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安站在空空如也的院子中央,或许是被劈的次数多了,她逐渐麻木了起来。
大脑混沌,四肢无力,陷入到一种神经尖端末梢都无感的滋味。
她只想此刻好好放松一下,身体的控制权早已经不在这里。
陆卿安只感觉脸上不知道哪里来的雨点。
迟钝的大脑此刻缓缓转动几分,最后得出一个十分理所应当的结论。
打雷下雨。
随后往地上一躺,彻底晕了过去。
站在门檐上蓄着白胡子的男人哈哈大笑,飞身下来,来到在陆卿安身旁。
而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和她年岁相当的女人。
看起来都是四五十岁的年龄。
“这小子的资质可以。”
女人夸赞了陆卿安一番,随后又瞥了一眼季知星。
季知星心领神会的向前走到他们跟前。
“你昨日说向我们讨教雷灵根的学习之道,但我们却意外发现。”
“你和她合作,可以发挥出比单独雷灵根有更大的作用。”
男人摸着胡子,胸腔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
季知星反倒心生疑惑,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态度恭敬,“还请峰主解惑。”
“我是雷灵根,我媳妇是水灵根,我们自创了一套功法,名为雨起雷降。”
两人向季知星仔细的讲述了这套功法的妙用。
天色逐渐从黑暗升起第一抹朝霞,带着冷气侵染了空气的一角。
陆卿安皱着眉头,悠悠转醒。
捂着额头,刚才被雷劈的事情,她只以为是在做梦。
睁开眼睛,却见有三人盘腿坐在旁边。
一个人是她熟悉的师姐,另外两个人也有点眼熟。
陆卿安盯着她,猛然记起,惊讶中带着愤怒的大叫,“你不是那个劈我的老头吗。”
季知星听见,立马用手肘碰了碰陆卿安,眼中带着警示,“这两位是隔壁峦雨峰的两位峰主。”
陆卿安本来无端被劈就生气。
她被师姐打就算了,毕竟师姐是师姐。
但无端端的被老头劈算什么。
她眉头高高扬起,“那咋了,峰主就能随便欺负人吗。”
陆卿安举起手指,指尖对着两人,“信不信我去执事堂那告你。”
“够了!”
季知星声音大了许多,眼含着少有的怒气。
陆卿安震惊的看向她,委屈一瞬间弥漫上心尖,她止住想要来接下来说出的话。
颤抖的手握成拳头。
身一转,默不作声的回到屋中,房门被她用力摔上。
季知星叹了一口气,带着歉意向面前二人弯腰拱手。
男峰主却并未放在心上,他抚了抚胡须,“没事,我还犯不上去跟毛头小孩计较那么多。”
“这次就先到这吧,今日下午,你带她来我峰上,一同训练。”
说罢,两人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季知星又叹了口气,眉头打个小小的结,含着数不尽的忧愁望着前方。
有门阻挡,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
但是门缝处却有一个阴影,陆卿安应该是在那附近。
陆卿安靠着门抬起头,但这样却阻止不了眼泪流出。
她移着缓慢的步子,鞋底与地面发出一道道摩擦的声音,坐在桌前,头深深埋在臂弯里。
只有身体在不时的微小抖动,和不小心泄露出的呜咽。
门被推开,陆卿安突然弹起,背挺得直直的,正面对着季知星。
外面的阳光一瞬间打进来,季知星站在光中。
逆着光的人连发丝都是透亮的。
陆卿安眼睛通红的盯着来人,故作冷漠,“你来干什么。”
季知星走到陆卿安身边,弯下腰,温柔的说道,“当然是来看看受委屈的人了。”
“对不起。”
她从身后拿出细细长长的条形木盒,盒子上精致的用金粉画了些花纹。
“看在这个的份上,原谅师姐好不好。”
陆卿安垂下眼眸,“不要。”
好不容易在心底被遏制的泪,此刻又涌了出来。
一颗一颗砸在木桌上,摔裂。
这一下,便是开了闸,如洪水一般的争先恐后的从眼底挤出。
她抱住季知星的腰,“我讨厌你。”
入手的腰纤细却又温暖,陆卿安忍不住抱紧了些,嘴上却越发不饶人。
“我讨厌练功,我讨厌这里,我也讨厌劈我的人。”
她嗓音越发低迷,将受到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她本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来到流云宗两个多月,基本上天天都在吃苦。
她虽然明白师姐让她练功是为她好,但是受过的累却不会因此而消失。
累就是累。
陆卿安哭的越发大声,嗓音嚎亮。
季知星回抱住她,任由她疏泄着心中的情绪。
她动作轻柔缓慢的拍着陆卿安的背。
过了好一会,陆卿安才从情绪漩涡中逃离出来。
她有些羞涩的松开季知星,哭久了而沙哑的嗓音说道,“师姐。”
哭过之后的尴尬蔓延开来,陆卿安几次张开了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知星捏起有些宽大的袖边,另一只手拿起刚才的小木盒。
她在陆卿安面前晃了晃,木盒中的物品撞到边缘,发出一些声响来。
陆卿安动了动耳朵。
“卿安要不要猜猜里面是什么。”
陆卿安张开嘴,试探的开口,“笛子?”
