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许姣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拍着许宣的胳膊,“这可太好了,我又多了一个弟弟!往后家里更热闹了!”
李公甫也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爽朗的笑意:“可不是嘛!咱们家这是又添了个亲人,往后有事也多个人商量,好得很!”
说着,许姣容便拉着白素贞往内院走:“我早就把你们以前住的那间厢房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晒过的,还带着太阳的味道,你们今晚就住那儿,跟以前一样。”
一行人来到厢房门口,许姣容推开门——窗台上的茉莉开得正盛,还是当年白素贞亲手种的;床榻边的梳妆台,镜子擦得锃亮,连她常用的那支桃木梳都还摆在原位。熟悉的场景瞬间涌上心头,白素贞眼眶微微发热,指尖轻轻拂过梳妆台的木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安稳的日子。
等许姣容和李公甫离开,许宣轻轻关上房门,从身后轻轻抱住白素贞,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视:“我们又回来了,素贞。回到我们熟悉的家了。”
白素贞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心里却忽然泛起一丝不安。她转过身,抬头看着许宣,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意:“官人,我现在已经和许仙和离了,成了‘弃妇’,你……你会不会嫌弃我?”
许宣愣住了,随即心疼地握住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安抚,带着坚定,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思念,轻轻扫过她的唇瓣,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
直到两人气息微喘地分开,许宣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里满是温柔与郑重:“怎么会呢?素贞,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庆幸你能和他和离——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告诉你,你不是什么‘弃妇’,你是我许宣这辈子唯一想娶、唯一想疼的女人。”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软得像棉花:“以前我只能借着‘许仙’的身份陪在你身边,现在我能以‘许宣’的样子,把你拥在怀里,这是我做梦都想的事。嫌弃你?我疼你都来不及。”
白素贞看着他眼底真挚的爱意,所有的顾虑与不安都烟消云散。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声音带着哽咽却满是欢喜:“官人,有你在,真好。”
“咳……看来我开的不是时候。”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小青探进头来,眼神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嘴角带着促狭的笑。
白素贞脸颊微红,轻轻推开许宣,嗔了她一眼:“别贫嘴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青走进屋,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问道:“你跟……姐夫(她看向许宣,别扭又自然地改了口)如今和好了,我们以后还要一直住在许家吗?虽然姐姐姐夫待我们好,可总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许宣早有打算,闻言笑着开口:“我想过了,不如我们在许家隔壁买一栋旧宅,把两户的院墙拆了重新盖,让两家连在一起。这样既能跟姐姐姐夫、碧莲做邻居,不分开,我们也有自己的小院子,自在些。”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务实:“不过我们得先攒钱——之前的积蓄都给许家买了宅子和地,也算是帮素贞报完了恩,如今该自食其力了。后山有不少名贵草药,我们采了去药铺卖,既能赚钱,也能重操旧业,挺好。”
白素贞看着他条理清晰的规划,眼底满是信赖,轻轻点头:“都听官人的,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那采草药的事交给我!”小青立刻接话,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抬手对着空气轻喝一声,“五鬼何在!”
话音刚落,五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屋内,为首的白福躬身行礼,声音恭敬:“小青姑娘召唤我等,有何吩咐?”
小青叉着腰,语气干脆:“你们今晚就去后山,多采些名贵草药,像千年灵芝、何首乌这类的,越多越好,明天一早给我带回来。记住,别惊动旁人,也别伤了山里的生灵。”
“得令!”白福毫不犹豫地应下,又对着许宣和白素贞拱了拱手,“许公子,白姑娘,我等这就去办。”话音未落,五道黑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阴气。
许宣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有五鬼帮忙,倒是省了不少事。等草药卖了钱,我们就去看隔壁的宅子,争取早日把新家盖起来。”
白素贞靠在他身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满是安稳——有爱人在侧,有亲友相伴,还有明确的未来可以期待,这样的日子,是她以前从未敢奢望的。
小青看着两人温馨的模样,悄悄退到门口,轻轻带上房门。她靠在门外,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姐姐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往后,他们再也不用颠沛流离,再也不用怕法海的刁难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院外就传来轻细的响动。许宣第一个醒过来,披了件外衣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就见五道黑影正轻手轻脚地将一筐筐草药堆在院墙根下——五鬼办事果然利落,竹筐里的草药带着露水的潮气,千年灵芝的菌盖泛着温润的红褐色,何首乌的块茎粗壮饱满,连罕见的七叶一枝花也整齐地码在一旁,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白福见许宣探出头,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禀报:“许公子,按您和小青姑娘的吩咐,后山能找到的名贵草药都采来了,一共十七筐,您清点一下?”
