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许姣容知道没同房真相

住下?

他真的能在这里安稳住下吗?

他瞥了眼坐在对面的白素贞,她正低头喝汤,长发垂落在肩头,光影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不清表情。小青则在一旁把玩着筷子,筷子在她指尖转得飞快,像条灵活的小青蛇。

这钱塘城,这李府,终究还是藏着她们的影子。

他拿起酒杯,抿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

可他现在,除了留在这里,还能去哪呢?

饭后的碗碟堆在案上,油腻腻的汤汁凝在瓷边。小青刚要起身,许姣容就笑着拦:“哪能让你动手,我来就行。”

“姐姐歇着吧。”小青却已经端起了碗,指尖在油腻的碗沿一抹,那油污竟像活过来似的,顺着她的指尖滑进了水盆,“我在家也常做这些,顺手。”

她动作麻利得不像话,瓷碗碰撞的脆响里,总带着点奇异的韵律,像是什么东西在鳞片上滑动。许宣坐在桌边,看着她低头洗碗的背影,那垂在肩头的长发偶尔扫过脖颈,竟让人想起水里游动的青蛇。

“汉文,你跟我来。”许姣容拉着白素贞往内院走,“我把你以前住的房间拾掇拾掇,你们今晚就住那儿。”

许宣心里咯噔一下。许仙以前的房间?那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能拆穿他的东西?他刚想跟过去,却被李公甫一把按住:“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他被拉进了书房,李公甫往他手里塞了杯酒:“说吧,跟弟妹相处得怎么样?”

“就、就那样。”许宣含糊着,心思全在内院那边。

“什么叫就那样?”李公甫瞪他,“成亲这么久,连个笑脸都没给弟妹好脸色?我可告诉你,弟妹一看就是好姑娘,你要是敢欺负她,我打断你的腿!”

许宣心里发苦。欺负?他哪敢?他躲都来不及。

正说着,就见许姣容带着白素贞回来了,两人手里都捧着些旧物。“这是汉文以前穿的衣裳,弟妹你看还合身不?”许姣容把件半旧的青布长衫递给白素贞,“还有这床被子,是他小时候盖的,虽旧了点,却暖和。”

白素贞接过衣裳,指尖在布面上轻轻摩挲,忽然笑了:“多谢姐姐,官人穿这衣裳定好看。”

许宣看着那件长衫,忽然想起自己穿来的T恤和牛仔裤,那些东西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他现在身上穿的,全是“许仙”的衣裳。

他,越来越像许仙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一寒。

“房间收拾好了,你们早些歇息吧。”许姣容笑着推他们,“汉文,可得好好待弟妹,听见没?”

许宣被她推得踉跄了几步,撞在白素贞身上。她的身体很软,却带着股凉意,像靠在一块温凉的玉石上。他慌忙站稳,耳根有些发烫:“知道了。”

两人走进那间所谓的“许仙以前的房间”。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旧木床,一张书桌,墙上挂着幅半旧的《本草图》。书桌上放着个砚台,砚台边压着张药方,那字迹清秀,正是许仙的笔迹。

许宣看着那药方,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

“这房间……挺好的。”他干巴巴地说。

白素贞走到床边,摸了摸床褥:“嗯,姐姐有心了。”她转身看着他,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官人,今晚……”

许宣心里一紧,赶紧打断:“我、我睡地上吧,床太小了。”

“哪有让官人睡地上的道理。”白素贞笑了笑,走到书桌边,拿起那幅《本草图》,“你看,这图上的药草,你都认识吗?”

