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瘴气中潜藏的怨灵,凭借着千年妖物对阴气的感知,终于在一处坍塌的祭坛下,找到了封印魔道圣君残魂的阵眼——那是一块布满裂痕的黑色石碑,碑身上刻着扭曲的符文,符文缝隙中渗出淡紫色的雾气,正是圣君残魂的气息。
“魔道圣君……”老蜈蚣精蹲下身,将引魂符贴在石碑上,指尖泛起灰黑色的妖气,缓缓注入符咒。符咒上的金色经文瞬间被妖气浸染,化作暗红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石碑上爬行。“当年你纵横魔道,却惨死于白素贞之手,连魂魄都被封印在此,受尽瘴气侵蚀,这份耻辱,你能忍吗?”
他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挑拨:“那白素贞如今在钱塘过得何等快活!与许宣双宿双飞,还帮着凡人操持婚事,享尽人间温情。她早忘了当年杀你的狠辣,只把自己伪装成温婉善良的模样,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不想让她也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吗?”
石碑上的紫色雾气微微晃动,似有若无的怨念开始弥漫。老蜈蚣精见状,心中一喜,继续添油加醋:“我知道你只剩残魂,无力反抗。可我能帮你!只要你燃起恨意,我便以噬魂**吸纳你的魂魄,与你融为一体,到时候,我替你杀了白素贞,毁了她珍视的一切,让她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话如同火星落入油锅,石碑上的紫色雾气骤然暴涨,化作一张扭曲的鬼脸,发出刺耳的尖啸——那是魔道圣君残存的意识被唤醒,滔天的恨意冲破了封印的束缚,疯狂地朝着老蜈蚣精的方向涌来。
“好!就是这样!”老蜈蚣精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立刻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口中念起噬魂**的咒语。他周身泛起灰黑色的妖力漩涡,将石碑上的紫色残魂一点点吸入体内。残魂中的恨意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经脉,却也让他的妖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身上的硬壳开始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泛着紫光的鳞片,连瞳孔都变成了诡异的竖瞳。
“啊——”他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狂喜的嘶吼,体内的妖气与圣君的残魂渐渐融合,周身的瘴气被搅得翻涌不休,连远处的怨灵都被这股凶戾的气息吓得四散奔逃。半个时辰后,老蜈蚣精缓缓起身,身形比之前高大了数倍,周身萦绕着紫黑交织的煞气,一抬手,便有一道黑色的妖火凭空燃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白素贞……许宣……”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既带着老蜈蚣精的嘶哑,又夹杂着魔道圣君的阴冷,“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们,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我重获新生!”说罢,他化作一道紫黑流光,朝着钱塘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此刻的许家小院,依旧沉浸在温馨的烟火气中。
碧莲的绣房里,许姣容正拿着针线,教她给嫁衣绣上“囍”字。碧莲指尖捏着绣花针,小心翼翼地走线,脸颊因期待而泛着红晕:“娘,你说我出嫁那天,戚大哥会不会紧张?”许姣容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傻丫头,该紧张的是他,你只管做最美的新娘就好。”
院外的空地上,戚宝山正陪着仕林、文轩练剑。他手持木剑,耐心地纠正文轩的姿势:“出剑要快,收剑要稳,眼神要盯着对手的动向。”仕林则在一旁打趣:“戚大哥,等你娶了碧莲姐,可不能忘了教我们功夫。”戚宝山闻言,脸颊泛红,却还是认真点头:“放心,不会忘。”
廊下,许宣正给白素贞剥着橘子,指尖将一瓣橘子递到她嘴边:“再过几日,咱们就去西湖边采些莲子,给小青做她爱吃的莲子羹。”白素贞张口接住,眼底满是笑意:“好啊,顺便看看湖边的荷花,去年这个时候,文玥还在湖边追着蝴蝶跑呢。”
没人注意到,远处的天空中,一道紫黑流光正快速逼近,带着令人心悸的煞气。只有小青,在院子里晾晒草药时,忽然皱起眉头,鼻尖动了动——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妖气,混杂着陌生的、令人胆寒的凶戾气息,正朝着小院的方向蔓延而来。
“姐姐,姐夫!”她快步走到廊下,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有问题!我闻到了很凶的煞气,像是……像是魔道的气息!”
