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心迹,不仅仅是喜欢,还有因为喜欢而滋生的、想要变得更好的渴望。
林安言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如同星辰般明亮坚定的光芒,一直平静无波的心湖,终于被彻底搅动。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在江浔灼热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他微微偏过头,掩饰性地推了推眼镜,低声说:“好。那……一起努力。”
“嗯!”江浔重重地点头,脸上重新绽开笑容,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暖上几分。
从那天起,江浔开始了艰苦的“逆袭”之路。他收起了篮球,减少了游戏时间,每天抱着林安言给的笔记本和各类习题册埋头苦读。遇到不懂的问题,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放弃,而是自己先反复思考,实在解决不了,才会去请教林安言。而林安言也总是耐心解答,有时还会额外找一些类似的题型给他巩固。
他们依旧一起去图书馆,但氛围变得更加专注。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落,在铺满书籍和草稿纸的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江浔紧锁眉头演算,林安言就在一旁安静地看书,偶尔抬头看看他,在他卡壳时轻轻点一下关键步骤,或者递过去一颗薄荷糖。
期末考试临近,学习气氛愈发紧张。一个周五的晚上,两人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收拾好东西走出来,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冬雨,寒意刺骨。
“你没带伞?”江浔看着林安言。
林安言摇了摇头。
江浔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罩在林安言头上:“挡着点,跑回去!”
“那你……”林安言想拒绝。
“我没事,身体好着呢!”江浔打断他,拉起他的手腕,冲进了雨幕中。
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身上,江浔却觉得手心传来的温度滚烫。他们奔跑在空旷湿滑的街道上,路灯的光晕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片暖黄的光团。林安言被他拉着,头顶着他的外套,鼻尖萦绕着属于江浔的、混合着洗衣液和淡淡汗水的阳光味道。他看着前方少年奔跑的背影,湿透的校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的线条,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包裹了他。
跑到分别的路口,两人都气喘吁吁,浑身湿透,样子颇为狼狈。江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同样头发滴水、眼镜蒙雾的林安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安言看着他爽朗的笑容,也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江浔叮嘱道,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些喘。
“你也是。”林安言点点头,把头上已经湿透的外套拿下来,递给江浔。
江浔接过,却没有立刻穿上。他看着林安言被雨水打湿后更显白皙清俊的脸,看着他那双总是沉静此刻却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一动。他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雨声淅沥。
他上前一步,低下头,极快极轻地在林安言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冰凉和少年滚烫的体温,一触即分。
林安言彻底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烧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江浔也心跳如鼓,做完这大胆的举动后,才感到一阵后知后觉的羞赧和紧张。他不敢看林安言的反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先走了!明天见!”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夜中。
林安言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缓缓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刚才被亲吻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而灼热的触感。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他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发热。他望着江浔消失的方向,唇角一点点,一点点地扬起,最终形成一个清晰而温柔的弧度。
第二天,两人在教室见面时,都有些不自然的尴尬,眼神一触即分,却又在对方看不到的时候,偷偷关注着彼此。直到江浔鼓起勇气,将一张写满了演算过程的草稿纸推过去,指着一道复杂的电路题,低声问:“这个……我这样解对吗?”
林安言低头看了看,拿起红笔,在一个步骤上轻轻画了个圈,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却多了一丝几不可查的柔软:“这里,等效电路画错了。应该这样……”
窗外的柏树历经冬雨,颜色依旧苍翠。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又悄然结束。
公布成绩和分班结果的那天,天气放晴,冬日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江浔站在布告栏前,心跳加速,在理科普通班的名单里,从上到下,仔细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终于,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他看到了“江浔”两个字。他重重地松了口气,虽然没能进入重点班,但这个成绩对于理科基础薄弱的他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足以让他留在理科序列。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旁边的理科重点班名单,第一个就是“林安言”。
他们没能分在同一个班级。一丝失落掠过心头,但很快被更大的喜悦冲散——他们至少还在同一栋教学楼,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
他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过头,看见林安言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布告栏前,正静静地看着他。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的眼神清澈,带着浅浅的笑意,对着江浔,轻轻点了点头。
江浔也笑了,笑容明亮而释然。他穿过人群,走到林安言身边,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恭喜。”林安言轻声说。
“你也是。”江浔回应道,“下次,我会更靠近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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