许宣凑过去,只见图上画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草药,旁边标注着小字。他哪认识?只能含糊:“认识些……不太熟。”

“我教你吧。”白素贞的指尖点在图上,“这是紫苏,能散寒;这是薄荷,能清热……”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种奇异的安抚力。许宣听着听着,竟有些恍惚。月光下,她的侧脸柔和,指尖在图上滑动,那画面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如果她不是蛇妖……

他猛地甩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抛开。

“不早了,睡吧。”他转身往墙角走,“我睡这儿就行。”

白素贞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

夜渐渐深了,许宣缩在墙角的草席上,听着床上白素贞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乱得很。

墙角的草席带着点霉味,许宣却觉得比那张拔步床踏实。他蜷着腿,听着窗外的虫鸣,脑子里乱糟糟的。

总算到姐姐家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块石头落了地。不用再对着那间处处透着诡异的宅院,不用琢磨着怎么应付药铺的学徒活——他哪是学医的料?连麻黄和甘草都分不清,真去了药铺,不出三天就得被赶出来。

他偷偷抬眼,看了眼床上的白素贞。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描出柔和的轮廓,呼吸均匀,像是真的睡熟了。

说句实话,她对自己不算差。

成亲这些日子,她没让他做过粗活,饭菜总是备好的,连他随口说的“当学徒”,她也真的记在心上。若不是知道她是蛇妖,若不是知道那些银子来路不明,他或许真会觉得,自己娶了个再好不过的娘子。

可她是为了报恩。

许宣想起电视剧里的剧情,白素贞千年修行,只为报许仙前世的救命之恩。这份恩情重得吓人,竟要赔上自己一生,嫁给一个……他实在不想用“窝囊”来形容原主,可思来想去,除了老实,许仙似乎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说好听点,是对白素贞一见钟情;说难听点,可不就是见色起意?

人家千年蛇妖,貌若天仙,法力高强,偏偏看上他个凡夫俗子,连成亲都得白素贞主动谋划,甚至……不惜动歪心思弄银子。

许宣忍不住嗤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怕吵醒床上的人。

真是没用。

他以前还骂许仙窝囊,现在才发现,换成自己,怕是连许仙那点“老实”都学不来。至少许仙敢坦然接受白素贞的好,敢跟她同床共枕,而他呢?躲在墙角像只惊弓之鸟,连看她一眼都发怵。

可他能怪谁?

怪白素贞不是人?还是怪自己胆子太小?

许宣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草席硌得骨头疼,可他不敢动,怕弄出声响。

罢了,先在姐姐家待着吧。

有姐夫这个捕头在,有姐姐盯着,白素贞总不至于太出格。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闭上眼,努力想睡着,可脑子里总浮现出白素贞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有小青那带着戏谑的笑,甚至……那条在芦苇荡里窜出的巨蛇。

这些画面缠在一起,像条无形的蛇,把他越缠越紧。

夜还很长。

天刚蒙蒙亮,院外的公鸡就扯着嗓子叫起来,许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缩在墙角的草席上,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床上的被褥已经叠得整整齐齐,白素贞不知何时起了床,正坐在桌边梳发,晨光透过窗纸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醒了?”她转头看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姐姐刚才敲门了,让我们去前院用早膳。”

许宣“嗯”了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腰酸背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中衣皱巴巴的,比起白素贞的整洁利落,显得格外狼狈。

两人刚走到前院,就见许姣容正系着围裙在灶台边忙活,李公甫坐在桌边喝粥,见他们进来,含糊地说了句“早”。

“快来坐。”许姣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端到许宣面前,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眉头微微蹙起,“汉文,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许宣心里一紧,赶紧拿起勺子舀粥:“没、没有,可能是换了地方,有点认床。”

“认床?”许姣容挑眉,视线在他和白素贞之间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也是,跟弟妹住一起,是得适应适应。”

许宣的脸“唰”地红了,刚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白素贞却显得落落大方,给许姣容夹了块酱菜:“姐姐熬的粥真好吃,比外面铺子的还香。”

“你喜欢就好。”许姣容被哄得眉开眼笑,话也多了起来,“说起来,弟妹啊,你跟汉文成亲这些日子,他有没有欺负你?要是他敢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许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白素贞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姐姐说笑了。”白素贞笑了笑,眼神温和地看向许宣,“官人待我很好,事事都顺着我,从未红过脸。”

许宣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明明一直躲着她,甚至怕得要死……

“那就好。”许姣容点点头,又状似随意地问,“你们以前住的地方,是不是很小?我看汉文回来瘦了不少,是不是没吃好?”

