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碧莲揉着眼睛从里屋跑出来,扑到许宣怀里:“舅舅,你昨天说要给我编小蚂蚱,什么时候编呀?”
许宣抱起侄女,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今天就编!等吃过饭,舅舅就用竹篾给你编个会蹦的蚂蚱,好不好?”
碧莲立刻拍手叫好,许姣容看着这一幕,眉头终于舒展开,嗔怪道:“你呀,就会哄孩子。”嘴上这么说,手里却给许宣和白素贞的碗里又添了些菜,“快吃吧,粥要凉了。”
小青喝着粥,忽然插了句:“许姐姐你别担心,那老蜈蚣精要是敢出来,我第一时间劈了他!有我和姐姐在,姐夫肯定安全得很!”
许宣笑着点头,心里满是安稳——有家人的牵挂,有爱人的守护,还有小青这样的伙伴在身边,就算前路仍有风险,他也有了直面一切的勇气。
吃完饭,许宣把编了一半的竹蚂蚱递给碧莲,转头对小青说:“小青,你帮我去趟衙门,跟姐夫说我今日告假,不去当值了。”
小青接过竹篾,眨了眨眼,故意打趣:“哟,姐夫这是要偷懒陪姐姐呀?放心,我这就去说,保证把话传到!”说罢,提着剑就往外跑,还不忘回头朝两人挤了挤眼。
堂屋里只剩许宣和白素贞,许姣容带着碧莲去后院喂鸡,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白素贞收拾着碗筷,轻声问:“官人今日当真不去衙门了?”
许宣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带着暖意:“这些日子总忙着查蜈蚣精的事,都没好好陪你。难得今日清闲,咱们也过过二人世界,不好吗?”
白素贞手里的动作一顿,脸颊微微发烫,转过身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那……官人想怎么陪我?”
许宣牵着她的手,走到窗边,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西湖方向,眼中闪着光:“要不,我们再去西湖?还记得我们初遇时,就是在西湖的船上,那时你撑着伞,站在船头,我还以为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提起初遇的场景,白素贞的嘴角也忍不住弯起,指尖轻轻划过许宣的手背:“好啊。只是今日没带油纸伞,若是下雨了可怎么办?”
“无妨。”许宣笑着摇头,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披风,披在她肩上,“咱们慢慢走,就算下雨,西湖的雨景也好看。再说,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淋着。”
两人并肩走出许府,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街上的行人不多,卖早点的摊子还冒着热气,偶尔传来几声叫卖声,格外热闹。白素贞挽着许宣的胳膊,脚步轻快,像个寻常人家的姑娘,眼里满是对眼前烟火气的欢喜。
许宣看着身边的人,心里满是安稳——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日子,而是这样能牵着她的手,漫步在熟悉的街头,看遍西湖的春夏秋冬。不管日后还有多少风雨,只要能这样陪着她,就够了。
两人沿着西湖边的石板路慢慢走,晨雾还没完全散,沾在柳叶上凝成细小的水珠,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溅在白素贞的裙摆上。湖面泛着淡金的光,画舫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细长的水痕,远处的雷峰塔在薄雾里只露个模糊的塔尖,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柔。
许宣指着不远处的断桥,忽然笑了:“你看这断桥,日后定会成人人都想来的地方。说不定啊,还要花钱买了票才能进来,看这西湖的景,走咱们今天走的路。”
白素贞脚步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身旁的石栏,眼里满是不解:“花钱买票?这西湖明明是天地间的景致,怎么会变成要花钱才能看的地方?”她虽修行了千年,却从未听过“买票”“风景区”的说法,只觉得这词儿新奇又古怪。
许宣心里咯噔一下,暗怪自己失言,连忙伸手折了枝带着露珠的柳条,递到她手里,笑着搪塞:“我也是听游方的商人说的,他们走南闯北见得多,说有些名山大川,日后会被人好好护着,想看就得守些规矩。不过都是玩笑话,咱们现在能这样随便走,才是最好的。”
他怕再聊下去露了破绽,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白素贞带着浅笑的脸上,语气渐渐沉了下来:“说真的,若不是那年在断桥遇到你,撑着把油纸伞站在雨里,我现在或许还只是钱塘县衙里一个混日子的小文书,每天抄抄案卷、应付差事,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牵挂,什么是念想。”
他想起刚穿越过来时的茫然无措,想起面对法海时的无力,若不是白素贞一次次护着他,陪着他修炼,他根本撑不到现在。是她让这陌生的古代有了家的模样,让他在这乱世里有了可依的港湾。
