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忙活,法律被修订的差不多了,尽管还是有很多人这反对那反对,但起码核心敲定了。
最后,人们想好了罗保尔的刑期,但不是三年,而是三个月,他们最终决定把罗保尔绑在椅子上三个月以示惩罚。这三个月里,他不能听演唱会,看表演,或参加一切集体活动,每周只有两个小时能和别人说话。想上厕所要打报告,想吃东西也要打报告。
芙洛伦等人其实对这个处罚不大满意,她们觉得判的太轻,但也别无他法;而另一些人觉得罗保尔被判的太重,他后来也和那个女生道了歉,罪不至此。
处罚就这么定下了,但有一个问题随之而来。
谁去看管罗保尔?
芙洛伦她们虽然愿意舍弃自己的时间,无时无刻地限制罗保尔的行动,但她们是女生,终归有些不方便。其他人可不愿意牺牲自己看演唱会和表演的机会,寸步不离地看守罗保尔,这本身对他们来说就不公平。
好在潜艇的人口基数大,虽然绝大多数人不愿意,但最后还是有几个人愿意干这份差事——这不容易,因为芙洛伦已经看出来,这个判决之后,男女已经暗暗地分为两个阵营,一些男生不愿意管着罗保尔的另一个原因是,如果这样看管,限制罗保尔,就相当于“帮她们女的”,会被踢出“男”这个群体,所以没有人敢动弹。
芙洛伦对这几个挺身而出的男生很感激,童华也给他们的午餐中多加了一样有稍许味道的食材。罗保尔稍许仇视地看着几人,最终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诞生。
因为不想太多地麻烦那几个人,白天很多时候都是芙洛伦在看守。罗保尔看着芙洛伦的侧脸,恶劣地说:“喂,我要上厕所。”
芙洛伦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她起身去找值班的男生和他说明情况后,让那人带着罗保尔去上了厕所。罗保尔哼着歌上完了厕所,慢悠悠地回来,没过五分钟,他又挑衅地对芙洛伦说:“喂,我要上厕所。”
芙洛伦皱眉:“你不是刚上过吗?”
“刚才是尿尿,现在是拉屎。”
芙洛伦觉得他语言粗鄙,不想和他再说,瞪了他一眼后又去找了值班人。罗保尔哼着歌再次进了卫生间,出来几分钟后又说:“喂,我想上厕所。”
芙洛伦怒道:“你找事是吧?”
“岂敢,岂敢。”罗保尔说,“我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怎么能说是找事呢?你不让我上厕所,这明明是你找事吧?”
芙洛伦的脸被气得一阵白一阵红,她没好气道:“憋着。”
“你剥夺我人权!”
“那你尿出来!”芙洛伦说,“就在这,尿在椅子上!”
罗保尔露出狭促的笑容,“我尿了,你给我洗啊?原来你是这个心理,你早说啊。”
“你!”
芙洛伦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就听罗保尔继续说道:“哎呦我快憋不住了,又要尿了。”
芙洛伦瞥了罗保尔一眼,只见这人脸上露着坏笑,下身鼓起,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芙洛伦再怎么说也是个年轻姑娘,还没遇到过这种货色的无赖,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自顾自地生气。
“喂,你们不管管吗?”
罗保尔脸上都是调笑,芙洛伦怒从心起,“怎么管?想让我帮你把它剁了吗?”
芙洛伦忍无可忍,走过去和值班人说了几句,自己被气走了。
芙洛伦无数次后悔自己那天的离开,已经表现出的怯懦。她常常想自己那天要上班把罗保尔镇住了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当晚罗保尔就“越狱”了,值班人没有芙洛伦看管那么严格,芙洛伦一般手里还会抄家伙。罗保尔三下五除二趁着上厕所的功夫用腿把值班人放到了,找到自己哥们让他们帮自己解开了绳索。
于是他又“自由”了。
潜艇上的房间里没有监控,人数又多,想藏住一个人是很轻易的。罗保尔就这么失踪了两天,最后被一声尖叫带回了潜艇,再次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他再次□□了之前那个女生,用武力胁迫。这是对芙洛伦所立法律赤/裸裸的挑衅,芙洛伦知道,如果这次没有制住罗保尔,那法律的威严就荡然无存,就不会有人再遵守了。
可逮住罗保尔并非易事,罗保尔在前面跑,她们拿着绳子在后面追的场面也太离谱了。而且芙洛伦势单力薄,除了童华和零星的几个女生、几个男生,剩下大多数人都在观望,仿佛置身局外一般。
但他们最终还是采用了包抄的方式,在芙洛伦等人挨了好几拳,被踢了好几脚的情况下,她们再次将罗保尔捉住了。
可罗保尔一点也不怕她们似的,被绑起来了仍然看着耀武扬威。芙洛伦不用想也知道罗保尔是怎么想的——把他抓住了,又能拿他怎么办?
再把他绑在椅子上五个月?十个月?一年?
……
这根本不算惩罚!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芙洛伦看了罗保尔片刻,然后缓缓侧过脸,她的声音不大,但全场都能听见。
“我们应该把他逐出诺亚方舟。”
诺亚方舟处在海底深处,这个高度把人送出去和判死刑没什么区别,罗保尔阴阳怪气道:“**官,你凭什么判我死刑?”
“有什么法律说□□两次就要判死刑?这和你前些天颁布的什么法条不符合吧?你这是要打自己的脸吗?”
