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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
商瑜摸索了一圈，只有上面一个出口。他回头看汤嘉宜还趴在地上。
“你死了吗？”
“你别急，快了。”汤嘉宜晕乎乎的，头也不抬，“反正比你出来的速度快。”
“我出来你没死又怎么说？”商瑜觉得有条件可谈。
“我为你感到高兴，好了吧？”汤嘉宜费力地扯下耳机，但还是听见了。
“好。”
商瑜觉得老是被人鄙视也不像回事儿。
汤嘉宜偏头见他单手抓住一个攀岩支点，往上一使劲，人就上去了。对方如此矫捷，她更难受了，根本高兴不起来。
很快，镜子被推开，商瑜站在衣帽间门口，“起来。”
她没理他，也不想面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汤嘉宜，你最好在我没有动手之前自己起来。”
汤嘉宜感觉他有把自己扔进暗室的可能，她抓着沙发慢慢坐起来拿遥控器，“关闭地板”，看到玻璃上方闭合的地板被阀子锁定又心满意足地躺下。
商瑜生气了，“汤嘉宜，你是狗吗？”
“我们并没有很熟，你不要一口一个汤嘉宜。”汤嘉宜看都不看他地强调道。
商瑜把那封信扔到她面前，“你千万别起来，另外你的卧室归我了。”
汤嘉宜听他转身离去的脚步声，肯定是去搬行李了，这个人不是杀手，是土匪啊。
她还是起来了，不过没去争房间，反而是将镜子归位，打开另一扇隐形门，从这里去了花园。
她看着信，“我的宝贝孙女，爷爷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所以我请了我的学生商瑜来帮助你打起精神面对那些你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的事情。爱你的爷爷。”
确实是爷爷的笔迹，也有爷爷和她的暗号——打起精神，也是爷爷的一贯口吻，让她快点接受现实，没有谁能帮得了她，只能她自己面对，甚至怕她办事不力还派了一个人来当监工。
天色渐渐变暗，风越来越凉。
一只黑猫混入满月的夜晚，转了好几圈，轻悄悄地爬上别墅外墙的铁质楼梯。
“里奥～”
听到未知的声音，汤嘉宜动了动放在膝盖上的脑袋看见一只脏兮兮的黑猫，它的头上还有蜘蛛网，眼神可怜巴巴地抬头凝视着她，万圣节造型的猫，好像下一秒就会说“不给鱼就捣乱。”
黑猫见她默不作声，又叫了声，“里奥～”
汤嘉宜眨了眨眼，黑猫发亮的绿眼睛依旧盯着她，她从来没见过这只黑猫，但她见过邻居太太家其他颜色的猫。
反正附近的流浪猫都归邻居太太管理，邻居太太曾是她奶奶的护士，现在会在每周三来她家打扫卫生，她所支付报酬就是这些猫猫们上一周的生活费。
所以她家出现一只猫也不足为奇。
不过出现的这只猫倒胆大妄为，居然走到她身边，站起身摸了摸她疼得快裂开的头。
见过人撸猫的，没见过猫撸人的。
摸完，黑猫就挨着她坐下，汤嘉宜觉得暖和了一点点，把头又埋回膝盖。
看着月亮逐渐升起来的高度，黑猫用不太干净的脸蹭了蹭她冰冷的手肘，“里奥～”
汤嘉宜没有理它，等它自行离去。
“里奥～”
“里奥～”
“里奥～”
不知道它叫了多少声后，汤嘉宜听它并没有放弃对话的意思，她突然好想哭，然后眼泪就不争气地掉，止不住地抽泣。
“里奥～”
汤嘉宜哭得喘不过气，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月亮，“我真的好想我妈。”
黑猫跳到她怀里，伸出爪子抹去她滑落到下巴的泪珠，“里奥～”
汤嘉宜听懂了，它是在说，“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妈有多好，嗯？”她声音哽咽，按下黑猫举着的脏爪子。
黑猫看着她的眼睛继续叫，“里奥～”
“哼，你又知道了？”
“里奥～”
“你除了说‘里奥’还会说什么？”
“里奥～”
汤嘉宜觉得自己并不能听懂猫语，因为她也不知道小猫有没有标准普通话。
她抬手胡乱抹掉眼泪，从腿上抱起黑猫放地上，起身上楼，但黑猫跟上她，快快地走到她前面，差点儿给她绊倒。
“你想干什么？”汤嘉宜抓住扶梯保持稳定。
“里奥～”
汤嘉宜绕开它，继续走，黑猫又快快地跑到她前面，还用柔软的身子蹭了蹭她的小腿。
“里奥～”
她被一只猫缠上了。