白素贞握着柳条的手紧了紧,抬头望他时,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水:“官人说的哪里话。我在青城山修炼千年,一心只想渡劫成仙,总觉得成仙了就能斩断所有烦恼,得永世安稳。可遇到你之后才知道,那些云雾缭绕的仙境,那些长生不老的念想,原来都比不过和你一起在许府喝一碗热粥,比不过此刻和你并肩看这西湖的雾。”
她抬手轻轻抚上许宣的脸颊,指尖带着清晨的凉意,语气却格外认真:“前几日我还在想,若真有一天能飞升成仙,可身边没有你,那凌霄宝殿再华丽,瑶池仙水再甘甜,又有什么意思?没有官人,我就算成了仙,也是孤零零的,哪里会有半分快乐。”
许宣心里一热,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晨风吹过,带着西湖的水汽和柳叶的清香,白素贞的发丝拂过他的脖颈,软软的、痒痒的。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声音裹着暖意:“那咱们就不去想什么成仙,也不管什么日后的规矩。我守着你,你陪着我,把这西湖的春柳、夏荷、秋桂、冬梅都看遍,把日子过成咱们喜欢的模样,比什么都好。”
白素贞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嘴角慢慢扬起。远处画舫上传来悠扬的笛声,和着湖面的水声,像一首温柔的曲子。她忽然觉得,千年的修行,都不及此刻这一怀的温暖——有他在,人间便是最好的仙境。
许宣牵着白素贞的手,走到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语气格外认真:“如今咱们都有了修行,能护着自己,也能护着彼此,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怕一不小心就失去对方。往后啊,咱们就安安稳稳在这人间生活,我陪你看遍西湖的四季,陪你到永远。还有小青,咱们三人就像一家人,一起把日子过好。”
白素贞侧头看着他,阳光落在他的眉眼间,暖得让人心安。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小女儿家的忐忑,手指轻轻绞着裙摆,小声问:“官人,若是日子久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烦了,转而喜欢上小青?她性子爽朗,又能陪你舞剑闯荡,比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宣打断。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带着几分无奈,又满是宠溺:“傻娘子,说什么胡话呢?小青在我心里,就跟亲妹妹一样,我待她只有照顾和牵挂,哪有半分别的心思?”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愈发郑重:“这世上好看的女子或许有很多,可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当初在断桥一眼见你,我就认定了你;后来不管是面对法海的刁难,还是蜈蚣精的算计,只要想到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了底气。放着你这么好的娘子不要,我难道还去看别人?我又不是傻子。”
白素贞听着他的话,眼眶微微发热,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声音软得像棉花:“我就知道,官人最疼我了。”
许宣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望向远处——小青此刻怕是还在衙门跟李公甫插科打诨,许姣容正带着碧莲在后院摘菜,家里的烟囱该冒出炊烟了。他心里满是踏实:有爱人在侧,有亲人相伴,这样的人间烟火,才是他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东西。
白素贞指尖划过湖面映出的波光,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怅然:“官人,还记得前几日咱们路过城南药铺,见掌柜的忙着给百姓抓药吗?我那时就想,若是当初你开了医馆,咱们既能治病救人,又能守着彼此,日子定是安稳又踏实。”
许宣心里咯噔一下——他哪敢提开医馆?现代的自己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别说把脉问诊,连感冒吃什么药都得查说明书,原身虽懂些医术,可那些知识在他脑子里就像散了架的拼图,根本串不起来。真开了医馆,治不好病是小事,万一误诊出了人命,那可就闯大祸了。
他连忙握住白素贞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认真:“我也想过开医馆,可仔细一想,还是不妥。行医是救命的事,半点马虎不得。我虽懂些皮毛,可遇到疑难杂症,若是诊断错了、药开偏了,治不好人不说,还可能害了性命。到时候不仅毁了自己,还得连累你担惊受怕,这哪行?”
