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白走出餐厅,走出背后的富丽堂皇,不远处一家甜品店里,他看到了余渡的那张脸,还有坐在余渡面前的那个人,熟悉但又没想起是谁,不过他不准备去深究,而是坐上那辆接送他的车,回了闻家。
甜品店内充斥着烘培想起,刚出炉的面包热气腾腾的摆在架子上晾凉,一勺巧克力芝士蛋糕被他放进嘴里,甜腻感在舌尖蔓延,随后他拿起旁边放着的冰美式喝了一口,习惯的味道代替偶尔的品尝。
“有什么事吗?”对面的人先开口,他垂眸看着眼前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喝着冰美式,自己面前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甜品,不一样的是放在旁边的是一杯葡萄味的汽水。
“过得还好吗?”
气氛凝固,段沈潭很久没有说话,气氛凝固,时间静止此刻,在他开口的那个瞬间,长河得以恢复流动。
“挺好的。”
“好。”
“你知道的,因为我是阿煊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原谅你的。”段沈潭过了很久开口,似乎是无奈的笑了笑。
“我知道的。”余渡回答他,看着眼前的段沈潭,接着说道,“你不用原谅我,阿煊更加不用。”
“嗯。”
“我哥……”余渡张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明显面前的人听到这两个字后,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余渡想,段沈潭应该也是喜欢他哥的吧,毕竟那时候他们俩的关系很好,经常待在一起,而且喜欢他哥很正常,他哥很优秀,只是他哥死了。
如果,自己喜欢的人死去了,你甚至不知道你喜欢的人喜不喜欢你,应该会更加遗憾吧,对于余渡来说是这样的,他凭着对段沈潭的了解,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他喜欢你。”
“他……”余渡刚开口就被段沈潭打断。
“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的。”段沈潭说完后离开,在余渡心里冷漠又无情,但余渡没有追出去,只是和段沈潭一样笑了笑,很淡。
然后接着吃着面前的蛋糕,笑容渐渐消失,换来的是更持久的冷静,入口的冰美式冲刷口腔内的甜腻,他确实不适合吃这种甜腻的食品。
但他们都很喜欢。
余渡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边缘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仍旧清晰,写着“阿渡,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告诉段沈潭,我喜欢他”。
一张没有送到他手里的纸条,塞在余归换洗下来的裤子口袋里,被他找出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余归的遗物。
记忆被一层又一层剖开,意志摧残神经,自我求生在此刻达到顶峰,从黑夜中忽然坐起,缺氧般地呼吸着氧气,窗外夜色宁静。
“他喜欢你。”这四个字烙印般刻在段沈潭的心口,仿佛钳制着他所有情感宣泄。
他似乎不能再接受这样的压力了,他将药片吞进胃里,他讨厌现在发生的一切,憎恨于曾经的错误。
行差踏错一步,负罪难行一身。
他就是那只极乐鸟,等待着落飞的时刻。
到达那个终点,是他为所有“罪行”赎罪的终章。
此时此刻,手机亮起,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看向备注——陈序白。
“喂。”他接起电话。
“今天有去甜品店吗?”话筒里传来声音,清冷带着些许沙哑,语气冷淡。
“有。”段沈潭深呼一口气然后回答他。
“见余渡了?”
“是。”
“你知道的,就算他没有被当成名义上的私生子放进陈家,你也早就被牵扯进来了。”陈序白意有所指的语气。
“我知道。”
“从他因为我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余渡也一样。”他的声线传入段沈潭的耳中,敲击着他的大脑。
“不仅仅是以前,他现在的一切,一举一动,都被牵引到一个结局。”
“如果是我去代替他完成那些事情,他会活下来吗?”