刚才的碰撞声,她似乎听到了一些清脆的响声。
季知星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依旧,她摇了摇头,“不对哦。”
陆卿安却不愿意再猜了。
她就那么红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季知星,眼睛中还残留着水雾。
季知星心中一动,舒展开陆卿安的手,将她的手摊开。
后又将木盒放在陆卿安的手掌心。
“卿安亲自打开它吧。”
陆卿安抿着唇,伸出指节,推开了盒盖。
缓缓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腰带。
陆卿安的手一顿,愣愣的抬头看向季知星。
眼中的困惑显而易见。
季知星替她打开了后半截。
腰带是一个半个手掌宽的黑色皮革,嘴中央点缀着一颗青玉,随后对称两边分布了四颗更小的白玉。
阳光下一照,缠着盈盈的光在上面。
“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更方便。”
季知星揉了揉陆卿安的脑袋,弯下腰。
陆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带,这根腰带严格来说并不算腰带。
是她用来束发的布条。
当时来流云宗来的仓促,陆卿安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
就一直用这根较长的发绳来做腰带了。
也习惯了,陆卿安也就没想着再换。
反正能用就行。
她这么一直想着。
“看,这么一扣就可以了。”
季知星蹲在她的身后,拿着腰带一端,从绕过腰侧放在小腹上。
另一边如法炮制。
背后传至身前。
陆卿安低头看着季知星的手,耳边是腰带扣上的清脆咔哒声。
阳光洒在白皙到过于细腻的手背上,反射着过纯白刺眼光芒。
后面是不属于陆卿安的,另一个人的温度。
陆卿安晃了一下神。
随后握住了那双手,“师姐。”
季知星在她身后,因为视线受到阻碍,离她鼻尖及近的属于陆卿安的后腰。
她的手还没松开腰带,因为陆卿安的手放上,她的指面贴上了冰凉润滑的玉,心脏突然跳快。
“怎么了。”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陆卿安握紧了她的手,她声音饱含感激,“谢谢你。”
季知星心中一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站起身将手从陆卿安手中抽出,她起身坐在陆卿安身旁。
嘴角的弧度依旧是那么的温婉,额头垂落的发丝微微摇晃,“不用谢,我是你师姐。”
她笑得温柔,眼底含着永远的温情柔和。
陆卿安点了点头,笑得阳光明媚。
如果不是刚刚亲自听到陆卿安的哭声,以及此刻她通红的眼眸。
谁都不敢相信她哭过。
季知星和她说了下午要去峦雨峰之后,边让她去睡觉。
陆卿安确实累,她属实是没有睡好。
她可不认为被劈晕昏迷的时间叫睡觉。
闭上眼睛,陆卿安睡的极快。
不一会,气息绵长稳定下来。
季知星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向陆卿安的睡颜。
少年的鼻子长的及其优秀,在阳光下打出一个三角阴影,落在了肌肤盛雪的脸颊上。
眼睫也投下一小片阴影,刚刚哭红的眼皮十分明显,像雪地里凭空出现赤红的花一样明显。
嘴角似乎永远都在笑,不笑的时候也在似乎有三分笑,笑出来便更加开朗阳光。
只感觉在陆卿安绽开笑容的那一刻,阳光都沦为了陪衬。
季知星目光一寸一寸的挪过陆卿安的五官,眉目是她都不知道的柔和。
*
季知星带着陆卿安站在两个峰主面前。
陆卿安还有些别扭,因着上午的事情。
但她也知道,这不能全怪面前的两人。
对于她的别扭,男人笑着对女人说,“你看,多像当初的我。”
女人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雨起雷降,是需要一个水灵根一个雷灵根的人相互配合,你们二人和合适。”
女人开口,带着上位者的严肃。
她手一挥,一道水流从季知星眼前闪过,斩落几缕发丝,动作非常快速迅捷。
“我负责教你。”
“每日上午分开练习,下午则合作练习。”
她言简意赅的说完看着季知星。
季知星点头,“弟子明白。”
感谢島宝宝送的地雷,感谢感谢。
宝宝们能看到换封面了吗。
小修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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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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