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露以为按门铃的是周合祥,瞬间起身冷着脸打开了门怒骂道:“你要我说多少遍,她不可能喜欢你的,滚开!”
然而,门前的人,却是一个她万万没想到的人。
她代表着她童年的梦,一个早已经支离破碎的梦。
“白栀,你好,你真的很好,你又一次成功的骗了我!”她不是说了瞒着爸爸妈妈,不是说了不会告她的状么?
可是,楚歌站在了眼前。
一切,就都改变了。
她关心的是白栀,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都是白栀,才不是她江露露!
“露露,你…”见楚歌吃惊的模样,江露露无所谓的冷笑:“怎么,我骂人你受不了?我欺负白栀你受不了,迫不及待的来给她撑腰了?”
“露露,妈妈没有,妈妈只是…”
“闭嘴,她不是我妈,她是你白栀的妈,我们根本不在一个户口本上,江容才是我的妈!”转身对着楚歌,江露露大吼道:“你嫁给了她爸,陪伴了她整个童年,而我,只是被人笑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江露露哭了,她的泪水瞬间决堤,疼了两个人的心。
白栀猛地冲了过来:“露露,你听妈妈解释,听我解释。有时候,只要你主动去倾听,你就会发现,有些事情,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拉着呆若木鸡的楚歌走进屋里来,而后猛地关上了房门。
她死死的站在门前,抵着房门,生怕江露露夺门而出,再次消失个无影无踪。
“白栀,滚开,你以为,你拦得住我么?”
“就十分钟,不,半个小时,只要你们说明白了,你就能离开了。”
“滚!”
“露露,你不能骂小栀,是我不好,可这一切,与她无关啊!”楚歌看着江露露满脸的寒霜,下意识的为脸色苍白的白栀说起话来。
“我想骂她,我就要骂她,她都无所谓,你管得着么?你才不是我妈,我的妈妈叫江容,不是你!”楚歌早就知道,户口上,江露露被江容,也就是江礼的妹妹收养了。
可是,当听到江露露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
她的身体颤抖着,嘴唇哆嗦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妈妈,你们有误会,露露误会当年你不要她了,你快和她解释,你快解释啊!根本就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江露露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白栀胸前的衣服怒吼道:“我叫你滚开,闭嘴!白栀,你以为,我真的会停手,不报复你么?”
“这是干什么?快放开小栀。”楚歌连忙焦急的扑了过来。
“妈妈,你与她解释清楚,好不好?我求求你了…”白栀的泪水滚烫,滴落在江露露的拳上。
那样灼热的温度…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她有在意的人疼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哪里能过去?
根本,不能过去的!
看着江露露越来越晦暗的眼眸,白栀含着泪道:“妈妈,没有过去,只要有那么一刻,她身上流着你的血,你们就永远也无法斩断羁绊!”
白栀猛地挣脱开自己身上,那江露露给的束缚。
她不顾自己手腕的疼痛,猛地拿过桌案上的玻璃水果盘,仅仅有一只手,却也足够有力气,挥舞动那水果盘。
巨大的力道,使得水果盘应声而碎,白栀随意拿起一片稍微大一些的碎片,猛地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妈妈,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求你们解释清楚误会,否则,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白栀,你又在犯傻了…”江露露靠近的瞬间,白栀手中的碎片,毫不犹豫的刺穿了皮肤。
她感觉到了痛苦,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没有犯傻,犯傻的是你,这天下间,有几个妈妈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又有几个女儿会恨着自己的妈妈呢?解释一下,聆听一下,很难么?”白栀死死的抵着自己的脖子:“只要十分钟。”
“你们不知道如何起头,我来起头!”
“江爸爸以前很喜欢赌博,因为夫妻失和,所以才会离婚。妈妈不知道你是我的同学,她一直很思念你,我爸爸临死之前,恳求爸爸妈妈照顾我,所以,妈妈勉为其难才会答应留下我的。”妈妈爱她,她知道。
对别人孩子倾注了满腔的爱,那是多么的神圣!
“当妈妈和江爸爸复婚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他们的女儿。你一直说要与我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我心里,甚至有一丝憧憬,我憧憬着,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一起孝敬他们。可是,那次我的手受伤后,你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了,我们找不到你!”