许宣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辛苦各位了,不用清点,先把草药搬到西厢房暂存,注意别让街坊看到。”他深知这些草药若是暴露在阳光下,难免引人觊觎,还是先藏起来稳妥。
白福应了声“是”,便带着其他四鬼将草药往厢房搬。刚搬了两筐,屋里的白素贞也醒了,揉着眼睛走到许宣身边,看到院中的草药,眼底满是惊喜:“这么多?看来我们攒钱的事能快不少。”
“是啊,”许宣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掌心,便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衣兜里暖着,“等会儿我去城里最大的‘回春堂’问问价格,他们家收草药一向公道,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你和小青在家整理一下,顺便去隔壁看看那栋旧宅,跟房主聊聊价格。”
两人正说着,许姣容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看到院中的动静,笑着走过来:“这是采了草药?看着就稀罕,你们这是打算重开药铺了?”
“先卖些草药攒钱,”许宣笑着回话,“我们想在隔壁买栋旧宅,拆了重新盖,跟姐姐家连在一起,以后互相有个照应。”
“这主意好!”许姣容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碗筷就拉着白素贞往外走,“隔壁张老三家的宅子早就想卖了,他儿子在京城做官,想接他过去养老,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他,保准能谈个实惠价!”
白素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姣容拉着出了门。许宣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去厨房端了早饭,又给还在睡懒觉的小青留了一碗,才背着一小筐最上等的草药往城里去。
回春堂的掌柜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见多识广,可看到许宣带来的草药,还是忍不住直起身:“小伙子,你这灵芝是千年的吧?还有这何首乌,纹路这么清晰,最少也有八百年的火候,你从哪儿弄来的?”
许宣早有准备,笑着答道:“家在后山有片药圃,这些都是自家种的,最近想盖房子,就拿些出来卖。掌柜要是觉得合适,剩下的还有十几筐,都按这个品相来。”
掌柜眯着眼睛打量了他片刻,见他神色坦荡,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笑着拍了板:“你这草药品相好,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千年灵芝按五十两一株,何首乌二十两一斤,其他的也按市价上浮两成,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格远超许宣的预期,他连忙点头:“多谢掌柜,就按您说的来!我这就回去把剩下的草药都运过来。”
等许宣雇了辆马车将草药运到回春堂,结清账目,手里攥着沉甸甸的银子,心里满是踏实——整整三百二十两,足够买下隔壁的旧宅,还能剩下不少用来翻盖新房。
他揣着银子往家走,刚到巷口,就看到白素贞和许姣容站在隔壁旧宅的门口说话,小青也在一旁指手画脚,像是在规划新房的布局。许宣快步走过去,举起手里的银子:“钱到手了,房子的事谈得怎么样?”
“谈妥了!”许姣容笑得合不拢嘴,“张老三听说你们要跟我们做邻居,直接把价格压到了八十两,还说等拆房的时候,他儿子会派工匠来帮忙,都是街坊,不用给钱!”