许宣和白素贞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许宣立刻起身,将白素贞护在身后,声音沉了下来:“你确定?是哪里来的煞气?”
小青走到院门口,朝着远处望去,眉头皱得更紧:“气息越来越近了,像是从半步多的方向来的,而且……这妖气里,还夹杂着老蜈蚣精的味道!”
“老蜈蚣精?”白素贞心中一沉,当年她虽未取其性命,却也废了他大半修为,按说他早已不敢靠近钱塘,如今竟敢带着魔道气息前来,定是有所依仗。她立刻握紧许宣的手,语气坚定:“官人,你先带碧莲和孩子们进屋,我去看看情况。”
许宣却不肯松开她的手,眼底满是决绝:“不行,要去一起去。你忘了,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所有危险。”
院外的煞气越来越浓,连空气都仿佛变得冰冷。碧莲、仕林他们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聚拢到廊下。戚宝山握紧腰间的弯刀,眼神警惕地盯着院门口:“宣哥,白姐姐,有我在,我会保护大家!”
许姣容抱着文玥,脸色发白,却还是强作镇定:“大家别慌,有宣弟和素贞在,一定能没事的。”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柴门被一股巨力震得粉碎。老蜈蚣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周身紫黑煞气缭绕,眼神阴鸷地盯着院内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白素贞,许宣,别来无恙啊!今日,我便要让你们,还有这满院的凡人,一起为我和魔道圣君陪葬!”
“休得在此伤及无辜!”白素贞话音未落,周身已泛起淡青色的灵光,衣袖一挥便将碧莲等人护在身后,眼神冷厉地盯着门口的老蜈蚣精,“有本事便随我们去城外,一对一决高下,躲在小院里逞凶,算什么本事!”
老蜈蚣精闻言,仰头发出一阵混合着煞气的狂笑,紫黑雾气在他周身翻涌,竟将门框都腐蚀出焦黑的痕迹:“躲?今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不过也好,在城外解决你们,省得弄脏了这满院的烟火气,倒让我恶心!”说罢,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紫黑流光,率先朝着城外疾驰而去,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腥臭的妖气。
“你们待在院里,切勿外出!”许宣转身叮嘱许姣容一句,随即握紧白素贞的手,两人周身同时亮起灵光,与紧随其后的小青一同化作三道光影,朝着老蜈蚣精离去的方向追去。戚宝山本想提刀跟上,却被许姣容一把拉住:“宝山,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留在这保护孩子们!”他望着三人远去的方向,只能紧握着刀柄,在院门口焦急地守望。
城外的荒山上,阴风呼啸,乱石嶙峋。老蜈蚣精落在一块巨大的黑石上,周身煞气凝聚成实质,竟在地面上勾勒出一道道黑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待许宣三人落地,他眼中凶光毕露,双手猛地一拍地面,嘶吼道:“受死吧!今日我便用你们的魂魄,祭我与圣君的融合之威!”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紫黑煞气骤然暴涨,身形竟在雾气中拉长数倍,背后浮现出一对巨大的、泛着紫光的蜈蚣翅膀,翅膀扇动间,无数带着剧毒的黑色粉末朝着三人飞射而来。“小心!”白素贞双手结印,身前瞬间浮现出一道青色的水幕,将毒粉尽数挡下,水幕与毒粉接触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可见毒性之烈。
许宣趁机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泛起金色的灵光,纵身一跃便朝着老蜈蚣精刺去,剑风凌厉,直逼他心口要害。小青则化作一道青影,绕到老蜈蚣精身后,指尖弹出数道青色的妖力,如同利刃般朝着他的翅膀划去——她深知蜈蚣精的翅膀是其力量凝聚之处,若能伤其翅膀,便能削弱他的大半实力。
然而,此刻的老蜈蚣精早已融合了魔道圣君的残魂,修为远超从前。他侧身避开许宣的剑锋,翅膀一振便将小青的妖力震散,随即抬手拍出一道紫黑煞气,直逼许宣心口。许宣仓促间侧身躲闪,煞气擦着他的肩头掠过,竟在他的衣袍上烧出一个焦黑的窟窿,肩头也传来一阵灼痛。
