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噩梦

不让自己查?

清姑娘有些好笑:“怎么,我这刚找到凶手,你就急着要抢功劳?”

“这女鬼现在连自己是哪天死的都不记得,单单凭感觉随意指认的凶手,有可信度吗?”

太史青很是无奈,他用手指着角落的何崇提醒着她:“你别忘了那鬼之前还以为这小子是凶手。”

他心中着实郁闷,竟还觉得是他要抢功劳了,他看着像这样的人吗?

“我会让她想起来。”清姑娘似乎对此事胸有成竹。

太史青皱眉,接着质问她道:“那你准备怎么确认那人是真的凶手?你至少得先说服自己,而不是仅仅靠那女鬼说的话。”

“我都说了,我自有办法让她想起来。”清姑娘坐立不动,绝不退让,但绝口不提她要如何做。

她这样子实在难办,太史青想了下,准备先退一步,有什么事先缓着她再说。他这样想着便道:“姑娘若真要替她出头,还请先等我向公子禀报了此事再行商量。”

清姑娘怒意未下,心火又起。

她一锤桌子:“你何时禀报,向谁禀报,我都管不着,但你不能拦着我!”

气氛突然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连没眼力见的何崇都觉得他俩不对劲,他悄悄往角落里瑟缩了一下。

太史青额间上的眉结深深打起。

到底是谁给这女子的勇气,对着朝廷将领还这样强势!

不过她端着一副不想再与自己商量的傲气,那也别怪他撕破脸皮了。

太史青突然嗤笑着朝清姑娘走近几步:“此前活人将死,清姑娘不愿管,如今倒对死人寻冤特别积极了?”

何崇还在一旁看着,太史青不想再多说之前的事,他只毫不客气地接着道:“我家公子之前因错看了姑娘还懊悔不已,如今让我来看,姑娘不是没有力,而是没有心。”

清姑娘静静地注视他许久。

她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爱自我臆断还一副言辞凿凿的口气呢?

她越想越窝火。

心中怒气已经达到了峰点,清姑娘霍然起身,也沉下脸来。

“我忍你们很久了。”她说。

“我没有心是吗?你瞧瞧你,一口一个我家公子,你家公子既然觉得那是大事,我又帮了大忙,却连亲自来道谢都做不到,这难道不是没有心吗?”

“还找个理由,说是走不开派了你这个下属过来,一点忙都没帮上还在这里一直对我指手画脚的。”

清姑娘的语气中已然带着浓浓嘲讽:“你家公子连自家下属都没培养好就派出来办事,也是真有力呢。”

她说罢微扬起下巴看着太史青,眼中不加掩饰地闪过厌恶之色。

“若要教训别人,还请先照照镜子反省一下自己!”

若不是不想直接点明他主子的身份,她早就把更狠的话骂出口了。

我当时那么信任你家公子,因为信任他才迈出的那一步,他呢?他却还给我什么?

那些人不可能会死的,他到底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弃自己手上将士的性命于不顾?那一刻她都不愿往深处去想。

方圆难周,异道不安。她与他们本来就是两种完全不同道路上的人,又怎能和平相处?自己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又碰到束家的人,现在还要继续再纠缠到一起!

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姑娘让太史青愕然极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是何身份,胆敢这样非议公子。

太史青来时的杀意此时又渐渐浮上心头,他身上也随之不可见的升起了一丝杀气。

清姑娘突然哂笑一声。

“你若杀了我,不好向你家公子交代吧。”

太史青背后刚升起的杀气顿时凝住。

何崇在一旁听得越来越不对劲,他极力缓止住自己的呼吸,恨不得将自己隐藏起来。

这两个人不是情人吗,怎么吵着吵着突然就要杀人了!

他只是个无辜的小民啊,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不想见证更不想被灭口啊!

“别往那里缩了,墙都要被你拱出个洞了。”清姑娘这时还抽出空来损了何崇一句。

被发现自己小心思的何崇抬起头瞪她:我之前是脑子锈了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太史青不想理二人的小互动,冷颜又道:“你怎知公子是想留你一命,还是专门派我来取你性命的?”

“你现在可吓唬不了我。”清姑娘讥讽说:“你家公子若有想法早就在那时候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况且那时我可没装神弄鬼,他却还派你来杀我这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太大材小用了吧。”

她倒也知道自己至少杀了只鸡炖汤,没说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话。

太史青的确没胆子擅自违背公子杀她,她很确信的看出来了还又拿着这讥嘲于他。

行吧,行吧……

算你厉害。

太史青气极,反道:“姑娘今夜想做什么,会怎么样,我也不想再管更管不着了。若是姑娘出了事,可怪不到我头上。”

他说罢便又推开窗翻身而去。

何崇见状一时慌了:“青大人,青大人您别走啊,我不想和她单独待在一起!青大人您要走也带上我啊——”

他在后头大喊大叫一半会,突然又被清姑娘伸手过来塞了一嘴的花生。

“吵死了,你喊再大声都没有屁用。”

清姑娘阴森森地用眼斜着何崇:“别费劲了。这里被我使了手脚,你就是喊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何崇快疯了,他今天疯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不想和她在一起,他宁愿被青大人架剑在脖子上走都不愿在这里!

