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伤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颤抖:“那许宣更是邪门!我本想趁乱偷袭,可他随手挥出的剑气,竟带着佛门与道家双重灵力,不仅破了我的幻术,还差点把我的内丹震碎!若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成了他的剑下亡魂!都是许仙太没用,才让许宣回来破坏了一切!”
法海捻动念珠的手指猛地一顿,眉头拧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许宣……这个许宣到底什么来历?之前只当他是许仙的同族,寻常凡人,可听你所言,他竟能同时驾驭两种灵力,还能轻易破了你的幻术,绝非等闲之辈。”
他踱了几步,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看来我们之前还是太小看他了。白素贞本就有千年修为,如今又有许宣在身边护着,硬来肯定不行。”
老蜈蚣精连忙附和:“大师说得是!那许宣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们得从长计议!”
法海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暗室角落的阴影里,那里堆着几卷泛黄的古籍,是他多年前从金山寺藏经阁带出来的。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阴狠:“急不得。既然硬来不行,我们就只能等——等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露出弱点。许宣虽强,可他终究有凡人的七情六欲;白素贞虽为蛇妖,却最看重与许宣的情意,这便是他们的软肋。”
他蹲下身,看着老蜈蚣精,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先在这里养伤,待伤势痊愈,便去打探他们的行踪。记住,不许打草惊蛇,只需要摸清他们的作息,看他们常去哪些地方,与哪些人接触。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下次出手,必能一举成功,既能除掉许宣这个障碍,又能夺取白素贞的修为,到时候,你我就能一同修成正果,再无人能挡!”
老蜈蚣精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连忙点头:“弟子遵命!定不负大师所托!”
法海站起身,走到暗室门口,推开一条缝隙,看着塔外灰蒙蒙的天。风吹过塔檐的铜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驱散不了他眼底的阴翳。他低声自语:“许宣,白素贞……你们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久的。”
晨光刚漫过山林的树梢,许宣背着轻便的包袱,站在山脚下望着蜿蜒的石阶,正琢磨着先往哪片林子走,身旁的白素贞忽然牵住他的手,眼底藏着几分狡黠:“官人,这山路不好走,我带你走。”
许宣以为她是要在前头引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识得些山路,跟着石阶走,不会迷路的。再说咱们慢慢逛,走岔了也能看些不一样的景致。”
话音刚落,身旁忽然泛起两道灵光——白素贞周身的淡青光晕散去时,雪白的巨蟒已盘在他身侧,鳞片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小青也紧跟着显出碧色蛇身,尾尖轻轻扫过地面的落叶,吐着信子笑道:“姐夫,走路多累呀!我们蛇类在山里爬行才舒服,又快又稳,还能带你抄近路看好玩的!”
许宣还没来得及反应,白素贞的蛇尾已轻轻缠上他的腰腹,力道柔却稳,将他缓缓托离地面。紧接着,蛇身向前一探,竟带着他往石阶旁的林间空地爬去,速度不快,却比步行平稳得多,连脚下的碎石与落叶都没让他感觉到颠簸。
“哎?你这是做什么!”许宣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蛇身,看着两侧的树木飞快后退,忍不住哭笑不得,“我自己走真的可以,这样被你拖着,倒像个被护着的孩子了。”
白素贞的蛇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声音透过灵力传来,带着几分认真的执拗:“官人就得时刻跟我在一起。你看风景时,眼睛可以装下山林的树、天上的云,可身体得属于我——这样我才放心,你不会被别的东西吸引,更不会走丢。”
说着,她的蛇尾又收紧了些,将他裹得更贴近自己的蛇身。许宣能清晰地感受到鳞片传来的微凉触感,还有蛇身爬行时轻微的起伏,竟真的比走路省力不少。他低头看向缠在腰间的雪白蛇身,又瞥了眼身旁跟着的小青——碧色蛇身正灵活地绕开灌木丛,时不时用尾巴拨弄一下路边的野花,像个撒欢的孩子。
“行吧,听你的。”许宣无奈妥协,伸手轻轻摸了摸白素贞的鳞片,“那你可得慢些,我还想看看路边的野果子熟没熟,要是遇到能吃的,咱们摘些当零嘴。”
白素贞立刻放缓了爬行速度,蛇头微微抬起,帮他留意着路边的果树。不多时,她便带着许宣停在一棵野桃树下,枝头上挂着几颗泛红的桃子,看着就清甜。小青见状,立刻游过去,用尾巴卷住树枝轻轻一摇,几颗桃子便掉了下来,她用蛇身接住,递到许宣面前:“姐夫,尝尝!这桃子看着就甜!”
