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戏班子
“红花镇一共就三个戏班子,其中有傀儡戏表演的就两家,画情戏班和舞蝶戏班,我们分开行动可能会更快点。”阮秋楠从小贩那里打听好消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冷辞舟看着她的腿,关心道:“你腿受伤了就先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去画情吧,对了,阿言你和自疏一起去舞蝶,两个人也好有照应,那人估摸着不好对付,切记硬碰硬。”
一伙人站在林府后门商量对策,门内一个藏在角落,她鲜红的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面前两个丫鬟道:“我让你们准备的茶备好了吗?”
高个子丫鬟怯生生道:“要是被发现了……”
林梅眉头一皱,整张脸都阴了起来,“我要你们有什么用?现在这屋里就一个瘸子,连换药换茶都不敢!”
她气地重重推了丫鬟一把,“没主子的东西,我自己去。”
“要是被老爷知道你做了这种事情……他会气疯的。”矮个子丫鬟声音有些发抖。
林梅冷哼一声,他就是要嫁给冷大哥,那老爷子口口声声为了她保护她,她才不要,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她就是要这个男人。
厨房里此刻只有几个婆子,她一个眼神那些人就被吓走了,看着火炉上的茶罐子,她左右望了望然后走了进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原本只是撒了三分之一,她余光看见丫鬟一直在抖,起疑道:“你不会阳奉阴违给我假药吧?”
“没有,绝对没有。”丫鬟吓得瞬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普通的药房都没有这种药,我还是特地托我在怡春院打杂的表哥手里买下来的,普通人用上个四分之一就能折腾半夜,姑娘现在还属于多放了。”
林梅看着地上的丫鬟,眼底一暗,将纸包里所有药都倒了进去,谁知道这药是不是唬人的,她也没用过,万一是唬人的呢?毕竟她也没有这些概念,这些底下人说的话她不全信,为保万无一失,她全放了。
丫鬟一瞬间脸都白了,“小姐……”
“一会儿让人送到冷大哥房间,对了,给我准备一套好看的衣服。”林梅嘴角勾出一抹笑离开厨房。
热浪吹拂过王言上的脸颊,一滴汗从额角滑落,她看着头顶四个大字舞蝶戏班,拍了拍何自疏的肩膀,“走。”
何自疏跟在她后面,“你先进去。”
王言上撂下一句,“怕死鬼。”然后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一块走。”两个人走进闷热的戏院。
此刻戏班子正在表演,舞台上几个人,你唱一句我唱一句,咿咿呀呀的,台下格外安静,两个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要了壶凉茶。
“绰约凌波尘不染,亭亭玉立水中仙~”
台上人唱地非常婉转动听,但是声音中却透露着丝丝悲悯。
王言上热地喝了一口凉茶,用袖子擦了擦汗,“一会儿结束了我们去后台看看。”
两个人正聊着,前排一个听戏的姑娘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哭了,王言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哭什么啊?”
姑娘红着眼睛道:“没事,这故事我每次听都想哭。”
“啊?抱歉。”王言上冒昧地退了就去。
何自疏噗呲一笑,“呆子。”
王言上翻了个白眼,用眼神威胁他不准笑。
何自疏伸手给她擦了擦汗,“你没听过这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他的帕子细致地擦过她脸上每一寸皮肤,垂下眼帘随意看着她,她被汗水打湿过的细小绒毛贴在面颊上,随着她的呼吸汗又滚了下来,她的体温透过帕子传递到他的指腹,“莫愁女,唱的是两个人爱而不得的故事,一个人被挖了眼睛跳了湖,另一个人也跟着跳了湖。”
王言上两眼一黑,什么纯虐故事,还好她听不懂。
台上唱曲的终于结束,台下的人慢慢散开,周遭没有多少人了,何自疏抬了抬下巴,“还去不去了。”
幕后也没什么特别的,甚至更加闷热,空气里隐隐透着染料的味道,还有墨水放久留下的淡淡臭味。
汗水打湿了他们的戏服,一个个脸近距离看都糙的不行,那粉像是墙灰糊上去的一样,被汗一打不是流汤就是变色。
往前面最里面有一个拿着竹板的老先生,坐在摇椅上,看上去像是戏班里的老师傅。
王言上走过去,问道:“师傅,这戏服是你们这里的吗?”她说着给何自疏使了一个眼色,何自疏将身后的包裹一甩扔给她。
里面是几件从傀儡木偶身上扒下来的戏服,老师傅看了看,用手搓了搓领子,才摆手道:“不是我们这里的,你们找错了。”
王言上叹了口气将戏服装了回去扔给何自疏,何自疏自然地跨在一只肩膀上。
屋里的蜡烛在闷热的环境里冒着油光,蜡油沿着壁一道一道流下来挂在底座上,往前走有一个盖了黄布的大案,案上挂着一副画像,王言上走过去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一只手从伸手有力地抓住她,她纳闷地往下看只见一只画了白脸的脑袋正趴在她的脚下,当即抓住了身侧人的袖子,低忽,“快快快,鬼!”