芙洛伦不管他,继续说道:“罗保尔严重影响了诺亚方舟里的秩序,屡次打破我们的规则。我认为,有必要将他逐出诺亚方舟,以免他不好的影响进一步扩大。”
罗保尔在椅子上剧烈地挣扎起来,他还想说什么,但被芙洛伦堵住了嘴。
芙洛伦再次看向群众,大家说道:“不如大家投票吧,认为罗保尔应该被驱逐的,投1,反之,投2。”
“反之”这个词用的妙,芙洛伦若是说“应该受到其他处罚”,肯定很多人就会投2,因为罗保尔的确罪不至死;但“反之”,直接和被驱逐对立,潜意思像是放过罗保尔。而民众往往会情绪用事,会被现场气氛渲染做出更严重的惩罚。
所以结果不出芙洛伦所料,大部分人还是有基本的价值判断,犹豫片刻,投了1。
于是,他们决定将罗保尔扔出诺亚方舟——这是诺亚方舟上处决的第一个人。可如果一切真这么顺利,倒也罢了,可偏偏就是在把罗保尔往外带的时候,他身上的绳子因为质量不好断了。
冥冥之中有天意似的,罗保尔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两拳打在押运他的人的脸上,立刻跑进一间房间把门上了锁,又好巧不巧,房间里面有个未成年的男孩。
罗保尔见状,大喜过望,他一把把那男孩抵在门上,大喊道:“你们谁敢进来?”
罗保尔大喘着气,“你们谁敢进来我就掐死这个男孩!”
里面的男孩发出“嗬嗬”的声音,被掐的喘不过来气,他的母亲越过人群扑上前来,泪流满面。
“不……不要!放下我的孩子!”
气氛一下凝重起来,谁都怕罗保尔狗急跳墙真干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时间人人屏住呼吸围在门前,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只有那个母亲的痛哭声。
罗保尔一边用胳膊压制着那男孩,一边恶狠狠地说:“芙洛伦!你凭什么判我死刑?陪审团12个人都同意了吗?我要被逐出诺亚方舟是吧?好好好,那我让这个小孩给我陪葬!”
“住手!”
“要我住手?可以。”罗保尔桀桀地笑了起来,“你当着这些人的面保证!你们绝不会危及我的性命!”
“妈——咳咳——妈妈!”
说到这里,罗保尔手上的力道加重,男孩尖利地叫了一声,门外的母亲又是一砸门,又猛的转头看向芙洛伦。
“我的孩子……呜呜呜……他是无辜的……”
芙洛伦脸色铁青,她知道眼下别无他法,对于罗保尔这样的亡命徒,把他逼上绝路了他是真的会干杀人这种事。
她马上应道:“好,我答应你——你先把这个男孩放出来!”
罗保尔却是仍然没松手,男孩发出的气息已然越来越弱,罗保尔继续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吧?芙洛伦说了,不会伤我性命,我还能在诺亚方舟上……”
“但是——”罗保尔笑声更甚,“这不够,芙洛伦,这不够。谁叫你开始那么无情呢?芙洛伦,今天这个男孩如果死了,那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杀了他!”
“你无耻!”男孩的母亲也看不下去了,哭叫道。
“芙洛伦,我要你给我跪下道歉,还要你向其他所有人宣布我是无罪的!之前是你判错了!”
“……好。”芙洛伦应下了,她伸手敲门。“我答应你,你把门打开!”
罗保尔开了门,男孩的脖子仍在他的胳膊下。男孩的脸已经憋的发紫,眼白往上翻,已然奄奄一息了。罗保尔挑衅地看着芙洛伦道:“跪!”
芙洛伦瞪着他,慢慢地跪下。
罗保尔把胳膊送了一点,男孩终于能稍微喘口气,可他一口气还没喘完,就又被罗保尔扼住了。
“道歉!说你错了!”
“……罗保尔,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
罗保尔哈哈大笑,终于把那个可怜的男孩从怀里扔了出去。
男孩一脱手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跌倒在母亲的怀里,就在罗保尔想要一脚踩在跪下的芙洛伦头上,抓起她的头发狠狠羞辱一番时,芙洛伦忽然往前弯腰一把抱住罗保尔的大腿,使劲全身的力气把罗保尔放倒了!
罗保尔一时没反应过来,芙洛伦马上欺身而上,用全身的重量压着罗保尔的腿不让他站起来,随即一拳狠狠地打在罗保尔的脸上。
一拳下去没完,又是一拳,这一拳更是厉害,甚至见了血。
谁也没想到看着那么斯文理性的芙洛伦这会儿都打起人来,罗保尔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反应过来。马上凭借自己力气和体型上的优势抬手对着芙洛伦的肚子打了一拳,随即毫不客气地拱腿去磕芙洛伦的小腹。
他一下把芙洛伦翻下来按到地上打,芙洛伦也疯了似的,拳头用不上力气就用指甲去抓,去扣,用牙去咬。
围观的人们大吃一惊,这才想起了要把两个人赶紧分开,芙洛伦却不依不饶,直接狠狠一脚踹到罗保尔的下身,用力用指甲去挠罗保尔的脖子。
帮着拉架的人也挨了几拳,不知道是芙洛伦的还是罗保尔的。罗保尔像是疯了一样,死死拽着芙洛伦一块皮肉不肯放手,还是固执地一拳又一拳地打上去。
郑晓武和秦络依借由芙洛伦的视角,感觉到了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鼻腔和嘴里都有了浓重的血腥味,芙洛伦疼的直哆嗦,没有力气挥舞出拳,肌肉稍微牵扯一点儿就疼的死去活来。
但她完全不顾这些,不顾和罗保尔身体上的差距,还是执拗地,拼了命地“打”。在她不知挨了多少拳以后,她的视线也开始昏花,最后她实在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但她晕过去之前,还吊着最后一口气,迎着罗保尔的正面,打了漂亮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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