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门被踹开一瞬时,一道黑影也极快地掠过墙头,消失在了两人的跟前,没等她反应过来,江元风也跟着追了出去。
那人的武功看样子不在她之下,江元风纵然是有流风回雪,纠缠上去了怕是也难以脱身,她眼眸一沉提着剑也想追过去,冷不防被暗中劈开的一刀挡了回来。
挥刀的男人受了伤,刀上的血水缓缓地淌落下来,他眼神狠戾地朝她望着,低喝一声挥刀狠狠地斩了过来。
祈乐知知道他不过是强弩之末,连剑都没有出鞘,仗着身法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的凌厉刀风,像是戏猴一般地耗损着他那残存的摄人气势,等他气力不支了,手里的剑柄横送出去,将他掀飞撞在游廊上,自己也趁势追了上去。
短衫的男人大口喘着气,摸索着手边的刀,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暴戾,他胡乱地抹去胡茬上的血水,冷笑道:“你又是哪个路子的人?寻仇?还是要取走什么?”
祈乐知听得纳闷,脑子转得飞快。
“我周于南纵横江湖多年,没想到,没想到今日就要死在你一个无名小辈手里了。”周于南眼里都是不甘心。
祈乐知手里的剑光出鞘,抵住他的咽喉,冷声道:“你为虎作伥,恶事做绝,竟然在临死前还有这样一问?”
周于南笑了笑嘴里又冒出几口鲜血来,他仔细地看了眼祈乐知还有她手里的剑,“我怎么不记得我有的罪过江南李家?小姑娘,我和你有仇吗?”
祈乐知冷眼瞧着他,“一年前的冬夜,街道司的钱二虎曾把一个张家娘子交给你,她人呢?是不是被你杀了?”
周于南咳嗽一声眼神有些涣散好半天才笑道:“原来是那个女人,你是她什么人?替她寻仇?”
“我在问你!人呢!”祈乐知冷声质问。
周于南似乎乐于看到她这样的失控,“死了,我杀的。”
尽管已经知道了结局,听到这里,她的胸腔里仍是一阵的气血翻涌,手里的剑花一转往他的心口就要狠狠刺下去。
周于南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忽然笑了,“小姑娘,没杀过人?我周于南确实恶贯满盈,要是死在江南李家的剑下,也是不枉此生了,怎么?你还在等什么?”
祈乐知定了定心神冷声笑道:“我是暗行司的,你的罪名,自有律法定夺,我要带你回去审问!”
周于南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笑个不停又因为疼痛蜷缩成了一团,“小姑娘,这世上律法不是万能的,少年人果然是天真,你想要带走我,怕是不能了,不说我身受重伤撑不过半炷香,就说那些想要灭我口的人已经来了。”
祈乐知心下大惊,急忙转头看向庭院中。
除了冷月无声,就是一地的狼藉,那些护院也早已没了气,一地的死寂偏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杀气。
她握住手里的剑猛地转头揪住周于南的衣襟,“告诉我,醉梦楼的事情,还有那个人杀你是为了什么?也是来灭口的?”
周于南摇着头笑道:“小姑娘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那些人看着我咽气就会离开的。”
祈乐知握住手里的剑,“告诉我!我保你不死!”
周于南笑道:“少年人果然意气......”
她看着性命垂危的周于南准备给他灌入一些真气,他却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缓缓地摇着头,目光失神地看向那屋檐,眼里的神采也慢慢地消失殆尽,直至寂无。
墙头细碎的声音还是逃不过她的耳力,她提着剑就冲向那声音消失的地方,没想到追出去后人影已经不见了。
秦遇听到声响也押着钱二虎过来了。
钱二虎看到院子里的惨状都要吓晕了,“这这是怎么了?他可是周于南啊!有醉梦楼撑腰,谁敢杀他!”
祈乐知冷眼瞧着他,“要是醉梦楼呢?”