“官人!”白素贞见状,心中一紧,周身灵光暴涨,双手掐诀间,无数青色的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如同巨蟒般缠绕向老蜈蚣精的四肢,试图将他束缚。可老蜈蚣精体内的圣君残魂似有感应,煞气骤然爆发,竟将藤蔓尽数震碎,随即反手一掌拍向白素贞,掌风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让她根本无法躲闪。
“姐姐!”小青嘶吼着扑上前,用身体挡在白素贞身前,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乱石堆上。许宣和白素贞连忙上前扶起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两人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他们从未想过,老蜈蚣精竟会变得如此强大,仅凭三人之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哈哈哈!就这点本事?”老蜈蚣精得意地狂笑,周身煞气愈发浓烈,“白素贞,当年你废我修为,今日我便要让你尝遍万毒蚀骨之痛,再将你的魂魄抽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罢,他再次抬手,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不能再等了!”白素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咬破指尖,将鲜血抹在眉心,口中念起召唤黎山老母的咒语。青色的灵光从她眉心绽放,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在天际形成一道巨大的符咒。没过多久,光柱中传来一道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吾已知晓,速派卯日星官助你。”
话音未落,光柱骤然散去,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荒山上。金光中,卯日星官身着金甲,手持金杖,周身散发着灼热的阳气——那是蜈蚣精最惧怕的气息。老蜈蚣精见状,脸色骤变,转身便想逃跑,却被卯日星官的金杖拦住去路。
“孽障,休走!”卯日星官大喝一声,周身金光暴涨,身形骤然变化,化作一只通体金黄的大公鸡。公鸡高约丈许,羽翼泛着太阳般的光辉,尖喙和利爪如同纯金打造,一声啼鸣响彻云霄,竟让老蜈蚣精周身的煞气瞬间消散了大半——这是天生的克制之力,让他根本无法反抗。
“就是现在!”白素贞抓住机会,周身灵光暴涨,双手结印间,无数青色的水箭朝着老蜈蚣精射去;许宣则提着佩剑,剑身金光更盛,直刺他的要害;小青也强撑着伤势,弹出数道青色妖力,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老蜈蚣精在卯日星官的阳气压制下,根本无法凝聚煞气,只能狼狈地躲闪。可他刚避开许宣的剑锋,便被卯日星官的利爪抓住翅膀,尖喙猛地啄在他的头顶——金色的阳气瞬间涌入他体内,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妖力和圣君残魂。
“啊——”老蜈蚣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的紫黑煞气如同潮水般退去,身形也开始缩小。许宣趁机一剑刺中他的丹田,金色的灵光瞬间摧毁了他的妖丹;白素贞则打出一道青色符咒,贴在他的额头,封印了他体内残存的圣君残魂。
片刻后,老蜈蚣精的身形彻底消散,化作一只通体发黑、奄奄一息的小蜈蚣,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修为被废,妖力尽散,彻底打回了原形。卯日星官见状,化作人形,手持金杖对着小蜈蚣一点,一道金光将其包裹:“此孽障罪孽深重,我会将其带回天庭,永世镇压,以免再为祸人间。”
白素贞、许宣和小青连忙上前道谢:“多谢星官相助!”卯日星官微微点头,随即化作一道金光离去。荒山上的煞气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落,三人望着彼此身上的伤痕,终于松了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是化解了。
当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许家小院时,碧莲等人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许姣容连忙上前,递上温热的茶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戚宝山看着三人身上的伤痕,眼中满是敬佩:“宣哥,白姐姐,小青姐姐,你们真厉害!”