许宣接过桃子,擦了擦表皮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散开。他笑着递了一颗给白素贞的蛇头:“你也尝尝,挺甜的。”白素贞轻轻张口咬住,细细咀嚼,蛇尾还不忘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表达欢喜。
三人继续往山林深处爬去,白素贞的蛇身始终稳稳托着许宣,避开了陡峭的斜坡与锋利的碎石;小青则在前方探路,偶尔回来汇报“前面有片小溪”“那边有好看的野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雪白与碧色的蛇身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林间的鸟鸣与风吹树叶的声响交织在一起,伴着蛇身爬行时轻微的沙沙声,竟格外惬意。
许宣靠在白素贞的蛇身上,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山林景致,感受着腰间那圈温柔却坚定的束缚,忽然觉得这样的“代步”也不错——她用最本真的模样护着他,用蛇类的本能为他避开阻碍,连“要把你留在身边”的心意,都直白得让人心里发暖。原来真正的相伴,从不是迎合彼此的习惯,而是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把对方护得妥帖。
白素贞的蛇身正稳稳托着许宣爬过一片铺满松针的缓坡,听他提起野果的清甜,忽然放缓了速度,蛇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声音透过灵力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官人,我和小青要是一直保持蛇形状态,你会不会觉得害怕,会不会不喜欢?”
许宣低头看着她雪白的鳞片,指尖轻轻划过上面细腻的纹路,语气里满是认真:“怎么会不喜欢?这才是你们本来的样子啊。蛇类有自己的爬行习惯,有喜欢在草木间穿梭的天性,我怎么能因为自己习惯了人形,就让你们为了迎合我,放弃原本舒服自在的状态?”
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托住白素贞的蛇头,目光里满是温柔:“你们为了陪我在人间行走,已经常常忍着不适维持人形,我要是再要求你们改变更多,那也太自私了。自由和天性是最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剥夺你们的这些,这对你们太不公平了。”
白素贞的蛇尾轻轻颤了颤,将许宣裹得更紧了些,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动容:“官人,你对我们真好……以前在青城山时,我总怕人间的人会嫌弃我们的真身,怕他们因为‘蛇妖’的身份就厌恶我们,没想到遇见你,你竟能这样懂我们。”
许宣低头,在她光滑的蛇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指尖还在细细摩挲着她的鳞片,语气带着几分坦诚:“其实我以前很怕蛇的。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蛇类会偷偷闯进农户家里伤人,有的还带着剧毒,被咬一口就可能丢了性命,那时候见了路边的小蛇,我都要绕着走。”
他抬眼看向远处小青蹦跳着追逐蝴蝶的碧色身影,又低头看向怀里的白素贞,眼底满是笑意:“可后来我才明白,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好不好从来不是看外形和种类。只要心地善良,没有害人之心,哪怕是别人眼里‘可怕’的蛇,也值得被接纳。更何况你这样漂亮,从来不会随意伤人,还总想着护着我,我怎么会不喜欢?”
许宣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白素贞的蛇眼,语气愈发温柔,每一个字都裹着浓浓的情意:“我爱你们,就会爱你们的全部——爱你人形时的温婉,也爱你蛇形时的灵动;爱小青人形时的活泼,也爱她蛇形时的自在。你们不必为我改变什么,做自己就好,这样的你们,才是我最想守护的样子。”
白素贞的蛇身轻轻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满心的欢喜与感动。她缓缓将蛇头靠在许宣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千年的等待都值了——她终于遇到了一个懂她、惜她,愿意接纳她所有模样的人,愿意让她不必伪装,不必妥协,只需做最本真的自己。
不远处的小青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温情,蹦跳着游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朵粉色的野花,甩着尾巴笑道:“姐夫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看,我给你们摘了花!”
许宣笑着接过野花,别在白素贞的蛇头上,雪白的鳞片衬着粉色的花瓣,竟格外好看。他抬头看向小青,语气轻快:“我们在说,以后你们想变什么样子都可以,不用总想着迁就我。”
小青眼睛一亮,立刻晃着尾巴游到许宣身边,用蛇身轻轻蹭了蹭他的腿:“真的吗?那我以后在山里就一直保持蛇形啦!这样跑起来快,还能帮你们抓兔子!”
许宣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小青的蛇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白素贞的蛇身托着许宣,小青在一旁欢快地穿梭,林间的风带着松针的清香,伴着蛇身爬行的沙沙声,还有三人的笑声,在山林里久久回荡——原来最好的爱情,从不是一方的妥协与改变,而是彼此的接纳与包容,是我愿意爱你本来的样子,也愿意陪你活成最自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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