何自疏凑近在她耳畔,嘲笑道:“你再睁眼仔细看看,你不是不相信鬼怪之说的嘛。”
王言上睁开眼睛,是个假的木头,她用脚尖踢了踢,木头就咕噜噜地望前滚。
何自疏看着往前滚的人头,再看着周围没有动静的演员,周围静地可怕,有一两个戏子好奇地看向然后又惊恐地别过脸,他眸光一暗,扭头看着老师傅道:“请问这些木偶是谁的?”
老师傅摸着胡子淡定道:“这些东西我们现在都不用了。”
他最近微微上扬,“那就是以前有人用过喽。”
老师傅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确实,以前有人用过。”
王言上道:“那现在人去哪了?还在戏班吗?”
老师傅摇头,眼里带着惋惜,“不在了,五六年前就走了。”
“去哪里了?”
老师傅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何自疏的眸光滑过案上的画,眼神望着上面人的神情,“那他是因为什么走的?”
老师傅想了想,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了眼睛里,“一场火,他半边脸都毁了,没过半月人就离开了戏班。”
王言上一听,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问道:“那此人可有过情债?或是有过什么感情纠葛?”
何自疏看着她,心想之前怎么没听她讲过这方面。
老师傅一听,脸色闪过震惊,“姑娘居然知道这么久之前的事情,唉,我这徒儿唱功样貌在八年前是镇上一绝,忽然某一天他跟我说他爱上了知县家的小姐,那小姐温婉可人,常常来看戏,两个人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但是我徒儿就是个戏子,我劝他不要当真,结果后面就遇上那场大火了……可惜了。”
王言上听着也抬头望着那副画像,画像上的男子长得雌雄难辨,身上有股气质,这股气质让她忍不住看向何自疏,道:“这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像你。”
何自疏撩起眼皮看了看,嘴角一扯,“我父亲八年前还在京上任。”
王言上嘴角一扯。
何自疏又道:“我八年前你懂的,你想想这可能吗。”
王言上想给他一拳,胡言乱语什么呢,她淡淡笑了两下,临走时才想起来转身看着老师傅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岁月像是在师傅的眼睛里揉上了一层雾皑皑的霜,他感觉自己想了好久,最后目光平移看着她,声音飘在空气中,“柳孟渊。”
“谢谢师傅。”在老师傅的目光里王言上转过身,自然地拉住何自疏的袖子默默离开。
两个人走在正午的街道上,何自疏买了一把伞打在王言上身前,一圈阴影落下,周围的叫卖声落在耳边,她看着何自疏,对方望着她道:“所以你觉得昨晚追杀你的是柳孟渊?”
王言上摸了摸鼻子,“我不确定,但是有这种嫌疑,如果那个柳孟渊没死的话,很有可能这几年莫名被挖心的新娘都是他干的。”
“自疏,你说如果真是他,他挖那么多心有什么用啊?”
“不知道。”何自疏耸了耸肩,他默默地给她打伞,目光滑过路边的酒酿圆子,忍不住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最近都胖了。”王言上证明般地捏了捏脸上的肉,或许是因为红花镇正缘的影响,何必呢提到吃的,赵墨给她烤肉饼包包子的画面忽然闪过她的脑海。
那一瞬间她的身体陷入了沉默,眼皮微微压低,双颊忍不住泛红,心也跳地很快,不好,受到原身感情影响了。
“阿让?”何自疏看着王言上在自己面前走神,并且流露出他从没见过的表情,他忍不住伸手拽了一把她。
王言上瞬间回过神,望着他道:“先回去吧,外面太热了。”
他看着她往前走,他手上的伞跟上她,但是他的心里有一种她在心虚的莫名感,刚刚阿让的表情……他从来没见过。
“阿让,你刚刚是忽然想起谁了吗?”何自疏敏锐道。
王言上没看他,“没有,我们快回去吧。”真麻烦,这种影响什么时候能消失啊。
和朋友聊天,我说我就喜欢看人哭,结果对方突然爆出一句:“你是S哇。”
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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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红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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