“还好,”许宣赶紧接话,“就是……住得不太习惯,还是家里好。”

“那就在家多住些日子。”许姣容给白素贞盛了碗豆浆,“弟妹啊,你会做针线活?我看你昨天绣的帕子真好看,改天教教我?”

“姐姐不嫌弃就好。”白素贞应得爽快。

许宣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却越来越慌。他知道,许姣容这是在探口风。姐姐最是精明,怕是看出他和白素贞之间不对劲了。

果然,吃过早膳,许姣容拉着白素贞去里屋“讨教绣活”,临走前还瞪了许宣一眼,示意他跟李公甫去衙门。

“走吧,带你去衙门看看。”李公甫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小。

许宣跟在姐夫身后,心里七上八下。他能想象到,里屋的许姣容此刻肯定在追问白素贞他们的“夫妻事”,而以白素贞的精明,不知会说出些什么。

他回头望了眼里屋的方向,门帘低垂,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声音里藏着点他听不懂的意味。

这钱塘城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太安生。

里屋的阳光透过窗纱,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姣容拉着白素贞坐在床沿,手里摩挲着她刚绣了一半的帕子,上面的兰草绣得栩栩如生,针脚比她见过的绣娘都要细密。

“弟妹啊,”许姣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长辈的关切,“你跟汉文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吧?”

白素贞手里的绣花针顿了顿,轻声应道:“嗯,快一个月了。”

“这就对了。”许姣容放下帕子,握住她的手,那手细腻得不像做过活的,“你们俩正是新婚燕尔,怎么也该盘算着要个孩子了。你看隔壁王家,成亲三个月就怀上了,多让人羡慕。”

白素贞的脸颊微微泛红,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姐姐,我……”

“怎么了?”许姣容看出她有难言之隐,追问,“是不是汉文那小子不懂事,惹你不高兴了?你跟我说,我替你骂他!”

白素贞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不是的,官人待我很好。只是……我们至今还没同房。”

“什么?!”许姣容猛地拔高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没同房?这都一个月了,怎么会没同房?”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宣虽说老实,可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有新婚夫妻分床睡的道理?

“是我……是我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官人。”白素贞找了个借口,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羞怯,“再说,官人说他还没做好准备,我便想着,再等等。”

“等什么等!”许姣容一拍大腿,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准备的?我看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行,这事我得说说他!”

她说着就要起身,被白素贞一把拉住:“姐姐,别!”

“你还护着他?”许姣容皱眉,“弟妹,你听我说,夫妻之间哪有不同房的道理?时间久了,难免被人说闲话。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有个孩子傍身才稳当。”

白素贞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可官人他……他自小性子纯良,怕是真的不懂这些。”

“不懂我教他!”许姣容哼了一声,心里已经把许宣骂了千百遍,“等他从衙门回来,我非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不可!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准让他今晚就……”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白素贞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恳求:“姐姐,还是算了吧。官人他脸皮薄,若是说了重话,怕是会伤了他的自尊。再等等,等他想通了,自然会……”

许姣容看着她眼底的恳切,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又有些心疼她:“你呀,就是太好性子了。行吧,就听你的,再等等。但你也别太委屈自己,他要是再推三阻四,你就告诉我。”

“多谢姐姐。”白素贞笑了笑,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只是眼底深处,似乎藏着点别的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许姣容又拉着她说了些家常,从裁衣的料子说到买菜的价钱,絮絮叨叨的,全是烟火气。白素贞耐心地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举手投足间,竟真像个温顺贤淑的寻常媳妇。

可她指尖的绣花针,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一根红线,那红线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极了某种生物的血。

院门外,刚走到门口的许宣听到里面的争执声,脚步顿住了。他隐约听到“同房”“孩子”之类的字眼,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转身就想往回跑,却被身后的李公甫一把抓住。

“跑什么?”李公甫疑惑地看着他,“你姐跟弟妹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许宣的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哪敢说,里面正在讨论他和白素贞的“夫妻事”?

他只觉得,这钱塘城的太阳,好像比别处更毒些,晒得他浑身发烫,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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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传,异魂醒于许仙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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