“啊......醉梦楼怎么连周于南也杀啊......是不是要灭口......那我......祈司主我我不想死啊。”钱二虎痛哭流涕地朝她跪了下来。
祈乐知神色漠然地看着他,“想要我保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关于周于南,关于醉梦楼。”
钱二虎抹了把眼泪鼻涕道:“我我知道的不多,醉梦楼就有时候给我们一些银钱,帮着他们处理一些明面上的纠纷,就像张家娘子那事,暗地里我我真不知道。”
“至于周于南,我一年前被他威胁着心里现在还发怵,他这个人虽然杀人不眨眼,在江湖上名声也不好,可他重情义,听说醉梦楼背后的人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效忠。”钱二虎把知道的都一股脑说了。
祈乐知想到周于南临死前的话,眉头微皱问道:“周于南是不是有很多的仇家?”
钱二虎擦了擦冷汗道:“那可多了去,他过去就是个赏金猎人,没有底线那种,给钱就办事。”
“那有没有夺走别人的东西没有归还?”祈乐知追问。
钱二虎苦笑道:“那我哪能知道,平素里也没听说过周于南抢占别人的宝贝什么的?怎么他是被仇家杀的?”
得知不是醉梦楼下的黑手,钱二虎脸色都好一些了。
“难说,先跟我回暗行司。”祈乐知道。
钱二虎忙不迭地点头就要往承平大街的方向去。
黑夜中冷不防出现的一个黑影,险些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到看清了来人才缓转过来。
“钱二虎你平日里的骄矜跋扈呢?这副怂包样子,哪里还像在马行街横行霸道的主儿?”江元风嘲笑道。
钱二虎也顾不得江元风的挖苦,讪讪地站了起来。
祈乐知看他好好的回来提着的心也慢慢落下,“你下次要是再这样不知死活的追上去,死了,我可不管。”
江元风知道她是心里担忧自己也不在意笑笑道:“都说了我的流风回雪那可是江湖上第一,秦遇这个春竞榜第一都抓不住我的,何况那个人,武功还没有你和秦遇好。”
祈乐知哼了哼问道:“那人呢?”
“她跑到半路有同伙接应,你知道的我轻功好的没话说,武功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了,那个女人出手是真的狠毒,每一剑都往我心窝子里刺。”江元风啧声道。
祈乐知没想到那个杀手还是个女的,也不知道和周于南什么仇怨,看了眼沉沉的夜色道:“时候也不早了,这里的残局明天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先回暗行司。”
赶回到暗行司已经是寅时了。
把钱二虎交给看管牢狱的同僚后,她也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夜色已经深沉,她也就让江元风他们在这里先对付一晚了。
“井见呢?”秦遇问。
祈乐知笑了声道:“怕还在九司,走去看看。”
九司那里果然还是灯火煌煌,人声喧哗。
“何师兄,你不休息都不让我的人睡啊?”祈乐知抱着手臂笑着走向了正堂。
还在追问药理细节的何烟也笑了,“祈师妹办完事回来了?这不是你答应师兄的?”
秦遇跟在后面默然地看着和井见热络的何烟,找了个提着刀一言不发的待着。
“这个何烟的九司专门研究暗器和毒药的,就上回阿见在你身上弄的竹筒暗器,可让他眼馋了,这回祈乐知要帮忙,他就提出要阿见过来给他们展示那暗器和毒药。”江元风小声说笑着。
秦遇攥紧手里的眉尖刀默默地听着。
“那也不能不让阿见休息啊,你们九司什么时候这样勤奋了,通宵达旦的,实在不行,阿见有时间我就让她过来。”祈乐知坐在了井见旁边笑着道。
何烟笑道:“师妹抬举我们了,我们等在这里,是孟先生安排的,阿见也是想等你们,所以就一起聊聊药理了。”
“哦?出了事?”
“是,老七他们在京畿遇到埋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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