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霓虹将城市点亮。
酒吧内香氛纠缠,充斥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
喻安然调好琴,缓缓上台,坐到圆台中央的位置。
五光十色的灯照下来,她轻拂琴弦,略带冷调的嗓音舒缓吟唱,一丝一缕牵住人心:
“我听见乌云在弹奏风琴
像封没了音讯的书信
我听见黎明钟声在靠近
却没有人能带着我逃离......”
……
与此同时,岁喜二楼的VIP卡座区。
黑色的大理石桌上摆着洋酒和啤酒,还放了个冰桶,直朝外面冒冷气儿。
男生翘着二郎腿,嘴里衔一支烟:“李俊文,老子刚从北城回来,你带我来这么素的地方?”
李俊文侧过头,抽气嘶了声:“这可是阿献的场子,你还嫌弃上了?”
男生一惊,朝沙发瞥一眼:“真的假的。”
堂堂荆家二公子开这么个玩意儿?不可能吧。
李俊文得逞地扬眉:“阿献表弟开的,四舍五入也差不多。”
男生不以为意地切了声。
李俊文:“而且你他妈有女朋友,不玩素的想玩什么?”
“靠,别造谣啊。”
男生也不恼,抽了瓶洋酒往杯子里倒酒,“看我今天不喝死你,倒满!”
“倒满就倒满,谁怂谁孙子……”
酒味混着烟味,年轻男女高声嬉笑。
荆献坐在角落,指间夹一支烟,五官被暗光笼着,凌厉分明。
周围形形色色,只他一人沉默着。
李俊文端着酒杯过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一晚上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荆献冷冷扫他一眼。
“我说你脸都臭一晚上了,跟女朋友吵架啦?”
荆献呼出一口烟,没反应。
“系主任又给你塞关系户啦?”
还是没反应。
“不会是新鲜劲儿过了又想分手吧。”
李俊文挪动屁股,凑近问,“你能不能别耽误人妹子青春,这特么才几天,我换衣服都没那么快——”
“你有完没完。”
荆献斜睨着他,眼梢锋利,身上戾气压着人。
李俊文眨巴眼睛:“我是怕你不开心关心你嘛。”
这人不怕死,脸皮厚,不达目的不罢休。荆献被他吵得耳朵疼,盯了他会儿,手机解了锁直接扔到他腿上。
差点砸到关键部位,李俊文啧了声。拿起手机来看,页面显示一则新闻快报——
【近日,荆利集团宣布斥资十五亿打造全新艺术博物馆。这栋占地9000平方米的巨型艺术博物馆将于临江南路落成,届时将成为江余市新一代地标性建筑,同时标志着荆利集团在文化产业领域迈出重要一步......】
“临江南路好地儿啊,眼红的人一大把。”李俊文盯着页面说,“不过这新闻没毛病啊,十五个亿...对你爸来说不算什么吧。”
荆利集团不单是国内酒店行业龙头,底下产业涉及方方面面,荆裕忠更是江余市富豪榜常年排名前十的人。
有钱人换着花样装逼摆谱,算不得什么罕见的事儿。
李俊酒杯递过去碰了碰他的,发出清脆的玻璃声。
“你整晚就烦这个?不能吧。”
荆献仰头喝一口酒,眼皮垂着,遥遥盯着一楼某处。
“十五个亿就为讨情人欢心。”他舌尖划过口腔,语气讽刺地说,“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学人玩痴情这一套。”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李俊文愣了一会儿,结结巴巴道:“靠,我想起来了...听说他那情妇就是搞艺术的。这么说要转正了?”
两人都是江余市的富家子弟,圈子里接触多了,耳濡目染,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都听过。
荆献目光未动,捏着酒杯轻微晃动。
按理说,钱是荆裕忠的,十五个亿还是五十个亿他管不着。
可荆裕忠抽走的是医疗项目的资金。
明明已经进入体外实验阶段,他说撤资就撤资。
就为了讨一个女人欢心?
太他妈扯淡了。
“听说这女人四十好几了,也不是什么名门出身。”李俊文凑过来低声说,“能哄得你爹服服帖帖,手段不简单啊。”
不但不年轻,还有个女儿呢。
荆献在心里冷嗤,没说话,仰头将剩下半杯酒灌了。
冰凉液体入喉,凛冽辛辣,顺着神经流入四肢百骸。
他抬眼,暗淡光线掠过他的瞳孔。
楼下的少女坐在圆台中央,抱着吉他,闭眼低声吟唱:
“我听见一只搁浅的蓝鲸
炸裂发出巨大的声音
我听见木炭燃烧的声音
在火焰中留不灭的烙印...”
伴着这歌声,思绪飘回半个多月前——
那天阳光很刺眼,云边泛白。
荆献随荆裕忠从疗养院出来,一言不发地上了车,靠坐着椅背闭上眼。
荆裕忠看不惯他这副德行,撇开眼,语气冷厉说:
“研发新药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你在荆家这么几年,应该懂得在商言商的道理。”
荆献闭着眼沉默,像一块寒冰。
助理从后视镜窥见此状,好声打圆场:“二公子,董事长知道你跟你外婆感情深,一时接受不了。但各项数据表明这款药风险极大,已经不适合再投钱做研究了。”
荆献睁开眼,看向那男人。
“四年前的立项评估你也看过,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一旁的荆裕忠严肃坐着,不发一词。助理抿了抿干燥的唇,继续劝诫:
“话不是这样说的二公子…就算运气好,十分之一的几率被我们砸中,但三轮临床试验结束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外婆年纪太大,等不了,也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受众。而且这是股东大会投票的结果,董事长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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