他顿了顿,又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软了些:“再说,待在衙门当差也挺好。处理些文书案牍,偶尔跟着姐夫查些小事,不算累,还能常有时间陪着你。咱们现在这样,能一起看西湖的景,一起在家打坐修炼,不用担行医的风险,不是更自在吗?”
白素贞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便轻轻点了点头,没再提开医馆的事,只是挽着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笑意:“官人说得对,只要能陪着你,不管做什么都好。咱们这样安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许宣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伸手帮她拂去肩上的落叶,笑着转移了话题:“前面有卖糖人的摊子,你不是爱吃甜吗?我给你买个兔子形状的,好不好?”
白素贞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朝着糖人摊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许宣看着身边人欢喜的模样,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搪塞过去了,往后可不能再提这些自己没把握的事,安安稳稳陪着她,才是最重要的。
糖人摊前围着几个孩童,铜锅里的麦芽糖熬得泛着琥珀色,摊主握着小勺子,手腕一转,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就出现在石板上,还没等凉透,就被一个孩子攥着跑远了。
许宣拉着白素贞上前,笑着对摊主说:“老师傅,麻烦您也做只兔子,要做得像些。”
摊主抬头见是一对俊男靓女,笑着应道:“好嘞!您等着,保准让这位姑娘喜欢!”他舀了一勺糖稀,手腕轻转,先画了圆滚滚的身子,再勾出长耳朵,最后用细糖丝描出眼睛和胡须,不过片刻,一只支棱着耳朵的糖兔子就成了,插在竹棍上递过来,还带着淡淡的甜香。
许宣接过来,小心地递给白素贞:“你看,跟你一样可爱。”
白素贞接过糖兔子,指尖碰了碰,还带着点温热,忍不住咬了一小口,麦芽糖的甜瞬间在嘴里化开,甜得她眼睛都弯了:“真甜。”她把糖兔子递到许宣嘴边,“官人也尝尝。”
许宣低头咬了一小口,甜意顺着舌尖漫开,心里比嘴里更暖,笑着说:“是甜,不过没你甜。”
白素贞脸颊微红,轻轻推了他一下,却没松开握着他的手。两人就着这只糖兔子,沿着湖边慢慢走,偶尔你咬一口,我咬一口,竹棍上的糖兔子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个光秃秃的棍儿,许宣才弯腰把竹棍丢进路边的草从里。
走到平湖秋月时,晨雾早已散尽,阳光把湖面照得像铺了层碎金。白素贞忽然停下脚步,望着湖面轻声说:“官人,你看这湖水,多像咱们第一次在船上时看到的样子。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你还帮我捡了掉在地上的发簪。”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声音温柔:“是啊,那天我就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好看,要是能一直跟她在一起就好了。没想到,真的如愿了。”
白素贞靠在他肩上,指尖轻轻划着他的袖口:“我那时也觉得,官人是个好心人。后来跟你回了许府,见你对姐姐、对碧莲都好,就更觉得,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着,听着湖水拍岸的声音,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直到日头升到半空,白素贞才想起什么,拉着许宣的手说:“咱们该回去了,不然姐姐该担心了,碧莲还等着你的竹蚂蚱呢。”
许宣笑着点头:“好,回去。”
两人并肩往回走,路上遇到卖桂花糕的摊子,许宣又买了两盒——一盒给许姣容和碧莲,一盒留着晚上跟白素贞、小青一起吃。手里提着桂花糕,身边牵着心上人,许宣看着街头的烟火气,心里满是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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