雷峰塔底的暗室里,法海掐诀的手指猛地一顿,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映得他狰狞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算到老蜈蚣精不仅没能除掉白素贞,反而被打回原形,即将被卯日星官带回天庭镇压。
“没用的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法海气得猛地挥袖,桌上的法器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本想借老蜈蚣精与魔道圣君的力量除掉白素贞,如今计划落空,若蜈蚣精被带回天庭,自己再难找到如此听话的爪牙。
“绝不能让他被带走!”法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即盘膝而坐,周身泛起金色佛光,竟是以损耗修为为代价,强行催动“灵魂出窍”之术。半透明的魂体冲破雷峰塔的禁制,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卯日星官返回天庭的必经之路疾驰而去。
云层之上,卯日星官正提着封印着小蜈蚣的金光,稳步前行。忽然,一道佛光拦在身前,法海的魂体显出身形,双手合十,语气恭敬:“阿弥陀佛,仙官留步。老衲见仙官携一孽障赶路,不知是要将其送往何处?”
卯日星官停下脚步,看了看法海,眉头微蹙却也客气回道:“此孽障融合魔道残魂,在人间作恶多端,伤及无辜,我需将其带回天庭,永世镇压,以免再为祸苍生。”
法海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一副悲悯模样,缓缓说道:“仙官慈悲,只是老衲有一请求。此孽障虽罪孽深重,但佛家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衲修行多年,愿将其带回雷峰塔,以佛法日夜感化,助他赎罪,也好让他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总好过永世镇压,断了他的生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仙官也见了,此孽障已被打回原形,妖力尽散,不过是只普通蜈蚣,即便有佛法加持,也难再作恶。老衲以佛门清誉担保,定会严加看管,不让他再踏出雷峰塔半步。”
卯日星官本就知晓法海是金山寺高僧,多年来以“除妖卫道”为己任,听闻此言,便觉得他所言有理。再者,一只失去妖力的小蜈蚣,确实翻不起什么风浪,若能以佛法感化,倒也算是一桩善举。他思索片刻,便抬手将封印着小蜈蚣的金光递向法海:“既如此,便交予大师。只是大师需谨记,若此孽障再敢作恶,天庭定不姑息。”
“多谢仙官成全!老衲定不负所托!”法海连忙接过金光,双手合十谢过,魂体当即化作一道佛光,急匆匆返回雷峰塔——他生怕卯日星官反悔,更怕耽误了恢复蜈蚣精的妖力。
回到暗室,法海的魂体归位,一口鲜血当即从嘴角溢出,脸色苍白如纸——强行灵魂出窍让他损耗极大,但看着手中的金光,他眼中又燃起贪婪的光芒。他立刻将金光放在祭坛中央,从怀中取出三枚泛着暗红光芒的符咒,口中念起诡异的咒语。
符咒化作三道红光,融入金光之中。原本奄奄一息的小蜈蚣,周身渐渐泛起灰黑色的妖气,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硬壳上的纹路重新变得清晰,眼中也再次浮现出凶戾的光芒。不过半个时辰,小蜈蚣便恢复成了人形,虽妖力不及之前巅峰时期,却也足以再次为祸。
“大师……”老蜈蚣精单膝跪地,语气带着敬畏与感激,“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若不是大师,我早已被天庭镇压,永世不得超生!”
法海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语气冰冷:“别高兴得太早。这次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恩,而是要你继续替我做事。白素贞一日不除,我佛门清誉一日难正!”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且在塔底休养,待我恢复修为,再寻机会,定要让白素贞和许宣,付出惨痛的代价!”
老蜈蚣精连忙磕头应下:“属下遵命!定不负大师所托!”
暗室的油灯再次恢复幽绿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石壁上,如同两张扭曲的鬼影。法海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却不知他这番举动,不仅没能除掉白素贞,反而为雷峰塔底埋下了更深的祸根——被佛法强行恢复妖力的老蜈蚣精,心中的恨意早已扭曲,待他再次出世,掀起的风浪,恐怕连法海自己都无法掌控。
而此刻的钱塘,许家小院依旧是一派温馨景象。白素贞正帮小青包扎伤口,许宣在一旁熬制疗伤的汤药,碧莲和戚宝山则在院里收拾着被震碎的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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