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马上子干的,吃了顿饭人就这样了,我去找他拿解药。”
孟山尽两步并一步挡在了门前拦住了王客祈,小声道:“别冲动,别忘了你的身份。”
的确如此,她虽然被张留仲带出了大牢,但案子没有查清,胡七帮依旧在给十二院施压,街上找她的人除了十二院的还有胡七帮,如今她还不能露头。
孟山尽将她拽了回去,神色并不紧张,指了指张留仲屋子的方向,同她道:“他早就知道会这样,已经有人在给他解毒了。”
王客祈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天张留仲不只是在找她,也是在等一个脱身的机会。
他一个才刚刚考进监察司的人,在共全院并没有什么名声,也没办过什么大案子,如今竟然被派到蒲南来,孟山尽这几日的暗中走访,也听说了赵七德要拿了周记饭庄的地窖,至于做什么无人知晓。
像赵七德这样的人,盘踞蒲南多年,做了这么多恶事都没被抓到证据,若不是他本人做事考虑周全极其谨慎,那便是他身边有为他出谋划策之人,如今京阳监察司的人来,赵七德定是不敢轻举妄动。
“谁先动,谁就输了。”孟山尽道。
王客祈听着迷糊,却没接着问,知道中毒是故意的也就不再多说,她如今并不知道他们需要自己做什么,更何况她这个身份也不好知道太多,刨根问底便是得寸进尺了。
看华穗并没有出屋,想着这毒定是不好解,孟山尽便又坐回了王客祈的对面:“既然今后要搭伙办案,便没什么好隐瞒的,本来这些应该是张留仲自己和你说的,我懒得当他的嘴,但是他既然还没醒,那我便跟你再说说。”
“你们为何要选我?”王客祈其实对他们的计划并没有那么好奇,她只想抓了胡七帮,让这帮人付出代价,过程是怎样的她不太想了解,只想着做好他们需要自己做的便好了。
“我们刚来,对蒲南和胡七帮的了解也只在表面,十二院处处被掣肘,想做些什么真的很难,然而在百姓心中落下的却是个什么都做不好还会给他们招来麻烦的地方,所以十二院根本就指望不上。我们好歹也是京阳来的,眼下要做的就是尽快地干一件大事,松一松蒲南的这块地,十二院不是饭桶。”
“至于为何是你,你很厉害啊,一面帮赵七德的赌坊催债,一面又帮苗岩鹤打探胡七帮的消息,如今你的朋友遭了胡七帮的毒手,还想报仇,你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不不不,我们目前知道的,只有你在蒲南的事儿,所以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我们也不会让你失望。”
王客祈松了一口气,她始终担心,他们这么聪明厉害,已经查到了自己是从羊贡来的,她害怕会被赶走,赶出蒲南。
“我定会竭尽全力配合。”
孟山尽此时能够感觉到王客祈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他回想方才他们的谈话,他想知道她一直在提心吊胆的是什么,难道她的身份另有猫腻经不起细查?
虽是如此,但眼下拿下胡七帮才是他们要做的,查她也是日后的事儿,再说了办完此案她也就不会在这儿了,如若她的身份有问题,或是与胡七帮真有勾结,那还真是歪打正着,留着她更有妙用。
此时,华穗突然敲响了孟山尽的房门,她神色慌张,满头的汗,“解不了,毒,幻姐姐解不了。”
“什么?”孟山尽冲了出去,直奔张留仲的房间。
王客祈本想也跟出去,但又想到孟山尽方才同她说的。
这几日马上子的骚扰意在探查他们,同时也在驱赶他们,可是张留仲的表现让他们知道,这是真的要在蒲南做些什么,是奔着胡七帮来着,杀又杀不得,只好下毒,蒲南治不好,只能回去了。
如此一来,定有胡七帮的人盯着这里,王客祈想到这儿,便从窗户跳出,猫着墙根儿绕到了张留仲房间的侧面,翻窗进去了。
她看到了一个陌生女子站在床边,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华穗端着一个木盘,上面都是各种小瓶子还有银针,想必这位女子便是华穗刚刚提到的幻姐姐了。
孟山尽正询问着情况,突然,王客祈从他身边挤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不会有人发现我的。”王客祈翻了翻张留仲的眼睛,又捏开了他的嘴看了看,然后还看了看他的耳朵,“对于你们来说是中毒,但在我看来,他只是被下药了,昏睡不醒而已。”
在羊贡,这种毒都叫不上名字的,人们随口给它起了个瞌睡散,很多因为常年接触毒物精神异常兴奋的人都还要靠吃这个睡觉。
只不过张留仲吃的这个剂量太大了,但的确无碍,只是昏睡,他本身精神正常,又服用了剂量这么大的瞌睡散,自然是不会醒了。
看着大家望向她的眼神,她忽然醒过闷儿来,自己方才的话是否会引起怀疑,正当她想借口解释,孟山尽却突然道:“果然,选择你是我们的福气!要不是你,我们肯定没辙了,早怎么没有想到让你来瞧瞧呢!”