段沈潭的声音带着忍耐,带着垂死挣扎。
“他的人生,一开始便是死局。”
黑夜碎灭,白昼破晓。
陈序白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漆黑,看着自己被昏黄的灯光照耀在玻璃窗上。他今天晚上订了酒店套房,没准备回家住,他在等江煊赫。
余玲的死,意料之中,但在今天死,意料之外,过于早了些。
他其实不想那么多人都死掉的,可是飞蛾扑火,不是他能够阻拦的,他打开电脑,把那个U盘插进电脑里,他点击打开文档。
余玲很聪明,是一个绝对合格的商人,只是再怎么聪明,在权利的血腥压制下,她仍旧没有让自己活下来。
里面并不是能够掐住陈庭海命脉的东西,而是写着一串数字,1019。
没记错的话,她大儿子余归去世那天,10月19日,而今天,正好是10月19日。
没过多久,余渡把所有信息发给了他,他随意点开一个文件,里面就是他想要的东西——陈庭海贩毒走私的证据。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或许陈庭海也是一颗,在毫不知情中,被利用的棋子。
因为这份信息可以看出,余回大抵就是缉毒警,而这是她之前查到发给我过的,那就说明,有人知道余回的职业,那个人提前放出信息让他查到。
那个人的目的是让陈庭海这颗棋子消失。
是他,还是他们。
不得而知。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随着房卡的刷入,三个人被送了进来。
江煊赫被带到就店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段沈潭和余渡呆在一起,段沈潭想要开口,似乎是想要解释吗?但江煊赫只是摇了摇头,走进了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三人被带进房间。
“还好吗?”陈序白边问边将资料发给了艾伦先生,他知道,如果他也活不下来,能帮他的只有艾伦先生,陈庭海唯一动不了的人是他。
但似乎三人都不知道他问的人是谁,所以都没有说话,气氛凝固沉默,一切寂静,一切无言。
“段沈潭,你带他到那边的房间去吧。”陈序白说完后段沈潭点了点头,带余渡进了房间,余渡的眼圈通红,全身无力,几乎是倚靠着段沈潭才能移动。
“过来。”陈序白没有从椅子上起来,也没有转过身,只是敲击着电脑,回复着艾伦先生的消息。
江煊赫随意一撇,看到了一句话“If one day I die, it will be convenient to follow what I just said.”
陈序白抬起头来看他,又问道:“还好吗?”
“怎么不问他们?”江煊赫很好奇陈序白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自己这个问题,所以他反问他。
“他们不好,我知道。”陈序白回答道,他没有再看江煊赫,而是再将视线转向电脑屏幕上,滑动这聊天记录,漫无目的。
“陈序白。”江煊赫叫他的名字,他再次看向他,江煊赫能看出他眼睛里面的疲惫,接着说道,“你也不好。”
陈序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话题,江煊赫总是在意料之中的出现,然后给他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余渡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陈序白说的带有“1019”的所有东西,他感受到自己内心翻涌,忍不住的想要呕吐,人也有些眩晕,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很急促。
余渡把U盘的数据发给陈序白,心才放松了一些,但门被大力的敲击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将门锁上,躲进房间衣柜里的角落,打开手机报警。
正在他准备打电话的那一刻,门锁被打开,随着是脚步声的纷纷而至,一个人、两个人、三四个人……有五个人。
他打开手机飞速编辑地址发给公安,发送出去后,一滴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掉落在屏幕上,而此时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段沈潭:在楼下了,别怕。
他惊异于段沈潭这时候给他发消息,惊异于这条消息的内容,没过多久,他们发现这间房间锁着门,正准备砸了门进来,此时门外更多的脚步声靠近。
“站着别动!!”
“蹲下!!”
他还是不敢出去,直到有人敲门。
“阿渡,是我,别怕,开门,我带你走。”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知道是段沈潭,他从衣柜里走了出来,发现段沈潭就站在门前。
他控制不住的发抖,躲进段沈潭的怀里,他感受到自己快要溺死过去,情绪的崩溃一瞬间爆发,连空气也变得涨热起来,这是他的极限了,他忍耐不下去了。
“我……害怕……”脆弱在一瞬间一览无余,段沈潭拍着他的背,抱着他,跟他说:“没事了,不怕。”
远在伦敦的艾伦先生,看着此时眼前对方发来的消息,一滴泪掉落在他手中的相片上,落在那位风华正茂的女生身上,他用手将泪抹掉。
那张相片的背面最后一句写着:
“If I die, help me take care of Bai.”
视线落在电脑聊天框内,对面最后一句是:
“If I die, help me take care of Xuan.”
“Your son looks……just like you.”艾伦先生喃喃道,看向伦敦的夜晚……乌云密布之下,是伦敦夜的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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