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祎卉!”
吴祎卉转过头,看见气喘吁吁的沈翔:“咦!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不是画好画就撤了,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我……忘记带作业本了,又回去拿了下。正好看见你在前面。”沈翔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不肯实话实说。其实,本来他已经走到了公交车站。但是,吴祎卉在教室里的表情让他放心不下,忐忑的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他又折返回来,想找到她,恰好在半路碰到。
“哦。”吴祎卉看看他,突然就很气,懒得再跟他说话。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生气,似乎他也没做错什么嘛。
“吴祎卉,嗯,”沈翔咽咽口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你真的想知道王赟和张妤怎么回事是吧?他们,他们好像在,那个,谈朋友。圈里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算是公开的秘密。你怎么,你不见得,你,是不是没有看出来?还是没有朝那里想?”
谈朋友,朋友,大家不都是朋友。谈朋友有什么可笑的?不对,谈朋友是,对了,暧昧,谈朋友就是,吴祎卉的大脑不断的转动着,想到这里,她脱口而出:“哦,谈朋友,就是说他们在谈恋爱,是不是呀?对不?”
恋爱,这两个字,自然而然的,从吴祎卉的嘴里不带任何修饰地蹦出来,反倒让挑起这个话题的沈翔红了脸。他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掩饰的搓了搓自己挺直的鼻梁,尴尬的说:“嗯,算是吧。行了,我可是告诉你答案了。走了。”
看着沈翔的背影,吴祎卉突然心情大好起来,她朝着不远的沈翔喊去:“哎!这可是你自己要说的,我可没问也没要求你告诉我啊,不能算是你还欠我的那个要求。”
沈翔彻底放松的微笑起来,随着吴祎卉的大叫,自己刚才的那些焦虑也都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朝身后吴祎卉摇了摇,表示收到了。
年少如他们,如何才能明白,在任何时候,恰当的解释都是需要的。硬撑着不解释,坚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在感情的世界里行不通,只能让感情渐行渐远呢。
林淑颖这是第一次如此不专心读书。她面对着窗玻璃反射出来的自己的面容出起神来,她看到的是尖尖的下巴,精巧秀气的鼻梁,一对虽然不是双眼皮却十分有神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淑颖知道自己长得很美,她满足地用修长的手指滑过自己的面颊,淑颖露出了一个很甜很幸福的微笑。她真的很满足、陶醉于沈翔今天出板报时的表现。看来,他应该也藏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自己那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淑颖说不太清。只知道从第一次开板报小组会议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个特别的、几乎不讲话的男孩,因为他的帅气和从来都不浪费的话语,还因为他那次回过来纸条上心意相通的me too,聚会时若即若离的眼神——是的,就是他的眼神,打动自己的正是那种从未看到过的眼神。
真是该好好谢谢王赟和张妤,他们在不经意间居然帮助到自己一下子肯定了沈翔的心意……
沈翔一个人拿着一张照片发愣,沈翔连妈妈站在身后都没有察觉。突然,他手里的照片被拿过去了:“看什么?这么专心,连妈妈叫你都听不见?”沈翔的母亲仔细的看着照片,照片里只有两个人,看样子是在表演节目。除了儿子以外,还有一个圆圆脸,大眼睛的运动头女孩,这个女孩表演节目的样子十分投入,手舞足蹈的,很开朗很纯真的样子。
沈翔的母亲成心问:“这个女孩在和你表演?”
“嗯,电影对白。”
“小姑娘长得一般,像个小男生。”
“妈!你怎么没见过人家就这么评论人家?这么没水准,跟家庭妇女似的。”
沈翔的妈妈是个很开通的人,她常常和一群二十岁上下的人在一起,她非常了解他们,当然也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看到对自己的话反应这么大的儿子,她已经了解了儿子的心思。儿子毫无疑问是对这个小女孩动了心。她不是一个把父母权力看做至高无上的母亲,她也不认为将要十八岁的儿子恋爱了,就是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需要上纲上线的大事。但是,这种感情的投入必须是值得的,不影响正常生活和学习的。
沈翔的母亲继续问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吴祎卉。”
“学习怎么样?”
