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枪,啊!!”人群四散着找掩体,宣飞鸿冲上去扶住快要力竭晕倒的何灼,他身后两个保安也赶紧架起宣老爷。他往上看了一眼,看见了一线未熄灭的火星。
“狙击点在3楼,快快快!”训练有素的保安跑上3楼,有人站在楼下开了几枪。几声枪响以后,火星熄灭了。
·
“车呢?快,快叫车!”宣老爷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伤口被简单处理。现场一片兵荒马乱。脚步声、尖叫声,宾客如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四散的椅子后面。
宣飞鸿甚至能听见几句:“今天是怎么回事,简直是疯了……”“我要告诉我爸爸…”“嘘——他儿子来了。”
管家走到宣飞鸿身边颔首道:“少爷。”
宣飞鸿“嗯”了一声,问道:“现在这个家,我能不能做得了主?”
管家看了一眼尚有余力的何灼,何灼点了点头。宣飞鸿今晚不知是第几次被如此拿捏,只是简要道:“替我开三枪。”
管家点了点头,向天开了三枪。
砰!砰!砰!
三声枪响下,全场都安静了。管家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仍然是忠诚而安静地站在宣飞鸿身侧。
“各位朋友,”宣飞鸿很客气地说,“感谢你们今晚来参加我父亲的婚礼。也很抱歉,让你们今天晚上受惊了。稍后我会让管家安排你们每一个人安全到家,改日我会登门拜访。”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意思却与“你们他妈都滚蛋吧”没什么区别。
“真是老子疯完疯儿子。”宣飞鸿看了说话男人一眼,男人察觉道他的目光,有些瑟缩,下一秒又挺起胸膛,像是要掩盖自己的心虚,声音又大了几分:“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宣飞鸿一抬手,他被按住跪在地上,三下五除二五花大绑地被捆成了螃蟹。宣飞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男人还在嘴硬:“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保安迟疑着看向宣飞鸿,宣飞鸿看着那个男人,突然莞尔一笑,道:“你说得对,我现在没这个本事。”
然后他厉声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
轿车轮胎“刺啦”一声甩在门口,宣老爷被抬上去,何灼慢吞吞地也要抬脚迈上去。就在这时,宣飞鸿叫住何灼:“你也要去?”
何灼捂着肩膀上的伤回过身,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只是点点头。
“行,”宣飞鸿爽快道,“那我也去。”
司机摸不准是开快点还是开慢点——开快点宣老爷今晚可能只是吐点血泡泡,再拖一会儿,可能宣家今晚直接就要换家主了。
“开快点。”宣飞鸿说完,把帘子拉上。
司机一脚踩油门,车如箭一样射了出去。车窗缓缓上升。何灼坐在中间。宣老爷的头枕在他大腿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安静苍白的脸色,都像个刚死了老公的,无可挑剔的小寡妇。
虽然老公还没有死,但如果宣飞鸿想要进步,那也快了。
“你对他真是情深意重啊。都能挡子弹了。”
“……”
“我有那么一点希望,其实枕在你大腿上的人是我。”宣飞鸿看着宣老爷这样,自顾自开口。
不得不说,父子俩在说话方面都是一脉传承的惊世骇俗。
“你说这话不怕他听得到?”何灼说。
“他今天晚上透过那个监听器,听到的也够多了吧?小三瘾不浅啊。”宣飞鸿嘲讽道,“到头来中弹了,树倒猕猴散,还不是要靠我。”
何灼没有回话。车开得又快又平缓,一道道光影在他面庞上飞快地掠过。
宣飞鸿看了一眼手机。何灼似乎若有所感,问道:“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宣飞鸿侧过头,几乎是贴着何灼的耳廓,用一种玩笑般的亲昵语气低语,“猜猜看,你觉得……凶手是谁?”
“不知道。”何灼答得干脆。
宣飞鸿倒是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左手搭上何灼的肩头,把他用力推向自己,又把盖在自己爹身上的西服往上拉了拉,盖住脸——动作非常强势,语气倒是很轻松,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何灼聊天:
“凶手就开这么一枪,要是击中了头部,我爸也算是走得轻松。反倒是这样,不偏不倚地击中胸口,还伤了你——这倒是让人很为难啊。”
何灼不冷不热地顺着他的话推了一把:“确实让人为难。本来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升级一个辈分了。”
“唔。那我该叫你什么?还是叫你……妈妈?”
何灼“嘶”了一声,皱起眉。宣飞鸿和他离得很近,脸颊直接贴了上去:“他今晚还不该死。”
“如果我爹今晚死了。那他手底下那几个兄弟会立刻不安分起来,到时候我小命就难保了……我说你,哎,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和你没关系。”何灼说,“你离我远点。”
“今天晚上那个人是你同伙吧?”宣飞鸿道,“拥有我父亲以下的任何权限,可以自由出入。很嚣张啊,狙击的时候还叼着烟,枪法还这么恰到好处。”
何灼心念微微一动,随即笑道:“我做这件事可没有任何好处。”
言外之意是:今天晚上备受羞辱的宣大少,才更像是这场策划的主谋。
“我不知道。”宣飞鸿说。他突然恢复了正常音量,“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晚上我父亲的结婚对象是你。我以为是哪个随便的女人——你明明知道一切,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有点过分了吗?”
何灼脸色憔悴而易碎,他只是道:“你想多了。”
宣飞鸿盯着他,嘴上没停:“你知道吗?我发现你骗人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显得挺温柔似的。”
*
一路无话。
车辆一个急刹,急诊部大厅的白光照亮了门前一串台阶。几个人急匆匆地抬着担架走来。宣飞鸿拉开门:“请吧。”
宣大少最不缺的就是医院的人脉——多年前给私生子打胎就卯足了劲往医院里面送各种女人,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高中时隔壁就是医学部,那更是称兄道弟。他目送着宣老爷被抬进医院,若有所思道:“你觉得如果我今晚不来医院,我爸会怎么样?”
“……”
“狙击手只开了一枪,只要没开瓢,谁也不敢保证他真的死了。如果我今天不跟你一起来,他会不会因为在车上抢救无效,或者病情加重直接死掉?”
宣飞鸿揽紧了何灼的腰,其实那只是雄性宣告主权的又一次试探,却发现何灼腰身几乎如水般,立刻**地瘫软下去。勉强站立的姿势也像是纸老虎,也只是苦苦支撑,还全赖掐着他的衣角,还没狼狈地坐在地上。
“你怎么回事?”宣飞鸿神色俱变,大喊,“医生,医——”
何灼踮起脚,用力捂住他的嘴,把他整个人往下压,“嘘。别出声。”他呼吸粗重,道,“不要惊扰任何人。现在,带我去酒店。”
宣飞鸿:我干掉我老爹,你嫁给我吧。
何灼:可以。我干掉你老爹,你嫁给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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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枪与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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