王客祈松了口气,他这是想到了自己是给胡七帮催债的这茬儿了。
“不必担心,我去采药,很快。”
孟山尽紧张起来,“采药?你是要出去?”
“你们没来的时候,我能自保,你们来了,我也可以,不会耽误你们的计划。”言罢,王客祈没有耽搁,翻窗原路回了自己的屋子。
孟山尽不放心,一定要跟着,“我随你一同去,就怕有个万一,不是不信你,只是张留仲昏迷,计划绝不能出差错,我必须保护好你。”
王客祈没有推辞,不信她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她也没做什么值得让他们信任的事儿,她麻利地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发了。
王客祈带着孟山尽走的都是小路,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她翻上了房顶,孟山尽紧随其后,他眼睛都亮了,“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身手,改日咱俩切磋切磋啊。”
“那你别把我打死就行。”看着他这人高马大的,王客祈应道。
孟山尽笑笑,同时他的心里对王客祈又多了一分警惕。
之前乔装暗查,了解到的王客祈平日都是穿男装,个子不高还很瘦,但是脸型却是圆的,再加上这身打扮,实在是古怪了点儿。故而她刚加入胡七帮做催债的差事还总被人欺负,那些人私下里都在议论她,开她的玩笑。
直到有一次,她砍了一个人其中一只手的五根手指,此人便是那个带头奚落她的,自那之后那些人见了她都绕着走,也不再敢说什么了。
孟山尽决定尽快查清王客祈的底细,她一个姑娘能在胡七帮和十二院之间周旋这么久,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不然苗岩鹤绝对不会与她合作。
蒲南和十二院的情况很棘手,他们此番前来还不知要面临什么,更不知要待多久,若是她没有问题,必定是位很好的长久合作伙伴。
在没有发现盯梢之后,王客祈跳下了房顶迅速跑进了一个宅子,孟山尽紧随其后。
这个宅子挺大的,孟山尽差点儿绕迷糊,“你挺熟悉这儿的啊。”
“我家。”这么说,突然觉得又不是很对,她又补充道,“不算是。”
孟山尽跟着她来到了书房,这儿很乱,到处是灰尘蜘蛛网,和别的地方完全两个样子。
“这是一个赌客抵押的,后来他欠的钱太多,还不上,上吊了,头家见我来的最晚活儿干的却不赖,所以就把这宅子给我暂住,我不爱念书,人也懒,不喜欢打扫。”
孟山尽一直捂着口鼻,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张留仲也是,这得亏是他,若是张留仲定是连进都不进来的。
王客祈蹲在地上,撬开了一块板子,板子下有一个拉环,她轻轻一拉,一面墙便打开了。
孟山尽跟着她进去,竟是一处小密室。
王客祈拿了一些绳子,还有一个小匕首,其余的便是拿了一些小盒子小瓶子装了起来,边收拾边道:“宅子的主人祖上三代经商,这里原本放满了金银珠宝,如今连个渣子都没剩。”
“该不会是你......”
“对,是我,我带人来搬的,他的妻妾每个人都给了我一巴掌,说是我勾引了他,骗他去赌钱,输光这个家,然后逼死了他。”
王客祈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连头也没抬,一直在忙着收拾那些瓶瓶罐罐,孟山尽忍不住问道:“你们不会把她们卖了吧?”
“我只负责拿钱,别的不归我管,是谁管我也不清楚。”
这件事情王客祈记得很清楚,挨完巴掌,她们便服毒自尽了,然后她叫人把她们全都扔去了乱葬岗。
半夜,她偷偷跑了过去,给了她们每人一颗解药,她们连声道谢甚至给她跪下,虽是早就计划好的,但也十分愧疚自己下了重手打她。
她把自己挣的钱分了一些给她们,送她们出了城,这才免遭被卖的命运。
不过这样嗜赌如命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太多了,她都习以为常了。
她收拾的很快,只拿了一些珍贵的重要的药和毒,虽离开羊贡了,但是她平日里还是会在无聊的时候做一些,打发时间。
蒲南蓟石有山,山上总会生长出一些植株是可以搭配起来做药材的,接下来他们要去的便是那儿。
然而,采药途中却遇到了胡七帮的人。
王客祈将从密室带出来的瓶瓶罐罐交给孟山尽,还有刚刚采的植株,并告知了他如何搭配入药,“还好你来了,不然送药可就得耽搁了。你带着这些先回去,我去引开他们。”
孟山尽不能被发现,否则让他们看到王客祈与监察使在一起计划就完全暴露了,他只好先下山,并与王客祈约好在山脚策应她。
谁知,孟山尽却在半山腰看到山顶处的王客祈身上中了箭,被胡七帮包围,她连连后退,最后跳下了悬崖......
祝大家开心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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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渡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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