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言虽好像缺了聊天的兴趣,脚步慢下来。

很快,两人就一前一后了。

方妥妥先是站在台阶上等了会他,后来直接走到他身边,朝他伸出一只手,“你走得太慢了,我帮你拿一个背包。”

她决定现场报恩,不欠人情。

方妥妥感觉有个重物被放在她的手腕上,可是这个东西有温度且和人体温度差不多。

她扭头一看,发现言虽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这是干什么?”她这优秀的脑回路,第一反应居然是——言虽要她背他上去,以此谢恩......

因此,一时间竟忘了挣脱,就由他牵着。

“方妥妥,”言虽的声音异常温柔,跟她说话时,就像面对一个易碎品一样,“人活在世,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但我们要学会反抗。”

“嗯!”她从没见过言虽的这一面,感觉很有意思,配合他,郑重地点了个头。

至于他在讲什么内容,鬼知道......

两人本来有近一个头的身高差,今天她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这种差距被拉平了。

他们直直地看着对方,言虽的黑眸中好像闪烁着某种激烈的火花,她研究了半天,没有想出个头绪后,开始走神。

今天有不少剧组工作人员等,前来报道。原本冷清的酒店,人来人往,大家从此必经之地擦肩而过时,总是少不了多看他们两眼。

毕竟,两个同样养眼,如此登对的一对年轻男女,轻易就会让旁人产生旖旎的心思,脑子里冒出一些粉色的红泡泡。

妥妥觉得这很不妥。

她一直秉持着高调做人,低调做事的风格。

如果大家单纯地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她会大大方方地展示她的美,但如果是对她的私人生活充满窥视欲,只会深感不适。

言虽这个人精,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不专心。

他收回视线,别开脸看向地面,开口说:“我个人觉得,对于联姻的事,不愿意就要学会拒绝。”

方妥妥摇了摇头。

只见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所以拒绝就好。”

“不是,”她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歧义,“我愿意的呀,我不点头我爸妈不会强迫我的,就是这个傅琮......”

她还想再说几句,类似联姻的不确定性带来的潜在危机。估计以后言虽也会走上她这条老路,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何不慷慨地来一场经验分享。

手腕上的那只铁臂松动了几分,紧接着就失去了它应有的力量,悬回了它主人的身侧。

她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由着他握了这么久......

真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站着原地休息,看来真的有用——刚刚还远远落在她后面的言虽,在这次短暂的修整后,拿着他的行李箱和背包,拾级而上、健步如飞,一下子就登顶了。

“言虽,你等等我啊,”方妥妥快走了几步就放弃了,追上他也没奖励,干嘛要难为自己,她咕哝了一句,“真是个一点都不gentleman的男人。”

“妥妥,你在说谁呢?”丁浩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探头探脑地看着前面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

“你怎么来了?”方妥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作为老板,一般可不会干驻扎剧组这种累人的一线工作。

“说来话长。”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跨进了酒店大门。

她一眼就看到言虽,他冷脸站在一边,等着小助理办理入住手续。

妥妥那个亮眼的大红色行李箱和托特包,一并立在他的脚边。

如此喜庆的颜色和面带郁色的男子......

她有点想笑,但又觉得笑一个好心帮她看行李的人,有点不厚道。

她径直朝言虽走去,经过他身侧好像走过一个立式空调,冷风直往外冒。

某人戏精上身般地哆嗦两下,其实是想吸引言虽的注意,他现在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一副沉思状。

“你还好吗?”她浮夸的动作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只好借助语言。

作为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方妥妥真的很困惑:人的心情,为什么可以在什么意外都没发生的情况下,大开大合到这个程度。

言虽这人虽然性格冷淡,但是社交的基本礼仪还是有的。

虽说在遇到方妥妥后,偶尔会失灵。

听闻声音后,言虽不好再彻底无视她的存在了。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吐出三个字:“我很好。”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在生气呢。”方妥妥饶是再大大咧咧,也看能看出言虽没有“很好”。

“我确实在生气。”

“生我的气?”不怪她自我代入,言虽的情绪明显是在和她交谈过后,才直线下滑的。

但是她什么没做啊。

这次他回答时,看都没看她:“生我自己的气。”

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我先走了,回见。”方妥妥心里暗自长呼一口,拿走了她的东西。

丁浩森在电梯那边叫她了,他已经一并帮她办好了入住。

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被小助理拦下了,他说了句“不好意思”后,就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在此期间,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言虽。

电梯缓缓上行,杂乱的行李横亘在电梯的中心。

他们几个人不得已,都侧着身子,相对而站立。

“宝贝,光顾着说我的事了,你说的那个不绅士的人,是谁啊?”

