯清一身平绒黑袍,转动着玫瑰念珠,在跪垫上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上帝啊,饶恕我的杀戮吧。”他之前不理解父亲为什么天天在忏悔室,现在他懂了——人真的会被罪孽压垮的。
“上帝啊,让他们都死的安详吧。”玉霏清跪在他身侧,拨弄自己胸前的十字架,自从疯了以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多了,但玉雯清明白,玉霏清根本就是先天疯,正经人是不会一出生就抓断头台绳子的,哪怕他当时就被抱在断头台旁边也不行。人类天生就对尸臭味排斥,但玉霏清刚出生就在血腥味刺鼻的战场,恐怕这就是他发疯的根源。
玉雯清按住躁动不安的弟弟,在胸口划十字:“耐心,霏清。”
虽然很难令人信服,但动如癫痫的那个大部分时间其实是玉霏清。
玉雯清说完最后一句:“阿门。”起身再在胸口画十字:“吃过药了吗?”
“吃了,根本没用。”
“多和那个姓温的聊聊,不过你该不会是想用他接续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吧。温?这个发音很像雯,而且我听说他也喜欢白兰地,更何况我的雯,意思本就是——繁复花纹的云团,真巧啊。你不会把我当那个什么...‘白月光’吧。”
玉霏清猛地张开双眸:“哥哥,难道你没发现?我才是你的替身。跟着你上战场、跟着你做一切事,包括我的出生说不定也是为了接替你。”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咬着一根棒棒糖,他的咬指甲本身是一种自残行为,如果给他个硬东西咬会好很多:“霏的意思也是烟云飘荡。顺便一提,他喜欢的是樱桃白兰地,不是你喜欢的苹果白兰地。我分得清,分的特别清。”
“呵,果然是比以前疯多了,以前最多是去单枪匹马剿杀丧尸,现在改成自残了。”玉雯清掰开他的手指,换了葡萄酒:“喝这个。不许再对付丧尸了,月环的除外。我的芯片还没那么多,没钱给你浪费,我们可不学星落城的那群混混太子爷,有了钱都拿去玩了。”
“知道了,哥。”玉霏清如同一阵风一般坐回去,玉雯清一回头酒发现酒渍沾上了弟弟的唇角,玉霏清舔掉唇角一点红:“是涩的。”
“要是教堂的红酒好,你哪里来的生意。”玉雯清再次跪下,看着圣柜上已经空了的酒瓶,突然想到:“我们在祈祷室醉酒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信教,爱怎么醉就怎么醉。”玉霏清一把扯下十字架,已经极度脆弱的线瞬间崩断,银珠滚落一地。
玉雯清捡起十字架,放回弟弟手里:“不信教是没有继承权的。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不许人提反对意见?”
“等你当了家主再改制吧。”玉雯清叹气道:“世上没有任何一种人比日暮港人更傲慢。”他卷起玉霏清的袖管,针头插进静脉中:“感觉如何。”
玉雯清静静地看着哥哥为他注射镇定剂,墨蓝的眼眸中透出悲哀:“完全无用,我还是不要当家主的好,我才不想做第一人,枪打出头鸟。”
“我认为凤凰除外。那个男人要来了,我想还是战场尸体比较多。对吧。要不要再去一次,不过这次,可没有你那个好朋友陪你了。”
“我最多就是只沾上极乐鸟羽毛的鹦鹉。当然得去,这次就我一个人吧。”
玉雯清起身:“小心,别再疯下去了。”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战场的情况怎么样了。”
玉雯清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你无需知晓。好好睡一觉吧。”
玉霏清从来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战斗,服从命令,不管在哪个阵营,都保持绝对忠诚。不该知道的事就不用知道了,反正,棋子的想法从来都不重要。
玉雯清身后传来玉霏清哀伤的声音:“但我我真的很后悔没跟你一起参战,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以为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时间这副良药,却对你的沉疴难愈束手无策。”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玉霏清已经彻底无语了:“我大概得的是不喜欢替身的绝症。哥哥,你并不是非得要我这么个弟弟,我也不是非得和你绑定。你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你要是死了先留个遗诏让我即位。我给你选个好听点的谥号得了。”
玉雯清永远不是玉霏清的白月光,只是活下去的动力,仅此而已。
因为没有任何思想能打败自娱自乐、沉浸自身的孤独。
玉霏清高举手中十字架,尽管他的哥哥已经走远:“哥,遇到危险你断后,救命恩人你爱上,年轻有为,你不死谁死啊。”他自言自语道:“你明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可你不能在让我发疯般崇敬你的时候离去,这对我不公平,所以......哈哈,至少,现在是真的,这就很好。”
他的理想和现实分割不清,这成了他一生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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