那青大人好歹也是官家的人,怎么着也会被这神神叨叨的女子来的正派有安全感些。

他可不想跟这怪女人去堂兄家!他不想去送死啊!!!

……

**

夜深人静,城内一眼望去空无一人。

“咚——咚!咚!”,“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巡夜的更夫悠哉悠哉地从巷头一路走来,一慢两快地打着四更的梆子报着夜时。

突然有一阵寒风沿着头发丝擦过,更夫抬头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东西。

“见鬼了。”

五大三粗的更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望了望侧旁挂着的“何宅”大门,嘴里又壮胆喊了一声“平安无事”,加快脚步往主街上走去。

从正门进何家大宅,入门穿廊,过前后厅再折两弯,便是何家二房唯一的少爷何言珅的院子。

何言珅正在睡梦中,他睡得很熟。

梦里黑暗深沉,静谧无比,忽地一道寒光闪过,如昼般光亮。

今天下午才见过的何崇出现在那光亮处,逆着光看着黑暗处的自己。

“言哥哥,你好狠的心呐……”

“你为什么要杀玥儿,为什么,玥儿做错了什么吗?”

何言珅瞬间变了脸色。

“何崇你疯了!你在说什么!”何言珅张口怒喝。

他没有听自己呼喝,一步一步朝着他靠近,逆光随着他靠近一点点退去,何言珅这才看清他那张写满了哀怨的面容。

他脚上还穿了双白色的长绫袜,那袜子雪白的刺目,好生眼熟。

——那晚倒在血泊中的那个女子,脚上也是穿着这样式的白色绫袜。

自己堂弟的这张脸对着他,比见着死去的未婚妻突然活过来,站在他面前来的更加毛骨悚然。

“参大人——”何言珅歇斯底里地叫着:“你不是说把她处理好了的吗!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哀怨地看着何言珅,两颗眼珠突然直直的掉了出来,变成两个深邃的大血洞。他又裂着嘴笑了起来,外面的嘴唇也消失不见,只能看到里面的满口血牙。

何言珅吓得面无血色,一滴冷汗从额头滴落下来。

“玥儿这样好看吗?玥儿现在的样子都是拜你所赐啊……”何崇说着,手慢慢抚上了他的肩膀,又抓住他的耳根。

何言珅失控地大叫:“你别找我!是你自己瞎跑过来的,怪不得我!”

有一股力量顺着手,把他此刻脑海中光速回忆的东西排山倒海般的吸了出去,有一个不清晰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坏事做多的人,死后可是要下无间地狱的,那里会将你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一件件重复哦……”

何言珅从梦中惊醒,他的背脊湿漉漉的,他抬手摸了摸脸,全都是流下的冷汗。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

**

“想起来了吗。”清姑娘问她。

血瞳脑子里现在嗡嗡作响,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血瞳捂着嘴泣不成声。

她流着泪说道:“我与何家郎本是儿时相识,一直想着与他结为连理,举案齐眉……等到长大定了亲,我们双方家里就不许我俩再见面了。他的院子后头有个隐蔽的小侧门,他给了我那门的钥匙,说我要是想他了就可以偷偷去见他。”

“我那夜连丫鬟都没有告诉,怕她不小心说漏嘴。我是私下去他屋里找他的,然后就看见了他与那个人……”

清姑娘了然。

血瞳的话与方才在梦境中何言珅说的话对上,真是撞破了什么不能见人的阴私,竟要将自己的未婚妻灭口吗?

她有些不解地打断血瞳:“你为什么要晚上过去找他,白天去不行吗。”

血瞳要是不夜晚去,也许不会碰见他们了。

“因为……”

“因为那天……因为那天是他的生辰啊!”

何言珅的记忆里没涉及到这一点,血瞳只能痛苦地自己回忆。她头中一阵阵刺痛,脑海里似乎刻意想要忘记。

她慢慢织罗着记忆揣测道:“我们每年都约好的,小时候无论是谁的生辰我们都在一起过。而且今年不一样,我们就要成亲了,可能这次我想成为第一个祝他生辰的人吧……”

这是她内心最想忘记的事。她对他如此情深意切却惨遭杀害,痛苦使她死时就将这方记忆封锁在深处。

记得是何言珅的生辰日便行,至少把血瞳的死亡之日算出来了。

那她都已经死了快三个月了啊……

清姑娘想着在何言珅身上观到的命理八字,告诉血瞳她应该就是在四月初八凌晨死的。

“都这么久了吗……”血瞳神色间有些迷茫:“我原来在那里困了这么久。”

血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脑海中血水奔流,记忆全部涌上心头,她惊恐万分。

“不好!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血瞳大声喊着。

她之前什么都记不清,就是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催促她一定要醒过来,将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大家!

她终于将它想起来了!

“他们说弄了一个身上染着瘟疫的人,他们要将那个人运进城里来!他们要城里的人都死啊——”

血瞳惊恐地抓住清姑娘的手,“我听到了他们的密谋!难怪他们要杀我!”

“他们要害全城的人,他们想让全城的人都染上瘟疫啊!”

“清姑娘你快去报官,快去!”

桌子上的烛火摇曳,映照着清姑娘的侧脸忽明忽暗,色由红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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