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小娘子在幻境里见过那幅相思词句,所以大抵知道了四皇子的幻境,又加之四皇子在环境中的异常行为,让淳小娘子几乎断定四皇子在环境中所遇之人就是自己。
“风丝袅,水浸碧天清晓。一镜湿云青未了,雨晴春草草。梦里轻螺谁扫,帘外落花红小。独睡起来情悄悄,寄愁何处好。”仙姑开了口,“好词好词,道不尽相思泪,唱不出离别苦啊。”
四皇子看了一看淳小娘子,只见淳小娘子并未有什么表情变化,甚至身形起伏也未作大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聪慧如她,肯定能猜到刚才自己幻境所见之人就是她本人,但是她没有任何神态异常,那说明这个幻境对她来说可能无足轻重。
“幻境罢了。又不是真的。”七皇子冷清的少年音响了起来。
“当事人都未说话,你这个未经历幻境的人倒是更加着急。”仙姑笑了起来,“莫非你也猜到了幻境中的主人公?还是说你很在意这个幻境?”仙姑洋洋得意地在空中翘起了二郎腿,看好戏似的看着三个人。
“废话真多。雷,霹震。雷火,鬼神死。邪精亡,妖怪。六甲六丁,天丁使者,雷火,伯雨,雷公母,上不通,下不度水。一切,刀斫。破!”伴随着一道橙黄色的光芒一纸符文已经贴上了仙姑所乘坐的坐骑。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雷霆像是被有意引来一般的不断闪击到仙姑身上,顿时如墨的黑夜也被照的如白昼一般,那仙姑笑到:“你明知这只是我的一个幻相,还要如此不遗余力的破坏,看来你是真的动气了。”又听得远方传来一声猿啼,仙姑的幻像就此被雷劈作两半。
“修仙之人怎配动情。”随着仙姑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落下,那位仙姑的踪迹也无所寻觅了,刚才被照到发白的夜空也瞬间静默了下来,只剩墨斗般的空中挂了几颗不算明亮的星星,旁边是睡得正酣的自己的婢子白晓,显而易见,府上的人可能都中了什么法术,都在睡梦中,皆不知这前半夜的后院发生了什么。
七皇子放开刚才捞走的淳小娘子:“你还好吧?”但是语气里明显多了一点烦闷和愁苦。
“嗯。”淳小娘子理了理衣裙,抬头看了一眼七皇子,他也略有疲态,眼下的乌青显示着自己的困倦,淳小娘子又补了一句,“我没事。”
七皇子看着裹在自己衣裳里明显有些困倦的淳小娘子刚要叮嘱她早点休息,就被站在一旁四皇子的话打断了:
“七弟,你既然收了淳小娘子为徒,那你们不日就要启程回烆爻山了么?”四皇子斟酌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问到。
“是的,四哥,我们,很快,就会,回山。”七皇子故意放慢了语速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
淳小娘子此刻什么也顾不得,只想着快点回卧房休息。她快速对两位皇子福了福身子:
“臣女多谢二位皇子救命之恩,只怕二位皇子见过各种奇珍异宝,品过各类山珍海味,对臣女所能回馈的报答之物也不甚感兴趣,那臣女就在此多谢二位搭救之恩,现下臣女也不再多说各种溢美之词,两位皇子请于府上歇息。”也不知道明天自家阿耶看见两个皇子都在府上会是什么反应,但是淳小娘子已经不愿意再去思考自家阿耶的反应和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只想着快点就寝,便出言至此。
“这可不成,救你一命,你须得还我什么东西才好,就用你的巧思想个物件,送去宫中即可,我也乏了,先去歇了,东厢房是吧,不劳府上麻烦,我自行去歇息了。”七皇子撂下一句话就迈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步伐走了。
四皇子苦笑了一下:“那我便也要一个你想出来的物件吧。也劳烦你向宫中递进。”四皇子到时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淳小娘子反应过来拒绝自己似的,他也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气得淳小娘子一把薅起了白晓:
“别睡了,地上凉,我还没睡着你怎么就睡着了?”淳小娘子顺手捏了一把白晓的脸颊:“坐在地上就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咦?娘子?我怎么?”白晓不明就里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娘子可吃到了青梅糕?要拿给四皇子的桂花糕可给他了?”
“快回卧房吧,什么桂花糕、青梅糕的,看你做梦也只想着吃。走吧。”淳小娘子向着白晓伸出一只手,要将其拉起来,此时天空的乌云也渐渐消散,清亮的月光洒在淳小娘子身上,衬得淳小娘子温柔又娴静,让坐在地上的白晓都看得愣了一愣。
白晓被淳小娘子拉了一把站了起来:“娘子,你偷吃了好久,奴都等睡着了。”
“懒猫。”淳小娘子微微笑了起来,左边的脸颊深深浅浅的出现了一个盛满月光的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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