“妈妈甚至去派出所立案,十天之后,传来了你去了南方和你姑姑在一起的消息。”
“奶奶打了我,还和妈妈说,你永远也不要妈妈,之后妈妈见了红,差点流产。”
“妈妈,这都是你的真实经历,你不与她说,谁会告诉她你的不易?”白栀手中的碎片,始终都没有放下。
越来越多的鲜血,滴落下来,染红她的白色纱衣。
“小栀,妈求你了,你快把它放下吧,那是颈动脉,不是闹着玩的,你会死的!”死…
她已经死过无数次了,心死与身死有什么关系?
可她死前,一定要解开她们之间的误会。
“她是你心心念念了八年,在梦里都会哭着叫着她的名字醒来的女儿,妈妈,你不要管我了,我本来就是个孤儿,能够得到这么多年的幸福,那都是我偷来的,那都是不属于我的。你要找回露露,替我找回她,不然,就算我真的死了,也不会瞑目的!”白栀有些眩晕,可她还是继续大声说着。
“露露,妈妈没有你的电话,没有你的地址,没有你的照片,这八年来,她是怎么过来的?她的眼睛不好,是因为哭的,她的神经不好,晚上睡不着觉,是因为日日夜夜思念你想的,她的头发上,年纪轻轻就有了那么多的银丝。你看看啊,用你的眼睛仔细看看啊!你在乎妈妈,为什么从不与她联系?到底,你们谁在说谎?”
说谎…
这其中,有人说谎么?
江露露看着白栀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影,轻声道:“白栀,你死了,那她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你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害我么?”
害她?
她还是认为,她在害她?
“我从未想要害你,要是当初没有我,就好了…”她是这样想的,可是,一切,真的都回不到当初了。
白栀双膝一软,缓缓的跪在地上,手中染血的玻璃碎片,也在瞬间落地。
她看着地上那鲜血滴落的一个个血花,猛地,后颈一痛。
“小栀!小栀!”
这是白栀有意识以来第三次进医院,第一次是爸爸去世的时候,第二次是割腕,第三次是割脖子。
林雨棠回来了,爸爸妈妈,小妹也都来了。
可是,她呢?
她又离开了?
白栀的脖子没有大碍,可差一点点就伤到颈动脉了。
她屡次自虐的行为,都被林雨棠如实的禀告给了楚歌和江礼。
“那是我自己弄伤的,与她无关!”白栀无数次的解释,可楚歌和江礼似乎都不以为意。
他们一致认为,那是因为露露回来的缘故,才害她如此。
“我是成人了,我会对我自己的行为负责。”白栀大声开口,瞬间,牵动了颈间的伤口。
“可你却对我们不负责,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傻?”
“难道有误会,就真的不解开么?那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不想让她好么?不想母女团聚,一家四口共聚天伦之乐么?”白栀真的很不理解楚歌。
她那样的想念露露,可是,为何最后,却放弃了呢?
多年的等待,多年的期盼,成为了现实,她却不愿意去敞开心门去接纳了呢?
“小栀…”楚歌长叹一声道:“有些事情,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
“什么事情?和露露有关么?”
“在露露很小的时候,你爸爸他整日赌博,彻夜不归那是常有的事。我一个女人家,又担心家里生计,又独自一人在家害怕。后来实在受不了我就和她离婚了,那时候,露露两岁多一些,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争取到监护权么?”
白栀道:“因为经济拮据,无力抚养。”
“对啊,露露她爸虽然也没什么大钱,但是你爷爷奶奶却有经济基础,加上她姑有本事,最后,孩子便归了他。他不愿意离婚,他喜欢我,可却戒不掉赌博。我的离开,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这时候,家里照顾孩子的,便是小容。小容很喜欢露露,她对露露的关心,弥补了我这个母亲的不足。”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代替不了母亲的位置啊!母亲和姑姑,怎么能一样?”
“可是没有母亲的时候,这个姑姑就胜似母亲,她对露露,比我对露露好。她给露露报了最好的幼儿园,她给露露买最好看的衣服,最好吃的食物。虽然她不让我和露露见面,但是有她细心地照顾,露露生活的很好!为人母,我无法照顾她,那有人替我照顾她,我除了感激,还能如何呢?”
当年的事,其实另有隐情,有时候,放手意味着成全,可是在另一个当事人的心中,却成了另一种解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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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决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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