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做了什么?”谢徵微“唰”地起身,脸色难看,已然察觉到了不对,他为何适才竟对她如此轻易地和盘托出,毫无保留,甚至情绪也被无端放大。
林挽歌一脸无辜,眼含笑意,“我实是未曾做任何事啊,郎君这是何意?”
谢徵微心中一凛,恍然想起,猛地看向捏在指间的信封,咬牙切齿,“你怎么动不动便给人下毒,妖女,果真卑鄙无耻!”
见他已然识破,林挽歌便也不装了,柳眉一挑,“那你还动不动便要取人性命呢,果真是丧心病狂。”她不过是在这密信上撒了点刺激人情绪的药物罢了,怎么能算是毒药。
见他似是恼羞成怒,林挽歌嗤笑一声,凉凉勾唇。“谁让郎君不肯吐露实情,本已言明要与我诚心商谈,如今却这般虚与委蛇,究竟是何意?”
“我几时应允与你商谈?”谢徵微神色冷淡,斜睨一眼,信既已到手,这女子便再无留下的必要。
至于那蛊毒,谁说唯有她能解?
眼见他起身欲走,林挽歌却神色自若,“明日午时三刻,还在此处,过时不候 。”言罢,玉手一扬,掷出一物,刹那间,屋内烟雾弥漫,她趁势破窗而出,身形如燕。
屋外暗卫见状,迅速围拢,刀光剑影闪烁,林挽歌侧身一闪,险之又险避开。刀锋凌厉,林挽歌躲闪不及,肩膀处不免被划伤,不欲久战,她反手甩出几枚毒针,寒芒一闪,直逼暗卫咽喉。暗卫们纷纷举刀抵挡,一时间,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林挽歌瞅准时机,足尖轻点,几个腾跃,瞬间便消失于此。待谢徵微追出,已不见她的踪影。
谢徵微眼角余光瞥见地上林挽歌遗落的毒针,蒋政羽见此,赶忙以白布裹之,拾起递与谢徵微。他接过一观,眼底眸光骤黯,神色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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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晌午,京城之中热闹非凡。日光倾洒,街巷熙攘,贩夫走卒、达官显贵往来不绝。街边店铺林立,吆喝声、谈笑声交织一片。
一壮汉立在城门口,其身形魁梧壮硕,满脸络腮胡,袒露的双臂肌肉虬结。只是此刻却面色阴沉,恰似天边翻涌的乌云。昨夜,他在赌坊豪赌,本想着能大赚一笔,没承想,不过几局,刚到手的银子便如流水般输得一干二净,想到此处,他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满心懊悔。
城门口处,人群攒动,众人吵吵嚷嚷,指指点点,喧嚣之声不绝于耳。那壮汉见状,眉头一皱,胳膊用力一甩,便强行挤了进去。只见告示墙上,正中间贴着一张通缉令,画像中人蒙着面,身着玄衣,只言贼人腹中受刀伤一处,下方赫然写着悬赏五百两!壮汉见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阵悸动。
“听闻是礼亲王一党的余孽……”
“礼亲王是何人?”有年轻后生不知旧事。
旁人便答:“礼亲王呐,可是个大逆不道之臣,犯了谋逆大罪,没料到如今还有余党在外逃窜。”
壮汉听后,心中念头顿消,暗自思忖,这等人物,岂是他能对付的?遂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转身缓缓离去 。
*
这一边,林挽歌自谢徵微那处脱身,旋即返回京城,行走于街道上,已然是恢复了本来容貌。稍作思忖后,便往林母的茶铺而去。
彼时,茶铺之中,茶客颇多,喧嚣之声不绝于耳。林母正忙于周旋其间,招呼众人。忽闻一旁茶客高声呼喝添茶,林母一边应着“即刻便来”,一边又忙着手头之事。
林挽歌进来时,便是这么一副场面,见状,径直走向后堂灶台,提起一壶刚煮沸的茶水,“我来吧。”遂至茶客桌前,为其添满茶水。
林母忙完这边,方闻女儿声音,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急忙转身望向她。此时正值茶客众多之际,母女二人无暇闲聊,一人负责烧水、煮茶,另一人则负责上茶、续茶及供应茶点。二人配合默契,不像是第一次,倒像是多年老搭档。
幸而林家茶铺规模不大,需招待的茶客亦不算繁杂,未几,便稍得空闲。母女二人终于有了闲聊的机会,于后堂之处,林挽歌环顾四周,她虽知林家茶铺所在,却从未入内一探过究竟。
林母看着她,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往昔她自己为生计奔波,总想着积攒足够钱财,再好好陪伴女儿,却不想时光飞逝,女儿已然长大成人,自那次女儿落水之后,林母便想好好偿还女儿,没想到人到眼前了,却不知说甚。
林挽歌亦觉尴尬,浑身不自在,努力寻觅话题。
“你怎么来了?”
