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班里染上了下棋之风。班上各式的棋,一下课就会被七七八八的摆在桌上,一盘棋能有一堆人围观。
值得说的是,江予白遇到的同学人都还不错,都很平易近人。该说不说她真的被白子安影响甚多,连带着人也开朗不少,已经不害怕新的环境,新的人,新的事,也不会害怕交朋友了。
江予白自己也并没有觉得这改变不好。
因为关于白子安的事情啊,都很美好。除了她那可悲的家庭。
虽然加入新班级已经有一个月了,但江予白仍然是没有记全同班同学的名字,甚至是有一点脸盲。但她也并没有为此苦恼太多,毕竟同学们基本上看到她都会先打招呼,她也不过回应罢了,这是不难的。
没有王华,没有白子安,江予白虽然也交到了新的比较要好的朋友,却也不住地觉得空虚,寂寞。
记得她们还在一栋教学楼的时候,白子安可以从三楼跑到六楼,只为了跟她聊一个很短的天。
而现在,她们两个南北两栋楼,遥遥相对。有时能够看见白子安出来透口气,然后两个人遥远的视线相撞,风声鹤唳,一瞬间能有千万只飞鸟掠过她们之间。而她们其实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就只是,很安静地,趴在栏杆上,没有一句话,就只是长而久的缄默。有意无意的瞟个三两眼,也并不敢看太久。
但已足够。
有时江予白上课会发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就会忍不住往外看,从南楼的窗口看到北楼的窗口,看到窗边的那个人。然后很想笑:那个人平时明明吊儿郎当,坐姿却意外的端正。
然后想到她每次因为谎话认真无比的样子,想到她因为自己冷落她而缄默的样子,想到她眼巴巴望着窗外想出去玩的样子,想到她坐在沙发上读诗的样子,她其实读的不太好,声音并不抑扬顿挫,但却很清亮明朗……然后江予白才惊觉,原来回忆里全是她的影子。她根本觉得痛苦的回忆已离她很远很远,好像是上一个世纪的事,她发觉其他人和事早已模糊不清,唯有那个人,在一场灿烂辉煌的黄昏里如此清晰。
其实有时候啊,你看这世间是有很多人的,可是到头来你能够回忆起来的人,似乎寥寥。也许她们需要陪你走过很久很久的路,才能勉强在你心底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烙印。但或许有些人她有一种天赋,哪怕是轻轻闪身而过,都能引人为她驻足凝望她背影,许久许久,再难迈开步伐。
于她,白子安也不过陪了她甚至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却发现,白子安就好像是她生命的一把钥匙,一条线索一样,无意间穿插了她的整个人生。
不轻不重的掠过,像一阵清风,像一阵短暂的花香,却叫她为之停留好久,就好像真的有什么魔力似的,能叫人迷惑,等她到天荒地老,油尽灯枯也愿意。
不对。
这不对。
江予白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也讶异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种,奇怪的想法。
“江予白同学,不舒服吗?”
江予白“噌”的一下站起来,心虚地回道:“啊……是有一点……”
“严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不用了。只是一点……我缓一缓就好。”
“好,你坐下吧。”
看到同学们担忧而关切的眼神,江予白顿时心虚更甚。
但她总不好说是因为在偷看某人并且有想入非非的嫌疑所以才给了自己一巴掌吧?
*
江予白也是硬被朋友们塞了一盘棋,是一盘国际象棋。不得不说,长得倒是高级,就是可惜,她不怎么会玩。忽而又想到:白子安会不会玩呢?
要是她很菜的话她就要天天跟她下,一直打击她,谁让她一直叫她这么心绪不宁。
要是她玩得很厉害的话……要是她很厉害的话,她就更要天天跟她下了,好精进一点她的棋艺嘛,这样她就可以在班里大杀四方了。
这么想着,不禁径自笑了起来,回过神来然后却迷茫:自己刚刚……是笑了吗?
应该不是吧。这种事情……为什么会笑呢?
结末是带象棋回去了,然后那个人有些诧异,“你会下国际象棋?”
她有些不满,心想:我怎么就不会了?然后负气开口:“当然会了。”
那人浅浅一笑,“来吧,下一盘?”
“嗯?”
“怎么?带回来难道不是跟我一起下吗?”白子安眨了眨眼,说道。
“这里难道还有唯三的人吗?”
“倒是没有,不过……有猫。”
“……”江予白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因为此时白子安正委屈巴巴的像个小怨妇一样阴阳怪气……一只猫。还是她亲自带回来的猫。
两人下了一盘,江予白属实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下不过她,偏偏,那个人还是白子安,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那人倒是很无所谓,只是眨眨眼,“啊……又输了。我真的下不过你啊。”
江予白感到非常高兴。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高兴。
而后江予白才发现,原来是白子安装的。
露出破绽那一天,江予白从南楼跑到北楼,准备找白子安一起回去。当时白子安已经不在重点班,而是去了普通班。然后白子安同学说白子安去参加数学竞赛了,可能晚点回来,很热情的招呼她进去,她盛情难却,最终坐在白子安的座位上。
然后看到她桌子上国际象棋的残局。
如若不是亲眼看见,江予白绝不会相信平日里总输给她的那个人,会把对手逼到如此境地,一子都难以落下。
将信将疑问道:“这是白子安跟你下的吗?同学?”
“啊……是,子安太厉害,我说实话,班里没人能下过她。我敢说,我们年级能下过她的人在少数了。”
是了,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白子安一直在让她,装菜,试图讨她欢心。
否则一个棋风如此凌厉霸道的人,怎么可能下不过她一个新手小白。
江予白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地敲她胸膛,敲个不停。
她感觉自己脸颊发烫,血液的温度高的不正常。
偏偏地,还要有人问一句:“同学,你的脸怎么红了?”
“有点热……”她羞赧地低头嗫嚅着。
那抹绯红甚至蔓延到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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