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迫嫁妖界(四)

司竹双手撑着地面,身子向后仰,额头微微抬起,目光时刻留意着她放出来的冰晶鸟。

等着弟弟将酒水带过来时,她仔细观摩了下这周遭的环境,该说不说,月衍还是有些审美在的。

妖界风景绝佳之地众多,最数极北北山之风景,万里冰封,霜雪骤降,星辰点夜,极光漫天。

再说到月衍审美绝佳,他这岩山后院几乎是同这极北北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冬景至极,一个是春景至极。

院中还有一棵老天树,其新长出的嫩叶呈淡紫色,老叶则呈深紫色,司竹此时正坐在这棵树的下面,抬头望着被遮住的半边天。

须臾,他的弟弟司景带了两坛子酒水过来,他盯着她,将酒水紧抱在怀中,目光时刻不离司竹那蠢蠢欲动的唇,“阿姐,我劝你最好别想着喝!要不然……”要不然,他们这姐弟俩,就离死不远了!

上一次司竹喝酒,司景就陪在身边,那时流仙殿内静的只剩下倒酒喝酒的声音,那也是司竹第一次喝酒。

就见着司竹一口将酒水灌入口中,辛辣清爽的感觉充满全身,长时间由于摆烂而变得懒散的神情都提了几分精神,她又喝下一杯,脸颊微醺,控制不住的大笑。

没错,她上头了!

司景只知道那一夜她的好阿姐,不仅凭借一己之力让流仙殿热闹起来,也凭一己之力,让整个仙界热闹了起来!

事后,司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全然忘记了喝酒时自己的模样。

没错,她喝断片了……

司景咽了口唾沫,见阿姐不耐烦的对他笑,最后还是将酒水递了过去。

司竹接过酒水后,并没着急打开,而是放在身边,拍了拍老天树下,她身旁空缺的位置。

司景同司竹从小一起长大,阿姐做什么事,要做什么事,想让谁做什么事,他都了如指掌。

他会了司竹的意,抱着怀中另一坛酒走了过去,坐在了阿姐身旁。

“陪着阿姐折腾一天了,累了吗?”司竹语气柔和的问司景,破天荒的拿出一个姐姐该有的态度!

司景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温柔的阿姐,神情有些怔愣的转头看她,犹豫片刻对阿姐说:“阿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陪着阿姐是我最幸福的事,怎么会累。”

司竹长呼一口气,自从她和司景都有了自己的宫殿后,这对从小形影不离的姐弟俩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做在一起,吹着清风,聊一聊……心事。

“那既然不累,我刚说过这么,就交给你做了,反正我是累了。”司竹伸了个拦腰,站起身拍拍衣服上蹭的灰,独自一人进了岩山后院的屋子内,留下司景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阿姐的背影发呆。

……

真是坑弟的主。

所以方才阿姐说的是什么?她要做什么,要我帮着做?司景在心里嘀咕着这句话,想到阿姐要做的事百害而无一利后,心都凉了!

司竹这不是要去休息,是要送她唯一的亲弟弟,一命呜呼。

岩山后院外面的刑场上,那些聚集在此看他们的刑师月衍成婚的小妖已经散去,这片多年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热闹的地方,再度变回原来的模样,死寂,空旷。

镌刻着刑场二字的石头对面,就是妖界人人都害怕的地方,刑师月衍的办公之地——刑牢。

月衍正在其中,对着一个犯人问话。

“说,他在哪?”月衍清冷的目光死死落在这个犯人身上,那犯人浑身是血,身上烙伤,鞭伤,利器伤,满身都是,但他的气色却是一打一的好。

全然不像受刑之人该有的气色。

那犯人紧咬着牙关,一双眼睛早已没了神,看这身上的伤口,也很难想不到,这月衍对他用过多少刑。

等了许久,月衍也没等见犯人吐出一个字来,不过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可以陪着他耗下去,但跟在他一旁的女子却等不下去了。

那女子走上前两步,一身桃红色的衣着,衣摆处还带着点桃粉,“刑师大人,要我说这不会说话的犯人,干脆直接扔到煅炉台去,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才叫做生不如死!”

说话的女子名唤夭夭,是只桃花小妖,现今是刑师月衍的手下。

她又说:“你这成婚第一日不回家,这说不过去吧?”

