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星住在白帝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给山巅笼着一层厚重的白。
梨瓜走的那天,起了好大的风,冷风扬着冰碴,碎雪沫子在空中打着旋儿,梅花被打落了一地,光秃秃的枝桠在院里懒懒舒展着。
才刚跃上山巅的太阳,躲在雪雾里,由着白花花的云在自己身上追逐、流动,变换形状。它也不恼,就这么挂在天边,遥远 凄清不带任何温度。
煮茶,抚琴,钻研师尊留下的残棋,心情好也会偶尔和院内师弟师妹过上几招,切磋一二。
他们白帝城弟子向来如这云烟缭绕的白帝山般,遗世独立。
只是每每推开窗,那个埋头啃素包子的小丫头不在那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瞻星负气往暖炉里丢了两块儿新碳,旺火新碳烧的噼里啪啦的,聒噪得让他想起了那把被浸了水的归鸿琴。
什么少了点!白帝城本就该如此!
强盗!修了琴也不知送回来!
才刚进腊月,山底下把守的小师弟便风风火火传来消息,药王谷掌事大弟子携师妹前来游学。算时间也该到了。他忙披上外袍,带了几名师弟师妹前去山门迎接。
白帝城山门由一整块汉白玉雕成,铸有铜质图腾,佐上青砖白雪,历百年风雨无暇。就像神相弟子的长衫,青衫底下永远是白衣胜雪,不惹尘埃。
才刚刚拐过弯,梨瓜便忍不住伸了伸脖子,越过松针看向山门。山门石阶下站了数十神相弟子,排成两列,为首的正是瞻星。他着一身黑色道袍,敛眉昂首,像块终年不化的玄冰,不暇丝毫神色。
“药王谷梨瓜携我派弟子又来叨唠了,请先生多加关照。”梨瓜收回目光,拱手行过平礼,笑言道,“此番携雪灵狐拜访白帝城,一为武学精进,二愿与贵派续结百年之盟。”
瞻星抱拳回以平礼,见是故人,惯有的刻板神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梨姑娘不必拘礼,白帝城同药王谷数年如一日沆瀣一气,两位大可以将白帝城视作家中。”
梨瓜烦死这些繁文缛节了,才寒暄两句,就已将家师嘱托弃之脑后,再不想搞这些虚礼,连请带路,同瞻星一道进了山门。
进了山门,她倒是真像回了药王谷,长吁一口气,掏出颗珠子弹向了瞻星后腰。瞻星比她足足高了半头,道袍又松垮繁复,她偏偏精准的很,亏得当年弹得不少。
玉珠弹在地上滚了老远,噶哒一声卡在了石缝儿里。瞻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这点儿孩童的把戏和当年倒是如出一辙。他默不作声,手背过身摊开,露出在袖中藏了许久的锦盒。身后的小姑娘眼疾手快,嗖的掠走了锦盒。还是这般沉不住气!瞻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却也藏不住眼底那抹浅浅的笑意。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