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陈煜想都没想,飞快将头点下。
屋里最后一盏灯灭了,无边黑暗里,陈煜背过身去锁门。
徐巍踏上两级台阶,胸膛快要贴着他后背,暗夜里,呼吸声渐促,如骤雨风急。
陈煜插上锁销,旋而转身,毫无意外地撞进他的怀里。
胸肌硬朗,月色辉煌。
陈煜似是一惊,没料到徐巍就站在自己身后,还离得如此之近。
他像是故意似的,堵在自己离去的必经之口,就想囚自己在怀里,看自己插翅难逃。
“这里没灯,陈老师注意脚下。”
徐巍托着他的手,上躯保持着一段恭谨的距离,却又不失亲热地将嘴贴在他耳畔,话音与风声搅荡在一起。
“抱歉。”
陈煜迅而挺回身,将手从他身上放开,三步并着两步走下台阶。
徐巍立定站稳,虚握着陈煜于慌乱中抓住自己的手,哪怕此刻抓住的只有一缕风。
夜色里,两人彼此都没能看清对方的表情。那短暂的贴身纵有面料相阻,却抵不过肌理自带的滚烫体温。
余热尚未挥发完全,隔着衣服面料仍能听到涩涩的袖口摩擦声。
五秒钟后,徐巍回头,见陈煜横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
陈煜一脸春波荡漾,“吓到徐老师了......”
“没关系。”
徐巍声音淡淡的,扶正身子,像是真不在意。
“我有手电......”
陈煜这才想起,手机自带着照明功能。
他打亮了来,这才看清徐巍脸上带着的笑。
徐巍说:“我也有。”
但就是......不大想用罢了。
***
徐巍送陈煜回家,自行车推了一路。
到宅门口,他停住车,从兜里抽出一管膏药递给前头人。
“这儿,”他说,指了指脖,“疹子好点了吗?”
陈煜随他所指的方向抚了一抚,恍恍一笑,“早褪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回事。”
“褪了更好,拿着,免得下回再长。”徐巍扬了扬那药管子,勾起一笑,月下看清冽而无邪。
“讨好我?”陈煜靠在门前,一手的小拇指捏着纸扇柄,徐巍发现,那扇他常带在身边,有事没事就爱拿出来扇。
徐巍虚闭上眼,感受着阵阵香风撩过,销.魂蚀骨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谁是你的牡丹?”
陈煜甩过一眼嗔笑,抬起手,用扇柄一端刮蹭着男人汗衫上的盘扣。
“只怕这些话对其他人没少说吧?嗯?徐老师.......”
“我只对陈老师说过,真的。”徐巍一把抓住那调皮的扇柄,解了两颗衣衫上头的扣子,露出一片黄褐色的肌底。
陈煜打眼眺去,才看清他的脖上系着一枚蛇形的朱佩。像是长命锁的样式,周边附满少数民族花纹。
“好痒。”男人说,抓了抓后颈,上前半步,“陈老师,能麻烦你替我止止痒吗?”
“在哪儿?”
陈煜勾住他裤带,将他往里牵。
“你先进来啊,我慢慢帮你止痒。”
他回头看徐巍,长而细的狐目里,精光四射。
“就这儿,你看,是不是红了?”
徐巍扒开衣领,凑在院落的灯下,将头尽可能转过去一些。
陈煜凑近一看,真红了。这可真有意思,自己这脖子刚好,他的脖子又出事了。
陈煜打开徐巍给自己的那管子药,挤出一点 ,抹在指腹上。
“头偏过去一点。”
他动了动嘴皮子,拨开徐巍汗衫领,点在疹子上。
“痒吗?”
“有点。”徐巍转过脸,冲他笑,“陈老师学过?”
“学过什么?”
“服侍男人。”徐巍颔首看了眼他轻揉慢捻的手,渐有些醉,“我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知道不好还说。”陈煜拿抹了药的那根指头点了点他的鼻尖,跟橡皮糖一样,有种柔韧质感。
徐巍的鼻头多出一抹白,像沾了一撮儿奶油,怪俏皮的。
“徐老师好坏。”陈煜边抹边说,软塌塌的身子往他背上蹭,“你说你是不是坏极了?”
“陈老师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听不懂.......?”陈煜用力一摁,指腹陷进徐巍的软肉里,着力点刚好钉死在后颈处的某根筋上。
徐巍右脸一抽,“痛.......啊......轻点......”
“轻点......?”他愈发来了兴致,那手就跟剔了骨的章鱼触手般,往锁骨下游,“这样呢?还痛吗?”
“不痛了。”徐巍认了输,脸早已涨成了大红灯笼,他羞赧道:“陈老师,你才是最坏的那个。”
上完药,徐巍恋恋不舍地合上衣领,扣好扣子,像是刚行房完毕,有种春风一度之后的圣贤之感。
陈煜拧上盖,亭亭起身。他正要回屋,却听见角落里一阵“哧哧”声。
“有蛇?”
徐巍猛一机警,本能地挡在陈煜身前,拎起旁边的竹竿,小心走过去。
“无名无故的,怎么会有蛇?”
事发突然,陈煜没反应过来,只顾着抓着某人的衣角,娇藏其后。
促狭的手电打过去,徐巍挑开竹篓,废弃砖瓦后缓缓爬出一条拇指粗细的小白蛇。
它作蓄力状匍匐在一片瓦砾上,仿佛随时要发动进攻。
“你看,是你同类。”
徐巍侧过脸,冲后面人笑了笑。
陈煜却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他的整张脸煞白如纸,双眼瞳仁放大到极致,明显被吓得不清。
“陈老师......?”
徐巍意恐不妙,推了他一把。
“你还好吗?”
有风乍起。
“我好怕......怕......怕蛇.......”
眼前人忽失了体面,从后一把抱住徐巍的腰,将脸贴上他的后背。
低枝哀婉间,面露无限戚戚,任那许仙再如何金钟铁布、坚如磐石,也顷刻化作万缕柔丝、肝肠寸断。
徐巍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跑了神,他定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有时候,人比蛇更吓人。
陈煜轻喘着,两只手一寸寸从徐巍肚脐眼挪上胸脯、锁骨、喉结,最后抵达唇尖。
“徐老师.......”陈煜唤。
“嗯?”
“我好怕......你保护我.......”
他将徐巍僵住的手搭上自己的腰,将面颊贴近男人的胸膛,竭力地摩挲。
“保护我,好不好......?”
数米开外的小白蛇嗤嗤吐着信,静看着这一幕上演。
或许只有它看见,梨花带雨地瘫在许仙怀里的白素贞,朝它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笑。
陈煜:我哭了!
陈煜:我装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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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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