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被欺骗的一定是他的眼睛。
路江毫不犹豫撕下袖口绑在眼睛上。一路走来,面具人用的是一种解阵的步法,一共又七七四十九种变化,今夜是上弦月,他所用的步伐暗合月圆到月缺,以上弦月始,以上弦月终。
白鹿涯通识课什么都教,其中自然有阵法课。虽然他的阵法学的一般,但是他方向感很好。
于是他照着面具人的步伐朝前走。
隐藏在树枝阴影中的芦苇看着路江飞速想出了应对之法,蒙着眼睛一步步向前走,偏偏都是正确的路。
不愧是过了小乘的剑修,修为高,他打不过;性格又胆大心细。看来莫说半刻,便是困住他一炷香的时间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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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雀睡不着,于是看着房梁,从左边看到右边,又从右边看到左边。
突然意识上浮,陈小雀迅速熟睡,齐江麟醒来。
她咦了一声,“大师兄的气息。”
她的记忆有些混乱,一会觉得二人不过分开了一段时日,一会又觉得已经分开了十几年。
齐江麟的思绪飘远,想到了那一天。
师父死的那天。
黑暗中,她勾起一抹笑。
苍南宗在山林间,雨水很多,动不动便是瓢泼大雨。上一秒晴天,下一秒就立刻阴掉。
她是不怕淋雨的,天上的无根之水落在她身上,令她感到冰冷且舒适。
但是大师兄不是,据人说他出生修仙的世家名门,比他们这些有仙缘的凡人讲究的多。
他无时无刻都带着一把伞。
她刚拜入清静峰的时候,对苍南宗不熟悉,处处粘着大师兄,二人形影不离。于是大师兄无时无刻带着两把伞。
可惜她从来不用,还是跟其他人一样,养成了淋雨的性子。
不过哪怕她努力从细微之处与大部分人保持一致,还是无法融入他们。呼朋唤友的二师兄更是瞧不起她这幅样子,“不过是个凡人,偏偏被师父看中了,可不是一步登天。”
她慢慢知道,哪怕是在同一宗里,大家也是有区分的。
出身便是第一道坎。
大师兄这样的世家主家后代,是最上层;
她这样生于凡间、长于凡间的凡人,是最下层。
如此的清晰。
大师兄对她的选择从来不多置喙,只是在最初她不再打伞的时候说过一句,“不必如此。”
不必如何?
不必迎合他人吗?
齐江麟想笑。
那天也下着大雨,雨水将苍南宗的广场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师父清远真人被掌门大弟子一剑穿胸,死的不能再死。
她离得很近,若是师父还能苟延残喘,她不介意悄无声息的补刀。
好在他死的很干脆。
大师兄来迟了,撑着伞站在结界外,齐江麟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她永远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大师兄,大概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并且真的成功了。
大师兄,我知道你知道我的不甘,也知道你知道我的谋划。
现在事成了。
她主动撞向掌门大弟子俞成风的剑,与这个杀害师父的罪魁祸首一同掉落魔域缝隙。事已至此,俞成风百口莫辩。
一切盖棺定论,死无对证。
隔着逐渐缩小的缝隙与白茫茫的大雨,她用口型对大师兄说:
‘你是我的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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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师兄的热闹,她一定要去看看。
夜晚,正是梦境充足的时候。齐江麟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芦苇所在的地方。
她藏在一只小蜘蛛的梦境中,眼看着路江就要走出阵法。她朝芦苇原本的阵法中吹了一口气,以梦化形,扰乱了路江的记忆。
路江此刻虽然没有做梦,但是他蒙着眼睛。人有五窍,眼睛被蒙蔽,便无法‘看到’现实,只能靠自己的‘感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现实世界中感觉到了的一切,便是晚上梦境的基石。
反之,齐江麟可以通过他的梦境影响感官,进而影响他当前的‘现实’。这只是小小伎俩,若是路江立刻睁开眼睛,现实自有千钧之力,破除谜障。
可惜,他不疑有他。于是芦苇便看到这个谨慎的剑修调转了一百八十度,转头走了过来,在他这个小小的障眼法阵中来回踱步。
芦苇擦擦汗。
还好,看来这个剑修的方向感一般般嘛。困住他一时半刻看来是没问题了,接下来就看都统大人那边。
在他头顶的树叶下,一个小蜘蛛安安静静的趴在网上,看着路江手腕上的红绳。
这是她遗落在苍南宗的那枚铜钱,兜兜转转,师兄还是隐晦的带给她了。
齐江麟原本对陈舍明的谋划不感兴趣,不过来都来了,于是她无声无息的催眠了芦苇,跳入他打盹的梦境中看了一眼。
原来是要进阶。
她对魔族没什么了解,不过芦苇是魔界老油子了,虽然自身实力一般,但是对各类消息倒是知之甚多。魔族的实力划分有“十户、百户、千户、守尉、都统、魔侯、魔将、魔帅、魔尊”九阶,九为极数。魔界众多魔物中,只有一个魔尊,生杀予夺,万人之上。
魔侯以下,甚至不配被称作魔。
魔族若要进阶,就要杀掉高阶之人。除此之外,还要准备相应的仪式,供奉始祖魔。二者缺一不可。
每一个魔族尊称的背后,都是尸山血海的堆积。
芦苇白长这些年岁,杀孽不多,因此才是区区的守尉。
倒是陈舍明让她意外,看他骨龄也不大,居然是都统了,并且已经杀了一个魔侯,只等待筹备仪式晋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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