“你累不累?”
二人竟同时开口。
“我……”
“我……”
二人又异口同声作答。
相视之间,林挽歌不禁莞尔,轻语道:“我闲来无事,来看看娘。我看这茶铺中客人颇多,娘何不再寻一帮手,如此也不必这么劳累。”
林母闻言,笑看向她,声音温和,“娘不累,不过是这个时辰人多些,其余时候倒也清闲,无需帮手,娘应付得来。”心中却暗自感慨,蓁蓁果然是长大了,懂得体谅母亲了,这般想着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只怪自己没有时间好好陪伴女儿。
林挽歌点点头,却又陷入短暂沉默。
片刻之后,林挽歌说道:“娘,我一会儿约了好友相聚,今晚或许会晚些归家。”唯恐母亲担忧,又补充道:“是位姑娘。”
林母连忙点头,叮嘱道:“无妨,你且去罢。只是你孤身一人,要当心些,要不要娘去接你?”
林挽歌听了摇头拒绝:“不用,很近的,天黑之前会回来的,娘不用担心我。”
见她坚持,林母也只好点头应好。
*
姚府
紫径苑内,姚楠月慵懒地斜倚在美人榻上,一手捧着一本话本子,一手拿着一个硕大的水蜜桃,大快朵颐。
看着话本子里的有趣情节,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在苑中回荡。
身旁,一名侍女正轻柔地为她捶腿,另一名则专注地为她揉肩。不一会儿,姚楠月惬意地眯起眼睛,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
这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生活也太舒服了,可也太无聊,京城里能买到的话本子都快被她翻烂了。
要是这会儿有手机、电视,那该多好啊!
回想起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已经足足两个月了。刚穿过来时,姚楠月完全摸不着头脑,满心想着要回去。为了回去,绞尽脑汁。
她试过在月圆之夜,对着月亮又蹦又跳,嘴里还念念有词:“月亮月亮快显灵,送我回家行不行!”结果引来了一群家丁,以为她中邪了;她还在院子里让人挖了个大坑,看看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时空隧道,弄得自己浑身是泥,被萧夫人好一顿数落,罚她关了整整十天禁闭!
可惜,这些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她也想过,小说里不是常说,主角穿越后只要在这个世界死了就能回去吗?可一想到要面对死亡的痛苦,她就害怕得直哆嗦。“万一疼得受不了可咋办?而且要是这方法不灵,我可就真死翘翘了!”想到这儿,她欲哭无泪,连连摇头。
更何况,她原本是因为连着熬夜看小说,结果一不小心猝死才穿越过来的。“要是真回去了,我还能活吗?”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一闪现,姚楠月就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不行不行,这法子绝对不能试!”
直到一个月前,姚楠月受邀去长兴侯府举办的赏荷宴。宴会上,她正百无聊赖地吃着点心,忽然听到萧家贵女提及“太子沈辞”这几个字。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姚楠月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不是我之前看的一本小说里的主角之一吗?”她心中大惊,紧接着恍然大悟,“我竟然穿书了!”
姚 楠 月 不就是那个小说里的炮灰啊!
“唉~”姚楠月幽幽叹了口气,旋即起身,“我要出一趟门。”
两旁正为她按摩的侍女闻声,停下手中动作,恭声道是。
*
香满楼
踏入那酒楼之中,只见人影寥寥,一片冷清之象。桌椅整齐排列,却多是空置,唯有几处角落,有三两食客,或独酌闷酒,或低声交谈,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更添几分寂寥。
店中伙计见林挽歌进来,虽客人稀少,却依旧热情不减,即刻上前招呼,满脸笑意,“小娘子,可是要点些吃食?”
林挽歌摆了摆手,目光四下张望,开口问道:“小哥,不知十字号厢房在何处?”
那小二听闻,连忙应道:“您这边请。”说罢,便在前头引路。
且说厢房之内,姚楠月正百无聊赖,手指拨弄着腰间佩戴的香囊。这香囊乃是姚夫人特意请人为她调制,内里所装香料大有讲究。
其中有晒干碾碎的沉香,丝丝缕缕散发着幽沉气息;又有研磨精细的檀香粉末,与沉香相互交融,添了几分醇厚;更有晒干的薰衣草花瓣,紫色的花瓣细碎,带着独有的馥郁芬芳。
这几味香料搭配,本为安神助眠,只因原身常被失眠困扰,难以安睡。姚楠月凑近香囊,轻轻嗅了嗅,不禁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忖:当真有这般效用?为何我闻了反倒愈发难以入眠。
正想着,敲门声骤然响起。一旁侍奉的侍女赶忙前去开门,姚楠月闻声抬头,眼中瞬间亮起光芒,欣喜道:“林姑娘,你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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