丁浩森的嘴巴很难耐住寂寞,时刻需要通过讲话来舒缓。

方妥妥飞速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她的余光看见言虽也看向他们这边,准确地说应该是看向她老板,表情十分冷酷。

出了电梯后,大家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很快分流。

她和言虽的方向一致,两人一连走出去很远,都还在同一条小路上。

宾馆的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只听见行李箱的车轮摩擦地面的辘辘声。

方妥妥对身旁这位大活人吐槽几句,酒店的破败陈旧,但一想到言虽正在生他自己的气,还是不要打扰他,让他沉浸式地生着吧。

言虽在604房前停了下来,她则走到了斜对面的601,该房间位于走廊的尽头。

“哎呀。”她惊呼一声,这就是标准的首尾房啊,她才想起来。

“怎么了?”言虽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关门的动作顿住了。

“你知道宾馆的首尾房有一点......特殊吗?”不等言虽表示出好奇心,她就神神叨叨讲了很多在宾馆首尾房发生的各种灵异事件。

所谓首尾房,就是宾馆每一层楼的第一间和最后一间。

她说到最后泪眼婆娑,大有一种“推门而入就是踏入深渊第一步”的悲怆。

言虽觉得方妥妥比演员更适合演技。——因为她站在那里,就是一出戏。

见言虽像个木头一样,毫无反应,她一秒收起了自己虚假的眼泪。

其实她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毕竟从明天起,他们就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一直这么低气压的话,不利于开展工作。

当然,如果他愿意跟她换一下房间的话,她会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的。

鬼见识到他的冰冷,也会悄悄带上门,离开他这间屋子的吧?

他住在里面才是最好的安排。

“言虽,你能跟我调换个房间吗?”方妥妥越想越觉得自己那套思维逻辑很缜密,可怜兮兮地开口道。

“不能。”言虽言简意赅。

“哦不,”她夸张地伸出手臂,做挽留状,“告诉我原因。”

“因为我不绅士。”言虽的房门就要关上时,被她用身子挤出一条缝。

“你怎么知道说的是你!”当时他们隔得很远,她说话的声音又低。

他不可能听得到。

“我不知道,”言虽双手抱臂,站在门内,既然门一时合不上,也就不着急关了,低垂着眼眸看着她,“现在这不知道了吗?”

方妥妥领悟能力超强,很快明白,大窘——不一小心被钓鱼执法了。

“要进来参观吗?”言虽故意这么问。

“不了不了。”她在心里说。

随便进一个成年男子的私人领域,还是在酒店这种听起来就无比暧昧的地方......

真是有事要办也就算了,但纯参观还得背负上极度纠结的心理枷锁。

实在是不划算。

知道对方在揶揄自己,她也不能甘拜下风:“谢谢你的邀请,但我还要收拾行李,下次一定。”

为了表示自己的落落大方、热诚好客,她补充道:“大家都是邻居嘛,也欢迎你常来串门。”

她知道言虽这个谦谦君子,肯定会拒绝她的,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邀请他,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也恶心他一次。

高中时,她曾诚邀他去家里玩。

言虽不肯。

那个周末她实在太无聊了,全家人都出门旅游了,独留她一个人。

“你放心吧,我家没别人。”妥妥以为自己很懂他的心理——一些性格内向的朋友,去别人家前,总是要谨慎地问一句“父母在不在家”,在的话就很羞于上门。

言虽脸有点红:“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不是吧,”妥妥不解片刻,豁然开朗,她兴奋起来,“莫非你现在就想见家长?”

当时,他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背英语单词。

后来,她终于反应过来言虽为什么会那样了。

一个大别墅下,他都这么注意男女大防;一个小房间里,他不得避如蛇蝎。

“好啊,晚上我去找你。”

由不得她做出任何反应,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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