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快到了。
按照李芳的说法，她要给王华送礼物。
白子安感觉幼稚。
可是心上却想着要不要送江予白呢。
女生好像都喜欢被当做孩子一样宠着？
不知道。
对于直女来说这问题太难了。
追人套路很多，但白子安除了一颗心能给她，什么也给不了。
她不擅长花言巧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她是第一次爱人，爱得很笨拙，甚至一度以为这是病。
你看啊，有人爱得很笨。
笨到剜心挖情，笨到不知所措。
“白子安，想什么呢？”旁边同学瞧见她出神，出声提醒道。
“啊……没什么。”
“上课不要走神。”
“谢谢提醒。”
……
真是。
爱情真是个完蛋玩意儿。
影响事业还费脑子。
头都要炸了。
*
确实，在班里很多同学都谈恋爱。
江予白也能看到许多人在准备给女朋友或者是闺蜜的六一礼物。
李芳大大咧咧的调侃着一个男生：“灯笼，你怎么也这么会来事儿啊？你小子。”
“没办法的啊芳哥，你又不知道。不送我女朋友肯定生气，人家有的她也得有不是？女的不就喜欢那啥……嘶，叫什么来着……哦对，仪式感嘛。”
“哟，你小子还挺懂。”
“嗨，这年头谈个恋爱得带八百个心眼子，女朋友一个眼神，你就得知道她是啥意思，你不知道，她就跟你闹分手，挺没劲的。”
“哈哈。那你就寡一辈子就好了呗。”
“别。我不打光棍啊。”
“花啊，你看他这个人，老婆奴还不好意思直说。”
“可不是，灯笼，不得劲啊你这人。”
“自己女朋友只能自己惯咯。”
……
真好。
被人这样爱着。
江予白感觉自己是羡慕着的。
羡慕爱，羡慕有人肆无忌惮的宠溺。
真可惜啊。
她不配得到爱。
她也不敢再相信爱。
明明鼓励人家不要害怕爱，可是连她自己都怕啊。
真难受。
……
回到租房的时候，白子安已经回来了，正伏案在写着什么。
然后慌慌张张地收了起来。
哦。
有小秘密了啊。
“回来啦。”
“嗯。我去做饭咯。你先写字，一会儿就好。”
“嗯，好。”
结果菜炒到一半，发现那人又鬼鬼祟祟进来，偷吃她刚做的菜，视若无睹，司空见惯。
“真是。饿的啊？”
“可不是。在小江老师的精湛厨艺下，我成功的长胖了好几斤。”
“好事。说明我没虐待你。”
“小江老师怎么可能会虐待我啊。明明是对我很好。”
“你少贫。”
“我说的是实话。”
“好了，吃饭吧。”
在饭桌上白子安一直想着礼物的事，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档子重要的事。
“哎，对了，小江老师，您的生日在什么时候？我好备点贿赂的薄礼啊。”她还从没问过江予白的生日。
“很久没过过了，不过也好。”
对于她来说。
生日是一个不算太温馨的日子，甚至一度成为了她的阴影。
自从她爸赌博以来，她妈一直很自暴自弃。
在她生日的时候，两人总是吵的不可开交。
孩子的生日你都不陪她过！你就知道赌……赌死你算了！滚啊！！！
走就走……我他妈再也不回来了！
她妈在那里失控的哭，生日烛火那么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生日歌那么刺耳，叫人难以听下去;就连蛋糕也全是苦涩的，无法下咽。
第二年的生日。两个人都去赌博了。
只剩她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家里，她偷出了几十块钱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蛋糕。
她自己一个人吹蜡烛，一个人许愿。
许愿爸妈能陪陪她，下一个生日陪她过。
她一直以为是爸爸妈妈忙而已。
但是那天的生日蛋糕还是苦的。
第三年的生日。她爸妈了无音讯。
这次她倒是不再一个人过了。
她有爷爷奶奶陪着。
但是在这一天，她在风中错愕地站着，凌乱的发丝，不可置信的神情，手上几十万的欠条，被刺破的心脏，被挖空的感情。
就连呼吸都那么痛。
那不是一张纸，那是困住她的牢笼，是刺进她胸膛的剑，是扎进眼睛的玻璃碎片。
她感觉风吹起沙子迷了她的眼，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眼睛里夺眶而出，她仰起头呆呆的望着天，觉得今天的天气不太好。
好像每一次过生日都是阴天。
她再也不过生日了。
……
“江予白？发什么愣啊？你难道是忘记了？”
“对啊。忘记了。”
她倒真希望是她忘记了。最好永远也不要记起来。
“啊，伤脑筋。你的身份证呢。”
“懒得找。”
“真是的。我帮你。”
“好了。我待会儿就去拿。现在先吃饭。”
她总感觉江予白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想告诉她。
她感到有些难过。
泄愤一样猛地扒拉了几口饭。
然后成功把自己噎到了。