本是面无表情的月衍听了回家二字,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来到这刑牢之前就与这位仙界来的娘子闹了情绪,现在提及她,无非是火上浇油。

夭夭见自家主子不说话,她又补充一句,“人家千里迢迢来到这,成婚之地还是这刑场,人家没有闹到这里来就已经不错了,现在属下觉得,主子你应当回去看看她,哪怕只有今日也好。”

月衍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握拳,一双眸子越发冷冽,盯得面前的犯人都浑身一颤,他受刑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位刑师月衍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阴冷可怖。

夭夭见了月衍这样也微微愣住,还未等她想到哪句话触及了月衍的雷点,就听见月衍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还有事,你去。”

月衍说这句话时全程都没有看夭夭,而这清冷穿透极性强的声音,让夭夭觉得,她这位主子无时无刻不在看她!

现在她要是敢不听主子的话,那么下场……

夭夭扭头看向一边的刑具,对着月衍笑,笑的不自然但热情,“好,我去。”她笑着,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岩山后院已经被司景折腾的不像样子,他真的很有听阿姐的话,要让这里的花草全都死绝!

但又不敢不听姐姐的话,这岩山后院全部都是阿姐的眼线,那些打也打不完的冰晶鸟!

就在司景倒完最后一点酒水的时候,岩山后院的远门轰的一声被打开,他身子僵住,愣在了当场。

夭夭推开院门后,迎面扑来一阵酒气,她看着岩山后院的环境,嫌弃的咧了咧嘴,然后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岩山后院算不上大,进了远门就能将这里看个彻底,她瞧见了僵愣在原地的司景,走上前问他,“你是那位仙界上仙的下人?”

下人?还是位女子的声音!月衍的声音他记得清清楚楚,此生都不会忘记!清冷而又充满压迫!他心下觉得不妙,他与阿姐在这妖界什么人都不认识,也不会惹到什么人,如果会有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身后的女子是位不喜仙妖和平的妖!

她要杀了阿姐,让仙妖和平的秩序被打乱!好引发仙妖两族的战乱!

他身为仙界仙君怎能让这件事重演?又身为阿姐的弟弟,怎么会让阿姐受到伤害?

司景身子一顿,周身仙气暴涨!手中凝出一柄通体为金,唯有剑身掺杂着一抹红晕。

此剑名曰观狐,是取上古兽,九尾狐之精血所铸。

他转过身,目光对上夭夭,便要挥出一剑。

夭夭冲他大喊,“你搞什么?”她躲开司景的剑气,又喊,“我可是奉主子的命来这儿的!你敢伤我?!”

司景哪管得了那些!阿姐的安危最重要!他问她,“谁是你主子?”剑身的仙气还在凝聚,一副下一瞬就要挥之即出的感觉。

“刑师月衍!”

刑,刑师……月衍……!

观狐剑上凝聚的仙气停止,司景周身迸发而出的仙气也就此消散,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都提不上力气,剑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傻了,惹到了刑师月衍是死路一条,这惹到刑师月衍的下属,和惹到他本人有何区别!

况且这洒了一院子酒水的人是他,不是阿姐,如果这月衍的下属要是将此事说给他听,那他现在,可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外面的打斗声引起了屋内司竹的注意,她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地狼藉,还有闻到浓重的酒气,被她这位刚成婚一日不到的夫君惹得气一瞬间消散不少。

她对上无助的弟弟投过来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下一刻就见司景跑过来,抱着她对她哭诉。

“阿姐!你让我浇水院中花草的事让那月衍知道了!你瞧!”他指着站在一旁满脸惊诧的夭夭,“她就是月衍派过来抓我的!阿姐,你要救我啊!”

夭夭听的窒息,好一个狡辩是非!她深吸一口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她来这里是月衍让来的不错,但不是履行公务好吧!再说,抓人也轮不上她来抓啊!

司竹推开抱着她的弟弟,将司景护在身后,“敢问这位大人尊名?要将我弟弟带到何处去?”

“我叫夭夭,刑师月衍的下属,想必这位就是刚嫁给主子的上仙司竹吧,我是奉主子的命,到这来陪你的,才不是要将你这位喜好狡辩是非的弟弟带走!”

司竹闻言,扭头白了司景一眼,司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站在她身后。

“陪我?”司竹摆烂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才不需要有人在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对她说:“你先走吧,我不需要。”

听了这话,夭夭心里是乐开了花,“这样最好,那我走了。”她转身走到院门处,在那里站了许久,最后回过头对司竹说:“我们家主子其实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喜好折磨人,是个人人害怕的变态。”

“他的内心要比很多人都要脆弱,平日里面上虽是清冷了些,但骨子里还是软弱的,只是他不敢去对一个人好,他有苦衷,今日他不能陪你,是真的脱不开身,不是不想,不愿,还望司竹上仙可以原谅他。”

说完,夭夭便离开了岩山后院,院门轰的一声合上,院内再度归于安静。

司竹听着夭夭的话陷入沉思,她的夫君还是个人冷心善的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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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烂上仙迫嫁腹黑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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