汤嘉宜不管它，继续上台阶。但黑猫再次跑她前面，挡住了门。
“里奥～”
“你想让我给你吃的吗？”
“里奥！”
她抱起要饭的脏脏猫，输密码进去。
汤嘉宜想先给它洗澡吧，但怕它听到洗澡会反抗，她就没告诉它。
走到卧室门口，门开着，她没有看到那个土匪，也没看到他的行李。她默默走进浴室，黑猫就扭捏起来，她放水道，“你乖乖配合，我就给你吃鱼。”
黑猫紧紧抓着她的衣服，不乖的配合，“里奥！”
“你要是伤害我，我也会伤害你。”汤嘉宜把它放到适宜的热水下，浇水打湿它的毛毛。
它挣扎着把水甩到她的脸上，她速战速决地拿着沐浴露往它脸上抹，它赶紧用爪子遮挡。
汤嘉宜趁机又往它身上抹沐浴露，轻轻搓它的毛皮，费劲心思拐弯抹角声东击西用水给它冲洗干净。
过程中……双方都在生气的边缘。
她拿起干毛巾包裹着猫转移战地。
洗干净了，还是一只黑猫。汤嘉宜并没有太大的成就感，但心情稍有好转，至少它黑的光洁。
用吹风机给它吹，它听到吹风机的嗡嗡响声一下就逃蹿开，她赶紧关掉吹风，追出去抓住它，把它放在床尾凳上，拿干毛巾慢慢给它细细地擦干。
她忙它的，黑猫也忙它的。
黑猫甩了甩身上的水，坐着给自己舔毛。
舔啊舔，终于差不多舔完了，它给累睡着了。汤嘉宜也虚脱晕倒在地上。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有人在拿着湿毛巾轻轻擦她的脸。
“发烧到39度2了，我给你穿衣服去医院吧？”邻居太太见她醒了，放下毛巾。
汤嘉宜头特别疼，嗓子好像也不是她的嗓子，“您怎么在这？”
“今天周三。”邻居太太扶她起来，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也就是说，今天是她父母死后的第三天，不知道警察有没有查出凶手是谁。汤嘉宜扶着水杯，抿了一口水，“手机在抽屉里，您帮我拿一下。”
“你病得这么重，还是先等身体好一点再……”邻居太太已经在报纸上知道了她爸妈的事，警方还在调查中，并希望知情人士能够提供相关线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查明白。
商瑜在书房穿好衣服出来找汤嘉宜，看见她还没拿到手机就又晕了过去。
身旁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邻居太太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商瑜理直气壮地觉得莫名其妙。
邻居太太如临大敌，迅速组织好语言，“我是问你是谁？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进来有什么目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汤嘉宜的朋友，其他的等她醒了，你可以问她。”其实商瑜自己都不信，但愿对方能正确理解朋友的含义吧。
邻居太太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商瑜被盯的认真，便诚心发问，“难道我和汤嘉宜就不能有朋友吗？”
邻居太太只觉得这小伙子挺欠揍的，要不是闻到他身上有汤嘉宜的味道就已经动手了。
“现在怎么办？”商瑜看着床上的人问。
邻居太太拿着湿毛巾继续擦拭汤嘉宜的脖子，反问道，“你不是说你是她朋友吗？你问我怎么办？”
商瑜被邻居太太呛到，“你去打扫卫生，我来照顾她。”他在楼下看到了插上电的吸尘器，料想这个人就是每周来打扫卫生的阿姨。
“你会照顾人吗？”邻居太太又用怀疑眼神看着他，她进来的时候，汤嘉宜就穿着晨衣孤零零躺在地板上。
“但我也不会打扫卫生啊。”商瑜诚实道，“你放心吧，我有执业医师资格证，只是被汤嘉宜藏起来了。”
邻居太太没有再和他争辩，把毛巾放盐水里，交接道，“该擦胳膊和手了。”似乎还是挺放心不下的，毕竟汤嘉宜从来没有过朋友。
商瑜在邻居太太的回眸下，伸手摸了摸病人的额头，极小声道，“汤嘉宜，这下落到我手里了吧。”他见汤嘉宜毫无反应，“还不快点好起来，我们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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