“我们学校有差的吗?总得来说,当然不如你家儿子啦。不过她数学成绩很好,基本是年级第一第二。她很聪明,也很贪玩。很活泼好动。”沈翔的母亲看着儿子用一种带着宽容的口气表扬这个吴祎卉时,她知道这件事应该已经开始了很久。于是,她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一边走出去一边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你这样的内向,一方面首先自己要努力到更高的高度,另一方面想要什么、渴望什么要凭努力抓住,比方这么活泼的女孩。不然会溜走。”
沈翔被妈妈的最后一句话说得红了脸,他没想到简单的几句对话,自己的心事就已经被妈妈完全了解。妈妈的几句话让沈翔原本十分宁静的心情变得纷乱起来。在沈翔的脑子里,祎卉是一个单纯的没有烦恼的女孩,他很清楚自己的这种想法之于祎卉必然是个大问题,是个她可能完全不懂的大问题,如果这么冒冒然的去处理这个问题很可能会从此把祎卉吓得远远的。再说自己也并非完全不努力,自己不是已经和她建立了良好的棋友关系吗?事情该是一步一步来的。
沈翔吸了口气,就像妈妈所言,首先自己要努力到更高的高度,他摇摇脑袋,收起照片,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放下来,开始专心于解题的思路之中。
冬天很快来了,又到了看红榜的期末,吴祎卉照例陪着林淑颖站在红榜前,其实就吴祎卉而言,看不看红榜都无所谓,她反正不可能到得了第一的位置,也不想给自己过多的压力。她比较相信的是不断进步和关键时刻的放手一搏。正如中考前她的成绩仅仅是中等偏上,所有的老师都认为她大概上市重点没问题,结果她以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进了全省闻名的市重点。所以,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吴祎卉一向是抱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的态度,纠正错误再向前就好,这种心态看似是没心没肺,其实也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太容易做到的冷静和成熟。
与以往看红榜不同的是,这次吴祎卉不是完全漫不经心的扫描红榜,她在看到自己位列39名时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她下意识的搜寻着沈翔的名字,他,还是比自己强很多的。排在第13名。
不期然的就听到了林淑颖的哭声。吴祎卉讶异地问:“你干什么?怎么了?”
“你自己看呀……”吴祎卉顺着林淑颖的手指看过去:红榜上第一名的位置竟然不是习以为常的林淑颖,而是一个从未听说的王建。
“王建?他是什么人?怎么从未听到过?”
“怎么可能没听过呢。他不是一直第二嘛,上次只比我低16分的那个。”
“哦。你别急,不是还有一年半吗?再说,他不是才比你高了三分吗?行了,行了,让该死的王建见鬼去吧!”
“我说,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让我见鬼去?”吴祎卉觉得后面有一个人拍了自己一下,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很瘦很高戴一副金边眼镜的男孩,他正带着一种讥讽的表情,颇为不满的看着自己。
吴祎卉张大了嘴,怎么这么倒霉:“不见得你就是王建吧?”
“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不幸吧?”
停了几妙钟,吴祎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大喊:“王建!你是不是就是三班那个会素描的大侠?”说完,立即转回头,去看榜单第一的班级归属。
“会素描没错,大侠是什么意思?敢问我没练过太极拳,更不会降龙十八掌,大什么侠?在下普通高一学生而已。”王建的口吻突然变得像极了从武侠小说里爬出来的人。
旁边的林淑颖停止了哭泣,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看着旁边两个人,听着他们的对话。王建注意到林淑颖在盯着他,于是安慰道:“我说你哭啥啊,超过你也是偶然的。只不过这次政治让我猜对题罢了。下次猜错了我就又不及格了。”
“什么啊,你看见没?除了数学你和吴祎卉并列第一以外,物理化学你都满分,比我高很多。”
“哈。那我英语和政治还比你低呢。怎么说?另外,”王建转过脸朝着吴祎卉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弄了最多第一,赚了最多钱的宣传委员?”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弄,仿佛我行贿来着。”
“嘿嘿。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要不怎么我一出手,你就甘拜下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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