“咳咳咳……”
“哎呀慢点啊。”
江予白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浑身一激灵，不自在到了极点。
啊，爱人真的伤脑筋。
*
六一这一天，江予白发现自己抽屉里有个东西，一个精心包装好的红丝绒礼盒。
心上疑惑着是谁，这礼盒看着……真容易叫人误会。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爱慕者送的呢。
打开一看。
是一罐满满的朱丽叶玫瑰干花。
朱丽叶玫瑰……
原来是白子安送的。
她不过是一说晒成干花。
这人记下了。
“哦~江江，这是谁送的啊？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王华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想到白子安，不可察觉地笑了一下。
“不是。”
“是一个傻子送的。”
发现还有一张卡片在底下。
上面写着。
祝江予白天天开心，六一儿童节快乐。
背面是一首她写的诗。
我记得一个大风夜。
我记得一个雨夜。
我记得晦暗的天空有灰色的飞鸟掠过。
我记得江水泛起的阵阵涟漪，和岸上随风飘荡的芦苇。
光的背面是影，月的背面是黯，飞鸟身后是天空，芦苇背后有小孩。
我知道要下雨了，所以有心为你撑伞。
但是我的伞很小，希望你不要离我太远啊。
我不想你淋湿。
大诗人的诗越来越深奥了。
她都看不懂了。
但是有心了。
晚修下课。
没有碰到白子安。
一个人回去。
有点孤单。
好在巷子里的路灯是好的。
不会那么黑。
否则她一定要带油灯。
一面走一面想，不能总占她便宜，不能总白要她的。
总该给她一点回礼。
这么想着，又折返回去。
……
提着东西走回去。
发现拐角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她怀里还有一只猫。
光下面好像暖洋洋的。
她走近一看发现是白子安。
“站路口做什么？”
“很晚了。你还没回家。”
“我……喏，给你。”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啊？”白子安疑惑地伸出一只手接过。
“六一礼物。节日快乐。”
白子安还真没想到江予白也会送她。
挺高兴。
就好像得到了回应一样。
“这猫是哪来的？”手上开始逗弄着她怀里小小的毛球。
“啊，是一个朋友的。她家猫生了一窝，不想养那么多。想着送只给我。我说我得跟室友商量一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她说那先放我这养几天，要是我们觉得合适就养。”
“原来是这样。”
“江予白。喜欢猫吗？我们养它吧？”
“它打疫苗了吗？没打我们得带它去。”
“还没。刚生出来，有点小。”不明白江江言外之意的小白. jpg.
“哦……那取个名字吧。”
“哦哦，叫什么好？我没什么文化，你来取。”
“什么叫没文化？大诗人的诗写得不是挺好的吗？我都看不懂了。”
“哎？是吗？”
“就叫你小安子吧！”
“哎？这么随便？”
“对啊。来，小安子，我们回家咯。”从她手里很自然地抱过猫，然后走进了院子。
白子安喃喃道：“小安子……”还没明白意思，就看见人和猫走远了，忙追上去。
好了。
她明白大诗人写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原来觉得她是一只孤雏，没有人心疼，没有人庇护，只能孤独的在灰暗的天空中一直一个人飞很远很远。
后来她却有了一个归宿。
她可以在里面歇脚，在里面躲避风雨，冷的时候会有一杯热茶，孤独的时候能有一个人讲话。
她不会孤单，不会再孤身一人了。
因为有一个姓白的傻子说这是她们的家。
说她会为她撑伞。
她的心不远啊。
白子安，我的心不远。
伸手就可以够到了。
……
白子安拿出礼物一看，是一罐……水果？
好眼熟……
这时看到罐子上面的字。
清清楚楚，一点都不模糊。
明明白白的三个大字：无花果。
白子安心头一震。
真是巧啊……
袋子里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7月18是我生日，记牢。记得贿赂我。
……
今天晚上还会做梦吗？
梦到一个小女孩。
给了她一个无花果。
最近有被《孤雏》洗脑！！！太好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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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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