白素贞也笑着补充:“我和小青看了宅子,格局跟咱们家差不多,拆了之后可以盖个两院相通的院子,中间留个月亮门,种上你喜欢的竹子,再在院子里挖个小池塘,养些锦鲤,夏天还能在池边纳凉。”
许宣听得心头一暖,伸手揽住她的肩:“都听你的,你喜欢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彻底忙碌起来。李公甫请了年假,每天带着街坊里的壮丁帮忙拆旧宅;许姣容则负责后勤,每天炖着鸡汤、煮着绿豆汤往工地送;小青嫌工匠干活慢,干脆召唤五鬼来帮忙搬砖运瓦,吓得工匠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总说“这砖头怎么自己往架子上跑”;许宣和白素贞则每天去城里挑选木料和砖瓦,白素贞还特意选了几匹浅蓝色的布,说要给新房的窗户做窗帘,风吹起来的时候,像极了西湖的水波。
拆房那天,碧莲抱着许宣的腿,仰着小脸问:“许宣叔叔,新房盖好后,我能跟你们一起住吗?我想跟白姐姐睡一个房间,听她讲山里的故事。”
许宣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可以,到时候给你留一间最大的房间,还在窗边给你搭个小书桌,你可以在那里读书画画。”
碧莲欢呼着跑去找白素贞分享,许宣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忙碌的众人——许姣容正给工匠递水,李公甫在指挥拆房梁,小青在跟五鬼比划着什么,白素贞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图纸,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带着烟火气的喧闹声、笑声交织在一起,许宣忽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有爱人相伴,有亲友在侧,有一座装满温暖的房子,不用再担心时空的阻隔,不用再害怕法海的刁难,只用守着这份安稳,过好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半个月后,新房终于盖好了。两院相通的院子里,竹子已经栽上了,小池塘里的锦鲤在欢快地游动,浅蓝色的窗帘挂在窗户上,风吹过时,轻轻晃动。许宣牵着白素贞的手,站在新房的门口,看着许姣容和李公甫在院子里摆着桌椅,小青在给碧莲扎纸鸢,心里满是幸福。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许宣低头吻了吻白素贞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
白素贞靠在他怀里,看着眼前的烟火人间,笑着点头:“嗯,再也不分开了。”
许仙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书卷,目光却落在窗外——许家隔壁的新房正透着暖黄的光,隐约能听到白素贞和许宣的笑声,还有碧莲缠着小青放风筝的嬉闹声。书页翻了几页,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他本不想再去衙门当文书,觉得日日跟案牍打交道枯燥又辛苦,便回了以前的药铺当学徒。可如今在药铺里抓药、碾药,看着掌柜和伙计对自己客客气气,心里却总空落落的——以前“他”(许宣)在时,不仅能跟白素贞一起生活,还能帮家里买宅子、置田地,让许家彻底告别了苦日子。而现在的他,只能做着最基础的活计,拿着微薄的月钱,连给碧莲买个像样的玩意儿都要斟酌半天。
晚饭时,许姣容端上刚炖好的鸡汤,第一碗先盛给了过来串门的白素贞,笑着说:“弟妹,你最近跟着许宣跑新房的事,肯定累坏了,多喝点鸡汤补补。”李公甫也跟着附和,给许宣夹了块鸡腿:“许宣,明天盖房的最后一道工序,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喊我。”
许仙坐在一旁,看着姐姐姐夫对白素贞和许宣的热络,心里的不平衡越发明显。他低头扒着饭,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白素贞身上瞟——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头发松松地挽着,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笑意,比以前住在许家时,更多了几分鲜活的光彩。
“要是她不是妖精就好了……”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许仙心里一阵怅然。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子,不仅模样出众,还懂医术、会持家,以前“他”(许宣)能娶到她,能让许家过上好日子,全靠她的帮衬。可偏偏,她是蛇妖,是自己打小就怕的存在。
他想起那天白素贞现原形时的模样,心里还是会发颤,可转念一想,她从未真正伤害过自己,反而为许家做了那么多——帮许姣容调理身体,给碧莲缝新衣服,甚至拿出积蓄帮家里买宅子、置田地。要是她是凡人,自己说不定会像以前的“他”一样,跟她好好过日子,说不定现在盖新房、被姐姐姐夫疼爱的人,还是自己。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着他,让他坐立难安。饭后,他借口散步,独自走到西湖边。晚风拂过,带着荷叶的清香,他想起以前“自己”和白素贞在断桥边散步的场景,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要是当初自己没有听信老蜈蚣精的话,没有撒那把雄黄,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悔意很快又被恐惧取代,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这些念头压下去——她是妖,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看着远处新房那盏亮着的灯,想着白素贞和许宣恩爱的模样,他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一样,又酸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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